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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男+女=偷08...
我頭一次躺在自己的床上就像是躺在蒸鍋上一樣難安,我身邊躺著我的丈夫,但我們誰也沒有越雷池一步。
我險些忘記了,當兩個女人之間出現一個男人時,這兩個女人是很容易成為敵人的。
我小聲的告訴他今天發生在我爸和我媽之間的事,但我不敢摻雜過多的個人情緒,儘管我已經怒不可仰。
黎先生說,站在我的角度上來說,我是對的,我作為女兒和女人要捍衛自己的家庭和我媽的尊嚴,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女性。但站在男性角度上來說,我爸走錯了一步想要回頭,是值得原諒的,但那個女人不孕的事實也不是我爸能控制的,我該體諒他。
我很生氣,我反問他,難道女人都該做聖母麼,難道只要男人肯認錯就是無價寶麼,還是說我爸才是受害者,最值得同情?
黎先生說,夫妻就是寬容、諒解、遷就的結合關係,就像他總是遷就我一樣。
我怒了,再次反問他什麼時候遷就過我。
他說:“在你沒意識到的時候。”
我懵了,沉默了一會兒,反省自己什麼時候讓他為難過。
過了一會兒,我問:“那你為什麼要娶我?”
他說:“因為我愛你。”
他把我摟緊了,說:“你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吧?”
我知道每個女人都希望聽到心愛的男人也說愛自己,但此時此刻,我真不是這個意思,我對全世界的女性同胞發誓,我只是想知道除了愛以外,還有什么元素促成了我們的結合。
我說:“那除了愛呢?”
他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適合我的女人。”
我點點頭,想起我也這麼告訴過Miumiu。
可能黎先生也發覺了這種一問一答的模式,他很快對我提問。
他問:“那你呢,除了愛,你為什麼要嫁給我?”
我說:“因為你適合和我一起過日子,咱們有默契,這樣的生活會很有意思,不會枯燥。我真怕咱們會像我爸、媽那樣,磨合幾十年後,把生活磨的枯燥、乏味、難以忍受,讓我爸拿生活當藉口去找外遇。”
黎先生沉默了好一會兒,再開口時,問了一個我意想不到的問題。
他沒有替我爸說話,而是問:“那你爸和外遇是怎麼開始的?那個女人,你見過麼?”
他一句話就戳中了問題的癥結。
那個素未蒙面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為什麼會看上打自己二十多歲的男人,又憑什麼特質迷上了我爸的眼?她究竟是個女超人,還是女藍波?
正當我在腦中勾勒第三者的形象時,臥室的門上傳來了敲打聲,接著是他媽的聲音,她說:“早點睡,別折騰了。”
我和黎先生都閉上了嘴。
半夜,我起來上廁所,又走到廚房倒水喝,經過客廳的時候,我被他媽嚇著了。
他媽吼道:“滾出去!”
我站住了腳,下意識問:“什麼?”
他媽說:“沒事!滾出去!”
我立刻走進了廚房,躲在門邊觀望。
我看到他媽坐起了身子,又聽到他媽吼道:“找死!”
我“咕嚕咕嚕”的喝掉了一杯水,放下杯子,跑回臥室,搖醒了黎先生。
他嘟囔了一聲,把我摟進懷裡的同時還順便把我撂倒在床上,右大腿“啪”的一聲甩在我身上,把我壓得死死的。
我捏著他的鼻子,說:“黎鵬!你媽出事了!”
黎先生驚醒,在黑暗裡瞪著我。
我說:“你媽夢遊了!還叫我滾蛋!”
他鬆了口氣,見怪不怪的說:“老毛病了,我媽睡覺就愛罵人,有時候還打人。”
我驚了,開始慶幸今天睡客廳的不是黎先生。
這一覺我睡得很淺,時不時總能聽到客廳傳來的謾罵聲,有一句聽得不太真切,大抵是“滾犢子”一類的方言。
早上醒來的時候,我先占用了洗手間,磨蹭了二十分鐘,走出來的時候,見到黎先生還在裝死豬,二話不說就一腳把他踹醒,說:“快起來,今天輪到你做早餐了,不要跟我玩緩兵之策那套!”
我拖著睡眼惺忪的黎先生走出臥室,卻看到了客廳里已經擺放了一桌子菜,熱湯麵、白米粥、麵包、包子,還有鹹菜。
他媽坐在桌邊對著我們笑,說:“要遲到了,快趁熱吃。”
黎先生箭步走到桌邊,端起白米粥就喝,而他媽,則是一臉寵溺的看著他。
我走了過去,拍拍他,說:“你刷牙了麼?”
