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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天,尤先生對“若若”說:“我覺得我要精神崩潰了。我要打電話給你,如果還和一個月前一樣提示已停機,我就停止這一切。”
No!我在心裡大叫,不要停止!
在我還沒做好親耳聽到尤先生的聲音之前,我決定速寫一封簡訊阻止他的衝動。
“有事QQ上說,號碼5214****。”
這個號是我的私人號,從不對公司同事公開,一個星期沒登陸了,剛一上線,就彈出十幾個對話框。
來不及細讀留言,我靜待著尤先生的加入。
利用接下來的十秒鐘,我思考了一個問題——是偽裝成“若若”,還是做我自己?
記得我很喜歡的一個作者和睦寫了本《駕馭男人》,他說道:“戀愛就是細菌培植,培植的結果只有三種,結婚,分手,還有同歸於盡。中國人崇尚團圓,西方人認為悲劇才是經典,而同歸於盡多半出現在韓劇里,腦癌、血癌、辱腺癌,被車撞死,被水淹死,被刀刺死,死法持續開發。但不管怎麼死,都同樣的轟烈和催人淚下。這說明愛情感不感人要看前期的鋪墊工作。鋪墊的好,催別人的淚,被自己感動;鋪墊的不好,催自己的淚,連狗都不為所動。”
於是,我決定,暫時偽裝“若若”進行前期鋪墊,等他向我對他那樣欲罷不能時,再把他拉進我的培養皿里生吞活剝。
只聽“咳咳”一聲,耳麥里傳出咳嗽聲,有人加了我。
點開一看,加我的人叫“黎明之前”,這兄弟一定就是尤先生。
“若若,是你麼?”
“是我。”
“你氣消了?”
我不答,我急死你。
他果然急了:“你還在生我的氣?”
“不氣了。”
我故意先說上半句,頓了兩秒才寫下下半句:“可我還不打算原諒你。”
欲擒故縱,願者上鉤,希望這一步沒有走錯。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里提到的“和睦”是以後會出場的一個角色~
另,也許看過短篇版的童鞋對時間和劇情有疑問,因為在這兩點上都有修改,所以會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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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男+女=緣03...
聽到我說“不原諒”,尤先生表現的風度良好,沒有問我“為什麼”,而是說:“我明白,之前是我做錯了,你生氣也是應該的。”
張力就從來不會說“我明白”,只會一遍遍不停的問我“為什麼”,接著自問自答道:“我都哄過你了,你到底還在氣什麼?”
這一點,尤先生更像個男人。
於是,我決定再考驗、考驗他。
“這段時間我心情很亂,我出了點事,只是不知道怎麼和你開口。”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雖聽不到他的語氣,但我知道他很焦急。
“如果我告訴你,我喜歡上別人了,你會不會怪我?”
我不知道空投這個炸彈會不會引起反效果,我需要賭一次。
“誰?”
“一個男人。”
“是誰?”
“他追的我,很殷勤,我本來看不上他的,可他沒完沒了的追我,我也有點動心了。”
“他是誰?”
“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不過他們分手了。”
“他到底是誰?”
尤先生始終堅持一個問題,可我卻透露了太多,就是不告訴他是誰。
尤先生很久沒說話,也沒有下線,也許他在思考如何處置我。
說實在的,那個“若若”甩了他,人間蒸發,我被迫當了替補,情緒受人影響,怨氣越積越深。但如果能把這種怨氣反射回去,我就會好受很多。
道理就是這麼簡單,他被甩了,於是打擾我,我也被甩了,又被人打擾了,於是不服氣,準備回過頭拿下他。
“那你們,進展到什麼地步?”
這或許是全天下男人在得知女友出軌後的第一個問題。
“沒地步,連手都沒牽過,就是心動。”
尤先生又沉默了很久,可能是在考慮心動嚴重,還是動身子嚴重?
