第69頁
但要是遇到飯後鬧胃病的時候,我多半會將責任推卸給黎先生,因為吃什麼是他定的。
很多時候,黎先生會說我幼稚,若我具體的問,他會說因為我和他吵架的原因都很幼稚。
比方說有一次,我在網上看到針灸這項專利已經被韓國提前註冊,並且還宣布是他們國家發明的。我表示氣氛,和黎先生碎碎念很久。
黎先生說:“誰叫韓國先註冊的?這也沒辦法。”
我大叫道:“韓國人最會顛倒是非了!”
他說:“咳咳,咱們不要搞種族歧視。”
我斜了他一眼,說:“我最討厭兩種人,一種就是種族歧視的人,所以我不會這樣的。”
他問:“那另一種呢?”
我說:“另一種就是韓國人。”
他:“……”
久而久之,黎先生開始用“幼稚”評價我。
但是他卻沒發現,男人的弱點往往比女人多,且更容易在生活中暴露,比方說看球賽。他總會跟著電視機里的球員動作手舞足蹈,若我從他眼前經過,他會像趕蒼蠅一樣對我揮手,若我提醒他該睡了,他又會皺著眉不耐煩的對我說“你先睡,我不困”,若我問他為什麼氣憤,他會說“某某踢得什麼臭球”,“那個球真不該進”,“這是什麼團隊合作這麼爛”等等。
這時候我就會說:“爛你還看。”
他會說:“你不懂。我不看怎麼知道它爛?”
瞧,幼稚鬼。
於是話題說到這裡,當我提出有意跳槽的想法後,我們這兩個幼稚鬼又要吵架了。
黎先生的台詞是:“怎麼我一升職,你就要跳槽啊?”
潛台詞就是,我用行動對他的升職表示不滿。
看,男人的邏輯和想法永遠不在女人的軌道上。
我說:“我只是想換換環境。”
他說:“這個工作你才做了多久,換工作太頻繁怎麼積累經驗?”
我說:“不換工作,我怎麼知道以後發展會不會更好啊?”
他說:“現在有我在你身邊,什麼都穩定,要是沒我看著,你還要重新開始,又辛苦又不討好,怎麼會比現在好?”
我說:“你別說得好像我沒你就不行。”
他說:“事實就是如此。”
我:“……”
我獨自生了很久的悶氣,久到黎先生終於意識到該發揮男人風度過來哄我了。
他說:“彆氣了,我這不是怕你在外面受委屈麼?”
我說:“誰能給我委屈,給我委屈最多的就是你!”
他說:“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那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麼要跳槽?”
我說:“沒什麼,我只是隨便一說,沒想到你這麼大反應。”
他:“……”
我發誓,我真的只是隨便一說,也是真的想看看黎先生對這件事到底有什麼看法,事實證明男人都是有控制欲的獨裁者,他們都是屬獅子的,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決不允許有任何的異端分子,如果有,就要強權消滅,但若是男人能明白對付女人軟硬兼施比強權更管用的話,那麼他們在女人身上達到的目的將會更多,更快,更直接。
他問我:“為什麼想起隨便說這個?”
我說:“嗯,沒什麼,就是想看看你的控制欲有多重。”
他說:“我哪有控制欲,我多尊重你啊?”
我裝死困惑道:“你尊重過我麼?”
他說:“怎麼沒有,咱們家的錢你想花多少花多少,衣服堆滿了衣櫃我也沒說什麼,你做飯做糊了我也照吃不誤……”
我瞠目結舌的看著黎先生上下兩個嘴皮子不停的動,驚訝自己原來被如此“尊重”過,與其說尊重倒不如說是藏在他心裡的抱怨,在我好不容易大發善心給他發泄渠道以後,一股腦地和盤說出。
然後我就想,假如我不問這個問題,他會憋到什麼時候,憋到下次火山爆發麼,那我又怎麼會知道原來他有這麼多不滿?
等黎先生終於說累了後,我才涼涼的問:“你說完了麼?”
他愣了一下,終於意識到自己太激昂了,於是補救道:“我就是隨便發發牢騷。”
我說:“你說做飯就說了三次,我做的飯真的這麼難吃?”
