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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強辯道:“物價上漲懂不懂,不趁現在多買點,以後再買還不定花多少錢!再說了,這些都是消耗品,買的多也早晚會用完,用也都是用在咱們這個家,我又不是閒著沒事幹玩收藏。”

    黎先生搖頭嘆氣,不語。

    我說,為什麼男人們永遠只記得女人感性和衝動消費的瞬間,卻忽略了大部分理性消費的時刻?

    男人和女人的消費觀念永遠不能達成統一戰線,只好一國兩制。

    晚餐時間,我問黎先生想吃什麼,他說吃魚。

    我說,家裡沒魚。

    他說,那就吃紅燒肉。

    我反問他怎麼不早說,燉肉最少要花兩個小時,前提是高壓鍋。

    他頓了一下,問我:“那你幹嘛問我吃什麼?你先告訴我你能做什麼好了。”

    我皺起了眉,叉起了腰,對著他瞪眼,道:“家裡只有白菜、豆腐、土豆、豆芽菜,你是要吃白菜豆腐湯,還是要吃白菜燉土豆,還是吃醋溜豆芽菜!”

    我感覺我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所以我提出的不是問題,是威脅。

    他說:“隨便。”

    隨便,隨便,這是世界上最難隨便的兩個字!

    我恨透了這兩個字,因為這兩個字的背後,總會額外附帶很多條件和埋怨。

    好比說黎先生,他說完“隨便”後,往往會附帶一句:“只要有肉就行。”

    再比方說,若是這頓飯沒有肉,他又會嘀咕道:“怎麼沒肉啊。”

    我反問他不是他說的隨便麼,他一定會回我說:“那也不能像你這麼隨便啊!”

    聽聽,看看,這就是隨便,令人難以承受的隨便,它的最大致命問題就在於每個人對它的要求和定義不同。

    我壓著火,對黎先生建議道:“要比你去樓下買二兩裡脊肉絲吧,咱們醬炒肉絲吃?”

    黎先生蜷進沙發里,說:“我懶得去,外面冷。”

    這個時候,他最不該做的就是撒嬌耍賴!

    我“啪”的一聲就把鏟子撂在餐桌上,嚇了他一跳。

    我叫道:“那你一會兒就別對我說‘為什麼沒肉’,想吃肉就吃你自己的!”

    黎先生坐直了身子,一臉震驚,說:“你至於麼,怎麼這麼大脾氣!”

    我又將聲音揚高了幾分,說:“我就是脾氣大!怎麼著了!我大姨媽來了腰酸背疼還要去廚房給你做飯,你吃現成的還有臉裝大爺!肉絲是給我買的啊?你不用吃啊?”

    黎先生堆起了受氣包狀,唉聲嘆氣的站起身,一邊念叨“好好好,我去我去成了吧”,一邊趿拉著拖鞋往門口走。

    我再次叫道:“抬起腳走路!我說過多少次了我聽不得磨地聲!”

    黎先生灰頭土臉的出了門。

    二十分鐘後,我已經炒好了兩個菜,就等肉絲。

    黎先生姍姍來遲,帶著一身的寒氣,和煙味。

    我的臉拉了下來,說:“你又抽菸去了吧,抽抽抽,就知道抽!電視裡說了,老抽菸的人肺都成了焦炭了!”

    黎先生抱怨道:“我就抽了一根,你又來了。”

    我說:“我爸就有菸癮,他每天晚上睡覺都咳嗽,一咳嗽起來就沒完,我媽的精神衰弱就是這麼得的!我告訴你,要是你以後也落下病根,咱們就分房睡!”

    對於一個天天下廚聞油煙味的家庭主婦來說,煙是這世界上最不該存在的物質。

    黎先生也瞪大了眼,說:“我說我就抽一根煙,你至於麼,沒完沒了!”

    他眼睛大,我比他眼睛更大。

    我瞪的眼睛都快掉出來了,以無比驚人的氣勢說道:“你抽菸,我就和你沒完到底!還有,抽了煙以後不許親我!”

    我一邊扇著他身上的味兒,一邊把他推進了浴室,念叨著:“刷牙去,抽菸多了牙會黃,吃飯也沒味道,快去!”

    黎先生黑著臉關上了浴室門,很久不曾出來。

    我估計他去生悶氣了。

    趁這個時候,我翻出他外套里的那包煙,偷偷藏到櫥櫃裡,又把他的外套拿到陽台散味兒,這才拍拍手走進了廚房。

    肉絲上桌後,黎先生也打開了浴室門,人還沒踏出來,我的話就到了:“洗手了麼?”

    他走到我面前,張開掌心在我臉前十公分處,說:“洗了,看,乾淨得很,只有掌紋!”

