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拉閱讀上一章

第27頁

    鄒之明回來的時候,是面帶笑容的,他帶來了捷報。

    我爸握著鄒之明的手,對他表示感謝,我摸著包里的兩千塊錢,準備遞出去。

    哪知,鄒之明說:“阿姨只有一個條件,請您不要再和她見面了,和她斷絕一切來往。”

    我爸說:“可她畢竟為了我付出了很多,要是我說走就走,連個交代也沒有……這,是不是太不仁義了,我好歹也要在經濟上補償她一點吧。”

    我立刻火了,拍著桌子站起身,說:“你和一個第三者講仁義?難不成你還想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她差點就破壞了一個家庭,這筆損失又該由誰補償?”

    然後,我看向鄒之明,說:“和老師,對不住了,今天耽誤了您的時間,錢我下回再給您吧。”

    離開咖啡館的時候,我先想到的是,那兩千塊錢還在包里。

    我走回了小區,不經意的抬頭,看到我媽站在陽台,望著我身後。

    我回頭看去,我爸就跟在後面。

    我突然感到很心酸,替我媽心酸,她簡直就是站在望夫崖頂的千年聖母,望著一個有心悔改卻一時難以放□邊新歡的負心漢。

    我爸上了樓,我等在小區里,把時間留給他們。

    希望這次溝通是他們新的開始,而不是結束。

    我掏出手機,翻著電話簿,最終把電話打給了遠在西安的Miumiu。

    我在這個時候想起Miumiu是有道理的,她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明白我又不強迫我去明白她的朋友,她總是與時俱進,比天氣預報還戲劇化的更新換代,從不吝嗇將萬紫千紅的感情生活和我分享,並且不斷的用自身經驗向我說明,什麼是男人。

    從她那裡,我可以將男人和愛情分門別類,潛移默化的增長了經驗。

    電話打通了,Miumiu的聲音充滿了喜悅,還有傷感。

    我問她是不是在西安有了艷遇。

    因為在異域之地碰到的愛情是最美的,也是時間最短的,不能隨著人的腳步的移動而跟隨,它將被原地儲存。

    Miumiu說,在她坐上從機場出來的大巴時,遇到了一個帶著家鄉口音的男人。他們想談甚歡,甚至有一種相見恨晚的火花滋生。那男人帶著她玩遍了西安,還在她鬧胃病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帶她掛了急診。

    病床前,男人握著她的手,和她談論未來。

    那時,Miumiu便知道,是該說分手的時候了。

    因為她不可能去西安久居,也不會自私的讓他離開西安。

    說到這裡,Miumiu話里的喜悅不見了,徒留傷感。

    她說,我和她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她是和不同的男人戀愛,在眼花繚亂的各種戀愛關係里尋找那個真命天子。而我,總是以結婚為前提在交往,每次投入的精力和籌碼都過於龐大,不夠瀟灑。

    我說,Miumiu,結婚和戀愛是不一樣的,結婚要找一個適合自己的人,未必要相愛。就像我爸、我媽,他們原本相愛,卻因為生活里的種種不合適而分開,可他們很幸運,因為還有多年累積下來的感情將他們的關係維繫住。

    最後,我告訴她,我爸、我媽要複合了。

    正當我對Miumiu宣布消息的此刻,我爸走下了樓,他一臉的挫敗和愧疚,眼角還有淚痕。

    我的心一抖,已經預感到了最壞的結局。

    我爸說對我搖搖頭,什麼都沒說,駝著背走了。

    我轉身走上了樓,按響了門鈴。

    我媽開門的時候,正是一副強忍委屈的神情。

    我走進門,質問她:“為什麼一對感情還在的夫妻不能在一起?你們對自己是不是太殘忍了?”

    其實我想說的是,你們對我太殘忍了。

    我媽說,就在剛才他們談判的時候,我爸接了一通電話,是那個女人打來的。

    我爸本打算當著我媽的面和那個女人說清楚,卻想不到對方先一步宣布了一個消息——因為上次的小產,她被醫生宣判了永不能生育的無期徒刑。

    這個消息也震驚了我,我就像是在雷雨天站在曠地打手機的無辜者,當雷劈下來的那一剎那,七竅生煙。

    我安慰了我媽一下午,將我肚子裡所有可以想到的說辭都灌輸給她,卻不能化解她的傷心和絕望。

    我媽說:“年輕的時候,我和你爸的相處一切都是美好的。你爸有很多令人難以忍受的小毛病,他腳臭,又不愛洗澡,襪子和鞋必須要放在陽台最通風的地方一整夜才行。他從不做飯,不是不會做,是懶得做,還有他總認為男人是要遠離廚房的,所以他連碗都不洗。不過,他會燜米飯,同樣一個電飯煲,在他手裡總能化腐朽為神奇。他說我太講究,有潔癖,經常為了我要求他換洗衣服和換洗床單而跟我發脾氣,但他每次都乖乖的換了。他還說我喜歡念叨,總能把他氣得頭疼,其實他不是吵不過我,只是好男不跟女斗,讓著我。”

