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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梵融的這份賞識,我來不及細琢磨她這是出於試探、拉攏,還是挑撥離間,更沒有問她為什麼要小心“我的上司”,都同床共枕了,小心有用麼。
我只是出於一種女人之間的義氣,從柜子里拿出冰敷袋,裝滿了冰水,又送到梵融的辦公室里。
她問我怎麼會有冰敷袋,我說那是用來敷眼睛的,緩解壓力,預防皺紋和黑眼圈。
但現在,它在梵融的腳面上,我想我要花錢再買一個了。
返回辦公桌邊時,B組的張玫走了過來,放下文件,請我轉交給黎先生。
我眨眨眼,想起劉琤琤曾告訴過我張玫的特點:八卦、尖酸。
我說:“你自己拿進去吧,我走不開。”
張玫不可思議的看了我一眼,扭身敲響了黎先生的辦公室門。
她走了進去,很快又走了出來,在經過我桌邊的時候,又掃了我一眼。
我立刻拉住她,走到角落,小聲說:“不好意思,我剛才是真的走不開。”
張玫冷笑了一聲,扭了扭肩膀。
我又說:“你有沒有發現……黎經理今天有點不一樣?”
我本想問,你有沒看到他左手手指上和我同款的創口貼?
女人都是敏感的,在同一時間段里看到相似的事物出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總會敏銳的聯想到一起,比方說同款的婚戒、杯子、口紅、衣服、鞋子等等,還有創口貼。
張玫又冷笑了一聲,說:“你是在試探我麼?沒用的,我不會說他半句壞話,你別以為可以從我這裡打聽到什麼。實話告訴你吧,全公司人的底細,我都知道,可是你別指望我會告訴你。”
我被她的邏輯繞了進去,來不及接話,她便又說:“還有你和李玲玲,你們是怎麼進公司的,走了誰的後門,我都知道。”
張玫笑的意味深長的轉身走了,留下一連串的心虛和尷尬給我。
張玫到底知道多少,我該不該殺她滅口?
未知的第三者、做了人事手腳的劉琤琤、對我表達賞識的敵組經理梵融,以及令人心驚肉跳的張玫,為什麼我要陷入這樣危機四伏的局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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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北風呼呼的吹,霸王都被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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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男+女=偷06...
人可以不聰明,但不能不小心,可張玫的話一直令我惴惴不安。
我找到了B組的副經理劉琤琤,向她婉轉的打聽張玫的底細,劉琤琤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又看向我,說:“張玫?她的性格用她自己的一句話就可以概括了——全公司人的底細,我都知道,可你別想從我這裡打聽到什麼。”
我說:“她知道的可真多,這種人通常活不長。”
她說:“她知道個屁,她只知道虛張聲勢。”
我點頭,心裡踏實了一半。
她又說:“你放心,全公司只有我知道你和黎經理的關係,只要我不說,你們都是安全的。”
換句話說,要是劉琤琤說出去,我和黎先生就危險了?
我又不踏實了。
在我不踏實的同時,劉琤琤又補了一句。
她說:“其實A組那邊最危險地只有一個人,就是梵融。你別看她整日高高在上,其實她專挑單純、天真的同事下手,對她們挖心掏肺,視為心腹,但最後,都逃不過被她利用的下場。”
劉琤琤的話狠狠地敲打了我。
單純、天真,這麼美好的詞放在當今社會裡,已經成了反諷。
我想起大學時期的一個朋友,嚴格說起來,那也不能叫做朋友,充其量是個飯友。
飯友每天蹭我的飯吃,我也樂於讓她蹭,這種願打願挨的關係一向和諧,我成為了她在學校的衣食父母,因為她總是說她沒錢,她家裡也沒錢,她一個人在外地上學,孤苦無依,並且還將這種悲慘放大了十倍。而我,一向是個樂於奉獻愛心的人。
直到有一天,當我得知她對別的朋友炫耀她多麼有錢時,我崩潰了。
我質問她,她卻好似早有準備,輕描淡寫的對我說:“誰求你請我了?是你自己願意的。”
自那以後,學校里開始流傳我曾經在她最困難的時候蹭了她一頓飯的事,我百口莫辯,唯有祈求上天,賜給她彩票頭獎,願她永不要再覬覦別人的同時也醜化自己了。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明白了什麼叫兩面派。
莫非劉琤琤嘴裡的梵融和張玫,也是這種人麼?