    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笑看紅塵人不老。

    肉絲有點咸,但我不想從黎先生嘴裡聽到這句話。

    我說:“肉絲有點咸了,你多吃點飯。”

    他說:“嗯,是有點咸了。”

    我一瞪眼,他立刻改嘴道:“不咸,一點都不咸,這肉絲是甜的!”

    我立刻樂了出來,白了他一眼,道:“討厭!”

    那天過後,黎先生又對我總結了一條:大姨媽期間,男人要忍氣吞聲,因為一旦男人頂嘴或辯解,就會引發一場新的戰爭。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大姨媽前,我都會對喝可樂上癮,喝不著就不睡覺。。。

    喝可樂去~~~詛咒霸王的一輩子喝可樂沒味兒~\(≧▽≦)/~啦啦啦

    31

    31、男+女=口02...

    在我大姨媽來臨的第三天,也就是我和黎先生戒嚴大戰的開始。

    我在廚房、洗手間、客廳、臥室、陽台的門上都貼上了一張紙,以示警惕,上面寫著“無煙某某室”,如果是洗手間,就會寫“無煙洗手間”,以此類推。

    黎先生早上起來的時候,站在客廳中央發愣,他以順時針的方向看向所有的門,然後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我。

    我說:“為了幫助你戒菸,身為你的老婆,我也不好意思只在口頭上支持你,從今天開始,我會用行動告訴你,什麼叫無煙人生。”

    黎先生一臉鬱悶的走進了洗手間,用我擠好的牙刷刷牙,我湊了過去,一邊看著鏡子裡的他,一邊說:“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剛交往的時候,你是不吸菸的?”

    他保持沉默,但刷牙的動作加快了。

    我也用不著他給我意見,我只需要自問自答。

    我繼續道:“我當時是這麼跟我媽說的——我找到一個新好男人,不抽菸,不喝酒,不嫖姑娘,不聚賭,也不是個吃貨。”

    說完,我換了個姿勢,靠著洗手間的門框,又道:“可是現在呢,我嫁了一個抽菸、喝酒、好色、好賭,又貪吃的丈夫,你說我該怎麼跟我媽解釋?難道跟她說,我找了一個我爸的翻版?”

    黎先生皺起了眉,瞪著我。

    我知道他什麼意思,他手上的動作停下了,這說明他有疑問和不滿,可惜他一嘴的牙膏沫,這令他無從申辯。

    我攤攤手,解釋道:“我不止一次的在你衣服上聞到煙味和酒味,這就是你抽菸、喝酒的證據。前天我問你誰是蒼井空時,你說那是個拍島國大片的女一號,你居然知道她。如果我問的是飯島愛,你知道也不稀奇,因為她去世的新聞還挺出名的,可是你怎麼會認識活的蒼井空呢?一定是她的影迷吧?男人骨子裡都好色,這點我也能理解。還有,結婚以後你動不動就和我打賭,每次我輸了都要接受懲罰,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你這點習慣很不好!最後一項,你貪吃,我也忍了,你愛吃雞蛋就吃個夠吧,可你又抽菸、又喝酒、又愛吃高蛋白的食物,你很容易就會步入三高的行列了!”

    我的話告一段落,黎先生也吐掉了牙膏沫,漱了漱口。

    我以為他會申辯,卻想不到他只是回過身,冷淡看了我一眼,擦了擦嘴,然後一言不發走回了客廳,坐在餐桌邊,默默地吃蛋。

    我注意到,他吃雞蛋的速度比以往快了,他吃蛋時的眼神也比以往更輕蔑了。

    他這是無聲的反抗啊。

    臨出門前,他也沒有向往常一樣給我一個吻,他的反抗升級了。

    出嫁前,我媽就這麼對我做出過評價,她說:“你是一個女孩子,別動不動就講強權、搞革命,你聽不慣我和你爸吃法吧唧嘴,你就對我們唑牙花子,這給我們很大壓力。咱家又不是知識分子家庭,用不著窮講究,吃飯,圖的就是香,不吧唧能有滋味麼?洗衣服你也要規定我分類分批的洗,乾洗、水洗、手洗,還有輕揉和甩干,你總要分的仔仔細細,我要是洗錯了,你就擺一天的臭臉給我看,我哪知道你哪件衣服多少錢,你每次說這件八百,說那件一千的,依我看,都不值那個錢,商場坑的就是你這種不當家的小姑娘。更不要說你挑食的問題了,蔥不吃,蒜不吃,白菜和豆腐也不吃,魚生火,肉生痰,白菜豆腐保平安,這些老話是有一定道理的!”

    這些只是我媽對我總結的冰山一角,但僅看這一角就不難看出,我是個對自己和對旁人要求都很高的人,雖然我媽說我吹毛求疵,我爸也說和我一起生活的人會很有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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