    我聽著我媽講述他們生活里的點滴,心裡就像被電鋸洗禮過一樣的撕心裂肺。

    我問她,我爸有沒有說什麼。

    她說,他只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我的心更疼了,因為我和我媽一樣,都怕聽到男人說這三個字。

    如果說這句話的人是上司或領導,那將意味著降職或離職;如果是朋友,那將意味著理解和原諒;如果是親人,那將意味著愛和包容;可如果是來自情人或丈夫,那將意味著分開。

    我和我媽都害怕和我爸分開,儘管我們在口上永遠說當他死了。

    可現在,我們無能為力了。

    在我媽那裡吃了晚飯,我才回了自己家。

    臨走前,我一直反覆強調,我是可以留下來陪她住幾天的,但也被她多次拒絕,她還勸我要把性子放柔一點,新婚期間,更要注意培養夫妻情感。

    帶著我媽的耳提面命,我返回了我和黎先生的家。

    一室的溫暖,一桌的剩飯剩菜,還有他媽。

    他媽穿著我的拖鞋,坐在我做慣了的沙發上,拿著我的遙控器,看著我最喜歡的電視劇。

    她說:“吃了麼,飯菜在桌子上,要不我給你熱熱吧。”

    我說吃了,然後脫掉大衣,走進臥室。

    黎先生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沒有老老實實的靠在床頭看資料,他正伸長了胳膊摸著衣櫃最上面的被子,腳下還踩著一張臉。

    那是古天樂的臉!

    我叫了一聲,奔了過去,正撲進黎先生的懷裡。

    敢情他是以為我在投懷送抱啊!

    他一個熱乎乎的吻落了下來,對我說:“老婆,你出去一天了,我真想你。”

    我“噼里啪啦”的對著他一陣捶打,又把他推開,撿起我最愛的那張海報。

    我說:“你怎麼能這樣對它,這是我最喜歡的!”

    他說:“你都嫁給我了,你最喜歡的應該是我。”

    我斜了他一眼,懷疑他是故意踩扁古天樂,因為我總是沉迷於看古天樂的所有電影和電視劇,還能把他的星座、歲數、身高、體重、家庭關係等等如數家珍的倒背如流。

    21、男+女=偷07...

    可是黎先生卻總是不以為然的對我說:“德行!”

    我把海報小心翼翼的收好,小聲警告他,道:“我不會對你的李嘉欣做什麼,但也請你離我的古天樂遠一點!”

    黎先生居高臨下的用鼻孔望了我一眼:“哼。”

    我說:“豬。”

    他瞪起了眼。

    我掃了一眼門口,說:“你怎麼讓媽一個人留在客廳里,你剛才找什麼呢?”

    他說,他媽想一個人靜靜地看電視,他在找備用的枕頭和被子。

    我問,咱媽要住這裡?

    他點頭,說,只住一晚。

    我掃了他一眼,然後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備用的枕頭和被子,說:“客廳涼,一床被子夠不夠?要不把結婚時人家送的毯子也找出來吧。”

    他被我感動壞了,連我和被子一起摟進了懷裡,在我臉上印下密密麻麻的吻。

    這時,他媽的咳嗽聲從客廳里傳了過來。

    我倆立刻分開,此情此景竟讓我體會到偷情的刺激。

    我把被子拿到客廳,說:“媽,今晚您跟我睡吧,讓黎鵬睡客廳。”

    他媽連連搖頭:“那怎麼成,我能委屈一晚上,他可不行,他受不了凍,一受凍就腰疼,男人可不能腰疼啊,腰可是命根子!”

    我一愣,自然而然的將這番邏輯理解為:男人睡客廳會威脅到命根子。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我來打個廣告~~33新坑,羅生門系列一《誤入妻途》:

    女人會記住讓自己初次肉疼的男人,

    男人會記住讓自己初次心疼的女人。

    所謂幸福就是判他有妻徒刑,他上她一次,她傷他一次,就這樣糾纏一輩子。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已經是最後一章了 »

第27頁

你剛剛閱讀到這裏

返回
加入書架

返回首頁

書籍詳情 返回我的書架
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