而我,就像是一隻小小小小鳥,多小我不知道,但我渴望一個鳥籠子,最好是個尤物,給我足夠的空間和心跳的感覺,再時不時打開鳥籠子放我出去閒逛,已經足夠。
“其實我沒打算跟他在一起,我只是想對你坦白一點。”我解釋道,頓覺自己善解人意。
“哦。”接著,尤先生又是一陣沉默。
莫非這步棋走錯了?難道尤先生恰好是那種眼裡容不下一顆沙子的男人?
這回,換我有點著急了。
我說:“也許我這麼說你不能接受,對不起,我……”
“不,是我不對。”尤先生搶白道。
我一喜,放在鍵盤上的手停了下來,靜等他如何數落自己的不對。
“我就知道工作,有很長時間忽略了你,你一直很支持我,但是我卻連情人節也趕不回來和你一起過,這件事,我後悔了很久。”
原來“若若”是因為情人節孤家寡人。
不,我不介意情人節是不是一個人,因為情人節是二月十四日,北方的二月是很考驗人的月份,冷風像刀子,空氣像乾冰,就算有十個男人願意跟我手牽手出去吃飯,我也不會感到暖和。
但這些話,我說不出口。
我說:“那件事我已經忘了,以後補上就行了。”
尤先生似乎很驚訝我的寬宏大量,說道:“那你在氣什麼?”
“我不是說過了麼,我不氣了,我只是不小心對別人動心了,不知道怎麼面對你。”
“那你為什麼說不原諒我?”
“因為你給我太多空間了,讓我有時間對別人動心。”
尤先生又沉默了。
當他再開口對我說話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
“我想見你。”
“我也想見你,可我沒臉見你。”
“我剛才打電話給你,關機了。”
“是啊,我連聽你聲音的勇氣,都沒了。”
“若若……”
“不如這樣吧,咱們先這樣聊天,等過陣子再說。”
“好,只要你高興。”
我高興,我何止高興,甚至以為他正身處煉獄,但我估錯了。
他突然說:“若若,你變幽默了。”
然後,他下線了。
我很幽默,我不否認,可他用這句話作結束語是什麼意思?我百思不得其解,開始有徹夜失眠的預感,於是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
第二天,我勸服了Miumiu翹班陪我到公園練太極。
出了一身汗,我倆置身在一群爺爺奶奶中間瞎話家常,直到Miumiu終於忍不住了,把我拖到一旁。
她說:“鋪墊夠了吧,你有話趕緊說,我要趕著給我男朋友買午飯。”
我說:“現在是上午。”
她說:“所以他已經吃過早飯了。”
我說:“哦,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在你眼裡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說:“女人?”
我說:“我知道,我還知道我的染色體是叉叉。”
她說:“你還是一個怪人。”
我說:“你敢告訴我原因麼?”
她說:“上回我說你是饅頭臉,說我自己是包子臉,你反問我‘憑什麼你有餡’,你看,你多奇怪。”
關於這個反問,我認為我是理性的。我從小就喜歡吃有餡的麵食,因為我不能接受一團麵包著另一團面的騙局,所以我從不吃饅頭,但我不排斥花卷,因為花卷為了偽裝自己肯花心思改變外包裝,這是一個突破。
但我想,Miumiu是聽不懂我的解釋的,所以我沉默。
過了一會兒,我沉默夠了,繼續追問。
我說:“你覺得我幽默麼?”
她說:“我想你需要找一個理解你幽默的人。”
我說:“我也這麼認為,你和張力都不理解我。”
她說:“所以你們分手了。”
我說:“那是因為他找別的姑娘幽默去了。”
她拍拍我的肩:“你看得開就好。”
我說:“那你說,為什麼張力不把我拉進黑名單呢,或者乾脆換個號碼,這樣他就接不到我的電話了。就像那個‘若若’對待尤先生一樣。”
她說:“也許張力的電話里還有很多後備資源,而尤先生剛好是若若的最後一個後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