還是劉琤琤也是?
我發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剛出社會的新鮮人,被這三個女人攪的一團亂。
梵融所說的將要來視察的某高層果然來了,他就像所有不靠譜的言情小說里描述的一樣,玉樹臨風的一路走來,並用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位女同事,和男同事。其實,在動物界,領導也是這麼巡禮的。
當他站定腳步後,他說了這樣一段話:“你們都是公司里的精英,才會站在這裡,而不是去站櫃檯向顧客們展示內衣。希望在未來的三天裡,你們不會讓我失望。”
他的話讓人揪心,我自顧自得將這番話理解為,如果我們其中一個讓他失望,就會被派去向顧客展示內衣?
這位高層姓張,名字不重要,當一個人走到一定高度時,他的頭銜就是他的名字,所以我們都叫他張總。
張總很快叫黎先生和梵融進屋談話,意思就是領導們之間的口頭交流是不能透露給下屬們知道的。
但身為下屬的我們,仍是天馬行空的猜想著。
門裡進行三人會議,門外的同事們也紛紛陷入熱烈的討論,還順便拉上了我。
我必須熱烈,還要裝作比她們每一個人都熱烈,儘管我有些意興闌珊,但絕不能讓她們看出來,以免落下不合群和假清高的外名。
但可悲的是,她們的熱烈為我的熱烈做了鋪墊,我的熱烈卻成了結束語。
我說:“張總的身材一定很好,這種外冷內熱的男人最喜歡扮演道貌岸然的君子了,實際上當他們脫掉偽裝後,一定就像野馬狂奔!”
話音落地時,身後的辦公室門被打開了,結束密談的三人站在那兒。
所有同事都極有默契的閉上嘴,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只有我,低著頭,在屁滾尿流落荒而逃的同時,也看到了黎先生的手指上空空如也,原來他摘掉了創口貼。
臨下班前,我已經聽到了第三個關於我如何對張總一見鍾情並對他暗戀的難以自拔的版本,我還聽到張玫對此嗤之以鼻道:“就她那副尊榮,也有臉暗戀張總?”
我一向沒臉,我的臉都是社會上的同胞們給的,如果他們不給我,我就是不要臉了。
我灰溜溜的走出了公司,招了一輛計程車,剛坐上車就被人推了一把,把我推向里座。
黎先生鎮定自若的說了地址,接著看向我。
我撇著嘴,問:“你不是說要保密關係麼,幹嘛明目張胆的坐上來。”
他挑起眉,答:“你都能在辦公室里幻想別的野馬如何狂奔了,我這又算什麼?”
我啞口無言了,自尊心和羞恥心令我無從反駁。
但我也能理解黎先生的感受,被老婆當面戴了無形的綠帽子,他理應化身為憤青。
我本想解釋,但一路回了家,我都沒找到機會發言。
直到黎先生洗澡的時候,我替他接了一通電話。
對方叫什麼我已經忘了,但來意和身份記得很清楚,她說她最近在做理財,問黎先生有沒有興趣投資,她還說她是黎先生的前女友,並問我是誰。
我說:“我是他老婆,登記領證的老婆。”
這時候,圍著浴巾的濕漉漉的黎先生走了出來,他真是秀色可餐。
他接過電話,一邊看著我,一邊答話。
他說:“嗯,對,我已經結婚了,結婚的時候比較匆忙,沒請你,下回補上。”
我的笑容從臉上消失了,琢磨著他那句“下回補上”。
下回?下回結婚?他想結幾次婚?
黎先生掛了電話,我先開了口,問:“什麼叫下回補上?”
他說:“我只是隨口一說。”
我又問:“你的前女友不是林若麼?她又是誰?”
他說:“她是林若之前的。”
我頓了一瞬,問:“那在她之前,還有幾個?”
黎先生剛要回答我,就被我打斷了。
我說:“別別別,你還是別告訴我了,我受不了刺激。”
我正準備走進浴室,反被黎先生拽了回來,被他身上的濕氣熏著鼻子,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但一時間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