他急忙搖頭,說:“不不不,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又說:“衣櫃堆滿了是事實,難道那個衣櫃你沒用麼?”
他說:“哦對對,是我用了一大半!”
我還說:“我到底花了多少錢,什麼叫想花多少花多少,我想花一千萬,你有麼?”
他說:“沒有,確實沒有,老婆省吃儉用,就是買東西也都先想著我。”
瞅瞅,前一刻還是義正言辭的御史大夫,下一秒就變成了溜須拍馬、阿諛奉承的小人,真是夫不教,妻之惰。
我總結道:“我看你不僅控制欲重,連栽贓嫁禍都是殺人不見血的。”
他:“……”
一句話,男人有時候比女人更能抵賴。
臨睡前,黎先生又問了我一次:“跳槽的事,真是你隨便說說的?”
我眯著眼,“嗯”了一聲,說:“你怎麼老疑神疑鬼的。”
黎先生嘆了口氣,心事重重的潛進被窩裡。
我瞅了他一眼,心道,讓他緊張一下也好,免得他升職以後日益膨脹便不知道自己弟弟多大多持久了,男人啊,一旦心高了,女人就要適時敲打了,讓他們明白,不是什麼人和事都可以被牢牢抓在手裡一輩子的。
再說,送玫瑰花的女人還在潛伏,我怎麼能走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大姨媽又來了,於是祝所有童鞋永不肚痛!!!
50
50、男+女=握01...
不知是被什麼原因促使,令Miumiu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瘋狂,當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哭得聲音已經啞了,張口想叫,卻叫不出我的名字。
我連忙跑去廚房倒水,發現暖壺是空的,只好現燒了一壺。我又打開冰箱,發現也是空的,嘆了口氣,走回屋裡,抱著她,告訴她,在水燒開之前,她最好先別說話,專心的哭,因為女人這一輩子很少有能專心痛哭的時候,初戀湮滅的時候或許會,丈夫去世的時候或許會,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時候或許會,但我卻不知道,Miumiu為的是哪件。
Miumiu能開口說話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那時候她剛喝了熱水,又含著我跑出去買回來的金嗓子喉寶,順了順氣,哽咽變成了打嗝,但卻能斷斷續續的說話了。
她說:“我失戀了,這是我的初戀。”
我說:“親愛的,你忘了麼,你戀愛的次數比我大姨媽來的次數還多,我初潮那年,你就和隔壁班的小屁孩兒Kiss過了,你還跟我說,原來Kiss很噁心,就是互相吃對方的口水罷了,還說那個小屁孩兒嘴巴很難聞,導致我在後來的許多年裡都懼怕男人湊上來的嘴……”
Miumiu一臉呆滯的好似弱智兒童,傻傻的看著我,半響說了一句:“我還在難過,你先別跑題行麼?”
我一樂,說:“對不起,那你說說,這次初戀和以往的初戀有什麼不同?”
她問:“你知道如何判定一個男人對你有興趣麼,你知道怎麼解讀男人的眼神和行為麼,假如你剛發現你喜歡上了他,你們只見過一次面,只約過一次會。”
我說:“這些你比我更懂。”
她點點頭,毫不謙虛道:“約會後,男人會迫不及待的打電話或發簡訊給你,問你今天過得愉不愉快,或者約下次見面的時間,再問你對他感覺如何,這樣的行為就是對女人有興趣的行為。要是他對你不聞不問,多半就是因為覺得沒必要再見面了。”
我說:“哦,你的初戀沒給你電話?”
她瞪了我一眼:“怎麼可能,他剛把我送回家,不到五分鐘就來了電話,我猜那個電話一定是站在我家樓底下打的,看著我窗口透出的燈光,想像我是如何淺笑……”
我插嘴道:“你怎麼成了詩人。”
她又瞪了我一眼:“你不知道,春和別人不一樣,他又斯文又含蓄又張揚又外放,他說他總是夢見如何脫掉我的衣服,可是現實里,他卻連我的手都不敢牽。”
我皺皺眉,說不出話,這莫非就是古人說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然後又想,要是一個男人天天脫你的衣服,心裡卻完全不想,這和春相比之下,哪個更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