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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商表示嘆息,並且告訴我他會朝這個方向努力,首先要做的就是杜絕他生活里所有姓周的——首當其衝就是我。
我和商商就這樣絕交了,但我很欣慰。
那天晚上,為了祭奠我這又一次一去不復返的一見鍾情,我拿著兩打啤酒在樓頂上喝的爛醉如泥,吹著小風,將《愛情買賣》反覆唱了十二遍,最後還是仇紹將我抓回家的。
因為第二天一早醒來,仇紹就睡在我身邊。
我一把抓住衣領,卻空空如也,只有一條棉被勉強裹身。
於是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一巴掌打在熟睡的仇紹臉上,而根據我的手心麻痹程度,相信他的臉很快就會腫成豬頭。
仇紹捂著臉,不敢置信的坐起身瞪著我:“你丫有病吧!”
我也瞪著他:“你丫才有病,你丫是不是□我了!”
他更加氣憤,仿佛受到莫大的羞辱:“我他媽的什麼時候□你了!”
我更加揪緊被子,說我衣服被扒光了。
他哈哈一笑,說我昨晚吐得跟犯罪現場似地,除了扒光我他找不到別的辦法處理。
我問他為什麼不給我換上衣服。
他說要真是換衣服,保不齊在過程里會真的做些什麼,反正關上燈以後,我和屍體沒什麼區別。
我真想大吼回去:“有區別,屍體是冷的,我是熱的!”
但最終,我什麼都沒說,委屈的吧嗒吧嗒直掉眼淚,自尊心碎成一片一片的,因為打從我有記憶以來,遇到的男人不是對我有意思,就是以後對我有意思,還從來沒出現過仇紹這樣審美扭曲的混蛋。
仇紹連忙安慰我,叫我別哭了,除此以外還補上了一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了,你要哭也不該這次哭吧?”
我倒吸一口氣,又一次揪住被角:“難道還有上一次?”
他只好告訴我,上次送我去醫院之前,我也是這樣光溜溜的躺在被窩裡的,害他還沒有做完心理建設就一把掀開了被窩,嚇得一身冷汗。
我再次大哭,從沒想到在自己家裡裸睡也要遭受這樣□裸的羞辱,但這並不影響我正常思考,立刻抽噎的問他:“你怎麼會有我家的鑰匙。”
“這五層樓都是我的,我有鑰匙有什麼稀奇。”
我還是頭一次對這麼找抽又顯富的台詞產生反感,因為言情小說里的男主都是這樣萌讀者的。
也因為拜言情小說所賜,我一時愣在當場,難以作出正常的反射弧,首先躍入腦海的台詞竟然是:“連你也是我的。”
不想,他卻不按照劇本走,他說:“不過你放心,我對你沒有半點興趣,就算你現在掀開被子強迫我看,我也……”
說時遲那時快,仇紹話還沒說完,把他生出來的那對男女就衝進了門。
我想,這應該就是人們常說的“捉jian在床”吧……
59
59、一賤鍾情03...
半個多小時後,仇家三口子邀請我過去開家庭會議。
說真的,我很不想介入別人的家事,但既然我有睡了人家兒子的嫌疑,於情於理也要過去表明立場——昨晚的事,我是不會負責的。
當我把這番想法告訴仇父、仇母后,他們都很激動,仇母認為女孩子名節最重要,仇父則認為真正的漢子就要負起責任。
我很想告訴他們,叔叔、阿姨,你們的兒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漢子我不知道,並且我寧願永遠也不要知道。
但最終,我只是說:“其實昨晚什麼都沒發生,仇紹只是送我回家。”
仇父接話:“我們都看到了,一送就不回來了。”
仇母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夜,就算沒事,傳出去對你也不好。”
然後,他們又一起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鄙視仇紹。
仇紹斜坐在一旁,掃了我一眼說:“這裡就咱們四個人,我爸媽是不會說出去的,我自己也怕說出去影響以後,現在就看你了。”
仇母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說什麼呢!”