他媽代言道:“吃完了再刷吧,趕緊吃!”
我坐下,撐了一碗熱湯麵,默默地吃,腳下還不忘狠狠地踩住黎先生的腳丫子。
吃完了飯,她媽包攬了收拾殘局的工作。
我問:“媽,您幾點起的?”
他媽說:“五點半。”
我說:“那等我們上班了,您趕緊睡個回籠覺吧!”
他媽說:“不睡了,我還要把你們吃剩下的給他爸拿回家去,那些夠我們倆吃兩頓了,別浪費。再說了,早睡早起身體好,人歲數大了,睡不長。”
我沒接話,把險些脫口而出的昨晚的夢話話題咽了回去。
上班之前,我去陽台收衣服,卻看到一排屬於我的內衣褲。
我跑進臥室里,揪住正在打領帶的黎先生,一邊替他接管接下來的工作,一邊刻意拉緊了領帶扣,威脅他說:“內衣不會是咱媽幫我洗的吧?好多都是沒穿過的!”
黎先生說:“就是她,本來我要洗,媽說男人不能洗女人的內衣,就接過去了,後來還把柜子里的一起都洗了。”
我眨眨眼,說:“男人不能洗女人的內衣?那憑什麼你的內褲要由我洗?”
他舔著笑,湊上來親了我一口,安撫道:“咱媽就這樣,老人嘛總有點迷信和傳統要守,按照他們的說法,男人要是洗這個,是要倒霉一輩子的,你就體諒一下吧。”
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寬容、諒解、遷就,都是在一方施行,另一方不知情的情況下進展的,就像現在。
上班時間一到,我和黎先生不約而同地走向門口,身後跟著他媽。
從樓上到樓下,我回頭對他媽說了五次:“媽,甭送了。”
黎先生說了三次。
但依然不能改變他媽亦步亦趨的精神。
我們三個一起到了樓下,我伸手招了一輛計程車,被他媽攔住。
他媽說:“打車多貴啊,等以後你們有了孩子,花錢的地方多的是!”
我點點頭,笑笑,走向路口,一邊回頭對她揮手說“拜拜”,一邊打著老娘打車是打定了的主意。
他媽在後面對黎先生說:“誒?你們小兩口怎麼不一起走啊?不是一個單位嗎?”
黎先生說了幾句,就追了上來,拉起我的手,目視前方的小聲說:“鎮定,走出路口我給你打輛車。”
我說:“咱媽就住一天吧?”
他“嗯”了一聲。
我又說:“她是用洗衣機洗我的內衣的,全走形了,今天你去公司找點樣品拿回家,我都沒得穿了!”
他說:“不穿,挺好。”
我立刻掐住他手背上的肉。
到了公司,我聽到了今天的第一個八卦——張玫深得張總的看重。
聽說張玫是個煮咖啡的好手,她做的花式咖啡簡直就是藝術品。今天早上,她給張總端了一杯拿鐵,不加糖的,上面浮著桃心形狀的泡沫,香氣宜人。張總是個咖啡控,尤其喜歡拿鐵,他說這是他喝過的最好喝的咖啡,這句話聽在女人耳朵里,儼然就像是“你是我見過的最深得我心的女人”。
我托著腮,聽劉琤琤匯報了大致情形,瞬間對張玫肅然起敬。
但劉琤琤卻嗤之以鼻,她說:“她別以為一杯咖啡就能漲工資,工作的事還是要從工作上說的,要是她出了錯,張總一樣不會姑息她!”
她說的就好像她才是最懂張總的女人一樣,潛台詞就是:“張總是不會因為一杯咖啡就愛上一個女人的膚淺男人,他懂得欣賞女人的智慧。”
其實她們都錯了,張總最喜歡的不是咖啡,也不是工作能力,而是健身。
下班以後,我上了計程車,和往常一樣遭遇了一個為期兩分鐘的紅綠燈,我也一如既往的看著路邊的俱樂部二樓的玻璃窗,那是個私人健身房,能來這裡消費的大多是有閒錢又重視外形的男士,門上總掛著一個“謝絕女士參觀”的牌子,但落地的玻璃窗邊卻設立了五、六台跑步機,跑步機上跑著的都是帥哥,養足了過往女士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