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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都領了,還清白?
出了門,下了樓,我始終沒從他的話里醒神兒,我覺得我受打擊了。
走出小區,我鬆開了他的手,說:“咱們還是別一起走了,不像話。”
他愣了一下,說:“那你認識路麼?”
我點頭,很堅決。
他又要伸頭親我,被我躲開,他只好轉身招了一輛計程車,讓我先走。
坐在車裡,我心裡很不是滋味,開始後悔接受這份工作。
我想,我得找個機會脫身。
作者有話要說:
╮(╯▽╰)╭職場戲正式開場了,夫妻,職場,職場夫妻~~祝他們好運~~
18
18、男+女=偷04...
我本想找個機會脫身,什麼機會都好,用交通不便利當藉口遞上辭職,或者隨便說一句“這份工作不適合我”打發了事,只要有效就行。
可我的這個機會被一份計劃書打碎了,一轉眼,我已成了妒婦,面對婚姻里亮起的第一盞紅燈,傻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天知道,在這之後還會有多少燈等著晃瞎我的眼。
事情是這樣的。
黎先生將我介紹給市場A組的同事們,我和每一個人笑臉相迎,又和每一個人說“請多指教”,直到我的腮幫子僵硬為止。
我把這一輩子最虛偽的一面用盡了,正想找個人說點心裡話,卻想不到抽空的時候,黎先生竟對我說道:“表現不錯。”
我皺著眉,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認同了Miumiu說過的一句話:“男人都是兩面派。”
中午的時候,我將準備好的辭職理由揣在肚子裡,敲響了黎先生的辦公室門。
走進去的時候,他正在忙,我站在桌前,撇著嘴,等待時機。
他指了指我身前的文件,說:“這是B組剛轉來的資料,你先拿走看看。”
我愣住,不動。
他抬頭看我,問:“還有事麼?”
我真想告訴他,有,我能吻你麼。
可我什麼都沒說,假笑著拿走文件,走出了門口。
但我還沒有走回座位,一隻鮮嫩欲滴的玫瑰已經掉落在我的腳面。
那是從我懷裡的文件夾里掉出去的。
為了它的香味和顏色,為了它的美艷和高貴,還為了它的花語,我高興了一整天,所有虛偽的笑容都變得自然。
黎先生可真含蓄。
我先一步回了家,黎先生是上司,他理應加班。
進了家門,我將剛從菜市場買的魚扔在地上,撲向座機電話,打給了Miumiu。
但我還沒來得及宣告我的喜悅,她已經先說道:“我和開KTV的那傢伙分手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唱KTV了!”
我愣住,道:“那以後咱們就不能免費唱歌了。”
她叫道:“我是你的朋友,你是不是該同情我啊,別老想著失去的利益,你要多想想我的感受!”
我連忙道歉,正準備安撫她。
她又說:“算了你也別安慰我了,我不需要安慰,我需要恭喜!”
我說:“那我恭喜你終於踹了他,不必再忍受他的生意經和對你的說教?”
她說:“不,恭喜我又找到了替補的。”
Miumiu開始講述她和替補之間的愛情火花,就像她當初對我誇讚KTV老闆一樣,她發現了替補身上所有的優點和閃光點,並且強迫的灌輸給我,讓我接受。
她說,她覺得自己以前就像瞎了眼,現在才算睜開。
我默默地聽著,默默地反抗她的愛情哲學。
然後,我問她,他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她給了我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他是自己送上門的,我當時正穿著睡衣,蓬頭垢面,他送外賣過來,我一手拿著他遞給我的食物,一手去掏錢。”
就在這時,Miumiu家的肥貓趁機從兩人之間的fèng隙穿越而過,三兩下就衝下了樓,Miumiu一聲尖叫,扔掉了食物,扔掉了錢,一邊追一邊大喊:“你快幫我捉住它!”
替補人高腿長,一下子就超越了那隻野心不小的肥貓,堵住它要出牆的去路,但他們誰都不敢動,看著對方。
Miumiu趁機從後面一把抄起它,夾在腋下,十斤的肥貓在她看來,似乎不值得一提。
她就像個女土匪一樣沖回了樓上,將貓扔在地上,罵道:“跑跑跑,叫你跑!跑出去餓死你,讓外面的野貓全都欺負你!”
