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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元氏二公子,經紀公司一把手,”辛燃插口道,“看來胡小姐真的久未歸國了。”
胡葉愣了一下,盯著猩紅風衣的辛燃打量了幾眼,轉頭問林沫:“她是誰?”
林沫微笑,沒有答。
眼見自家老闆快要被同組的女嘉賓氣到吐血,辛燃的助理連忙打圓場:“胡小姐,這是我們家辛燃。”
“辛燃?”胡葉甚是吃驚的模樣,“我事先看過你的照片,怎麼不像。”
噗嗤。
人群里,不知誰沒憋住,笑出了聲。
節目組放出的辛燃的照片,張張清麗無瑕,氣質出塵。所以,之前林沫出機場的時候,才會被按圖索驥吃瓜群眾給錯認了。話說回來,辛小姐的工作室嗜好P圖,且下手快狠准,這在圈內也都是人盡皆知的。
辛燃優雅地取下黑超,露出妝容精緻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向胡葉:“這樣像了嗎?”
胡葉叉著腿,翹皮地一歪頭:“還是不像,姐姐。”
又是姐姐!
剛剛被林沫惹的滿肚子火無處發,沒想到又來個不知好歹的胡葉!如果不是有所圖,辛燃簡直想當場撂挑子,不拍了。
“都是同輩,叫名字就好。”辛燃保持著微笑,同時超路過端著手機朝這邊拍照的粉絲微笑示意。
胡葉瞟了眼辛燃背後的助理保鏢一大堆,笑笑沒理會她,轉頭問林沫:“你也一個人?”她自己是習慣了獨來獨往,別說雲南,就是去歐美拍片子,她也能應付得來。
“經紀人也在,這會去拿行李了。”林沫問,“你的行李呢?”
胡葉只背了個碩大的雙肩背,聳聳肩:“提前寄給節目組了。所以,現在我們要做什麼?”
“等節目組的接洽人,”林沫不由自主地喜歡上這個年輕小姑娘,儘管,一看就知道她並不乖,“去那邊坐會?”
胡葉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一旁假石山水旁的椅凳,二話不說:“走。”
林沫原想和阿耀打聲招呼再走,沒想到一回頭那個黝黑的小少年已經不見蹤影,只好做罷,末了沒忘了和被人群簇擁的辛燃揮揮手,而胡葉則乾脆頭也沒回就走了。
被兩個同組女嘉賓丟在原地的辛燃,怒不得,笑不出,心念一轉乾脆撥開了助理和保安,溫和地問跟在不遠處的粉絲:“誰要簽名?”
登時,辛小姐就被“粉絲”們圍了個水泄不通。雖然……他們中的一大部分,都是連她是誰也不認識的“簽名黃牛”。
正當胡葉正在追問林沫知不知道男嘉賓是誰的時候,消失的阿耀卻又忽然跑到他們面前,手裡拿著幾張明信片,紅著臉說:“那邊的叔叔給我的,說是一人選一張。”
林沫抬頭,便看見不遠處,果然有扛著攝像機的人,心知,這是錄製環節開始了。
接過阿耀的明信片,林沫側身給胡葉一同看。
三張明信片,三種風格,畫得偏偏都是大草原。
一張是線條誇張而色彩斑斕的油畫,綠色的草地,藍色的天,白雲與羊群輝映,張揚而熱烈,背面手寫著圓滾滾的英文:FELLOW ME。
第二張是寫意山水,有種漫看雲捲雲舒的怯意,反面是花體英文:I’m told we would go from here.鋼筆字,藍黑墨水,筆力遒勁,力透紙背。
還沒有翻到第三張,胡葉已經拈起頭一張油畫的放到自己腿上,笑嘻嘻地說:“我要這張,可以嗎?林沫。”
林沫卻沒有回答,因為從第二張明信片的一角滑出了後一張的一隅。她摒住呼吸,取出第三張。是鋼筆的速寫:遠山,草原,牛羊……這些在前兩章上也有,唯獨角落處,那隻紅頂的牧人小屋,刻意從黑色墨水換成了紅色。
小小的紅屋頂,戳中了她內心的記憶。她兒時畫畫,每一次只要畫房子,一定是紅色的屋頂,仿佛那才是家。
翻過明信片的時候,林沫感覺手指發抖。終於看見背面的鋼筆字,她幾乎立刻眉眼舒展,唇邊的笑意發自肺腑。
Exclusive Memory。
獨家記憶。
林沫將第三張明信片貼在胸前,笑著對阿耀說:“我要這張。”
燦爛的笑容,讓阿耀幾乎忘記呼吸,愣了好幾秒才抓起剩下的一張:“好,好的。”
辛燃拿到阿耀送來的明信片,一直勉強維持的笑容險些掛不住:這是什麼規則?別人先選,剩下的給她?再怎麼論資排輩,她們倆也排不到她前頭吧。
可阿耀並不是節目組的人,任辛燃怎麼問,他只咬定“叔叔只說給你們選,又沒說要一起選”,逼急了,乾脆一吐舌頭閃進人群溜不見了。
辛燃怒火中燒,重新戴上墨鏡,唇型不動地吩咐助理:“找導演。”然後也不管簽名只簽了一半,丟下剩餘的“粉絲”,帶著保安拐進了VIP休息室。
助理慌慌張張的一通電話,完了回來稟告:“導演說,明信片是男嘉賓自己畫的,他們也不知道哪個對應哪個。不過……我還是託了內部人士打聽,元先生用的是鋼筆。”
話音剛落,一直陰沉著臉的辛燃,終於面色一霽,看向手中鋼筆寫的英文花體,一顆心總算落回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