我左看右看,得出一個結論,感情他們是要逼良為娼。
於是,我只好做出很惋惜的模樣,說道:“叔叔、阿姨,昨晚真的只是個誤會,咱們還是不要委屈仇紹了,再說,我也有男朋友了。”
平地一聲雷,他們一家三口全安靜了。
要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在非自願的情況下和男人一起過夜,群眾普遍會選擇同情姑娘,而鄙視男人。
但要是一個名花有主的姑娘和男人一起過夜,群眾則普遍會先啞口無言,然後紛紛認為這姑娘不夠潔身自愛,並且也不會再糾結她是否“非自願”。
年輕點的群眾會認為他們很開放,年長點的群眾會認為自己很落後,而仇紹的父母則不再逼良為娼,只是再三向我確認過,我和仇紹是否真的“清白”。
後來經過我再三保證,他們都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也在這口氣中,告一段落。
但我和仇紹的關係卻沒有得以緩解,反而越演越烈,已經從瞧不起對方演變到瞧不見對方,即便狹路相逢也可以做到目不斜視的路過。
這本來是好事,但每個月交房租的時候,我卻很痛苦。
因為要將錢交給一個我看也不想看見的男人手裡,會越發的覺得錢不值錢,然後再一想到我那件咖啡館裡每個月的利潤,竟然有一部分是為了將仇紹養得白白胖胖而賺,就越發覺得這家咖啡館也很沒格調。
當然,這種痛苦很難為外人道也,所以暫時道到這兒吧。
一段時間後,我又談戀愛了,不消說,還是從一見鍾情開始的,好像我的誕生只是為了驗證一見鍾情的存在一樣,這讓我特別有存在感。
對方是位理財專家,姓方,我叫他方理,經由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介紹,但具體通過幾層關係網,我也搞不清楚。
我托方理幫我理財,他卻更有興趣梳理我的感情生活,這讓我不敢意外。
我和方理分別簡單介紹了自己的現狀和歷史,方便重新劃分和定位。
方理說,他就喜歡我這樣的女人,不會拖泥帶水、扭扭捏捏,合則聚不合則散。
我也覺得他很慡朗,但看好他原因,主要是因為想儘早讓小區裡的街坊鄰里親眼見證,以免他們以訛傳訛,都覺得我和仇紹是一對,甚至還不忘抽空問我什麼時候去仇紹的婚慶公司辦事。
就這樣,我和方理先進行了兩次約會,第一次去聽歌劇,第二次去看話劇,第一次我睡著了,第二次他睡著了,這讓我對我們的關係能否繼續產生了深刻的懷疑。
你看,方理喜歡唱歌,我喜歡說話,要是我們終有一天吵架,那該是怎樣一番情景?
於是,帶著這個困惑,我製造了一次巧合。
我對方理說有東西落在家裡,要先回去取一趟。而我家就在附近,且此時此刻又正好是仇母在小區里和三姑六婆們開小會的時間。
方理不疑有他,陪我走進小區里。
哪知,我胸有成竹的抬頭一看,卻不見仇母,只有住在四層的那對小夫妻,不由得愣住,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卻聽身後一道聲音傳來:“嗨,萋萋。”
雞皮疙瘩奮勇殺出,我驚恐的回頭一望,正是仇紹。
萋萋,萋萋,萋萋,他連我的名字都想噁心,真是欺人太甚。
所以,我也只好故意噁心他:“哦,阿紹啊。來,我來介紹,這是我男……”
不想仇紹卻先一步和方理搭上了話:“誒?方先生,你不是說下午趕著開會麼?”
我一愣,不禁看向方理,方理正面色尷尬。
仇紹卻表現得很淡定,表情紋絲不動:“是這樣的,方先生和未婚妻正在我們婚慶公司辦喜事,不過今天下午彩排方先生缺席了,沒想到卻在這裡遇見。”
平地一聲雷,我安靜了。
將方理從我的生命里拉黑後,我險些做了第三者卻被仇紹及時拉回正途的消息,也不脛而走,不消說說書人正是那對住在四層小夫妻。
這話傳進仇母耳中,又成了另外一番理解——她認為我和方理之間是孽緣,當斷則斷,而她兒子對我連番英雄救美就說明了是天賜良緣,理應珍惜。
當然,她的意思還是我聽了半個多小時的長篇大論之後,抽絲剝繭的整理出的中心思想。
我想,我不得不找仇紹談一次了,就從怎麼讓他媽不要老王賣瓜開始。
可以想像,我和仇紹的談話並不順利,原因很簡單,地點不好選。
我說選在我家裡,他說他父母會以為我們在關上門幹壞事。
我說選在他家裡,他說他父母會替我們關上門並且希望我們幹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