然後,她淡定的回身,撿起錢,遞給替補,說:“謝謝你。”
在替補第五次將外賣送上門後,Miumiu邀請他進了屋,他們的話題已經從“多少錢”一路上升到“你有女朋友麼”。
我驚訝於Miumiu的膽大,默默將這個歸類為失戀後遺症。
Miumiu說:“他說他不會一輩子都送外賣的,他很快就要到下一個工作崗位就值,是朋友介紹的,送快遞。”
我剛要發表意見,她又說:“別以為送快遞的和送外賣的沒什麼區別,現在送快遞的都要找熟人介紹才行,一個月一萬塊多不是傳奇,那都是最基本的。居然掙得比我還多,要不是體力不夠,我也想轉行。”
我掰著手指頭算著一個月一萬多能買多少條魚,實在算不過來。
Miumiu又說:“他是個很有上進心的好青年,不抽菸,不喝酒,更不像上一個那樣夜夜笙歌,卻總拿‘我要看店,我要應酬’當藉口。最主要的是,他第一次見我,就是我一天中最難看的時候,他一點都不嫌棄,還說我是他送外賣這麼久見過的最特別的女人。”
Miumiu把我要問的所有問題都回答了,不得不說我們的確是知己。
在我們結束話題之前,電話那邊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聽上去他應該比Miumiu年輕,他說:“親愛的,我回來了。”
他們同居了?
我還來不及問,Miumiu就對我匆匆告別,我聽著聽筒里的“嘟嘟”聲,迎上同樣剛走進家門的黎先生的視線。
他說:“老婆,我回來了。”
接著,他踩著了門口地上的魚,愣住。
我站起了身,從包里拿出那支玫瑰,折斷它的梗,走向黎先生,同時將那朵半開的玫瑰別在耳根處,對他說:“歡迎回家。”
然後,我們接吻。
我把早上那個要找機會脫身的念頭拋諸腦後了。
做晚飯的時候,黎先生沒有提起“魚又被掉在地上”的話題,他只是默默的蒸魚,我悄悄潛伏到他身後,從後面摟住他的腰,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說話。
我說:“老公,我真是過意不去,你上班一天這麼辛苦,還要你親自下廚。”
他擦擦手,說:“沒辦法,誰叫你做的魚不好吃,那就只好我做,你吃。”
我一愣,又說:“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我這是心疼你。”
他轉過身,摟著我,問:“說,花是誰送的?”
我又一愣,反問:“什麼!”
他說:“你不像是會自己給自己買花的女人,你沒這麼無聊。誰送的?”
黎先生先對我的性格下了判斷,又用一個問題推翻了我的認定,他的口氣就像是我偷了人以後,還對他當面炫耀。
我立刻反問:“不是你送的麼?”
他搖頭,也愣住。
我說:“它是從你中午給我的文件夾里掉出來的。”
他又一愣,不語。
我鬆開了抱著他腰的手,默默轉身,走出廚房,走到一半,又被黎先生拉了回去,被他抬起下巴,看著他。
我們都是一臉的疑惑和莫名其妙,但我還多了點打擊。
他問:“你說花是從文件夾里掉出來的?”
我點頭,問:“那你知道是誰放進去的麼?”
言下之意,你知道誰在暗戀你麼?
他搖搖頭。
我相信他不知道。
但從這一刻開始,我要找機會脫身的念頭已經被我徹底粉碎了。
在得知領土被外族覬覦並有意入侵時,有哪個女人還能冷靜,還會想到脫身?我必須加入戰局,我必須搞清楚內情,我必須揪出這個女人,捍衛領土。
我將玫瑰肢解後衝進了馬桶,它的香味和顏色,美艷和高貴,還有花語,都充滿了諷刺。
吃飯的時候,我沒吃幾口,托著腮欣賞著黎先生細心挑出魚刺的樣子,他時不時抬頭看我一眼,把要送進自己嘴裡的魚送進了我的嘴裡。
我說:“你是不是該戴上婚戒上班?”
他說:“你忘了?當初沒定做我的。”
我說:“是啊,我後悔省這份錢了,不如給你補上一個?”
他說:“不用了,花這份錢犯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