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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春識趣地拎起包:“既然元先生來了,沫沫就交給你了。我乾脆回公司了,明天我得讓公司把許露的解除關係文件發出來,還要給好些個導演製片去電話說明許露那邊的情況。”
“卉卉,”林沫拉住卉春的手臂晃了晃,“辛苦你了。”
卉春粲然一笑:“說什麼也不能辜負你的信任啊。”說罷,飛吻一拋麻利地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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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沫和元焯也很快離開了咖啡廳,慢悠悠地走在空無一人的休息站。
月明星稀,高高的路燈替兩人拉出長長的影子,並肩而行。
林沫說:“你早上才回去,現在又開過來……一天都在路上奔波,比我還要累啊。”
“不累,”元焯淡定地說,“你要相信我的體質,就算現在背著你走上一公里都可以,要不要試試?”
林沫連忙躲開半步:“小元哥哥!”他從前動不動就將她胳膊一拉,扛上背,任她雙腿直踢也不放她下來,直到她的小脾氣煙消雲散、連連告饒,他才若無其事地蹲身將她放在地上。
元焯知道她又想起了兒時往事,不由一笑:“放心,我不會在大馬路上摟摟抱抱。”一頓,似笑非笑地說,“再怎麼,也要背著狗仔。”
林沫哭笑不得,抬眼見他目光如水,頓時會意……他這是在替她開解情緒呢,怕之前提起孤兒的事讓她鬱鬱寡歡。她心頭一暖,繞到他的身前,負手仰面看著他:“不是說有要事去核實?要不,我打車回片場去吧,你忙你的。”
元先生看著路燈下她純淨而溫柔的面孔,恨不能將她攬入懷裡,不再讓她受到一絲風吹雨淋,半點流言蜚語。可他不能,因為知道他的女孩想獨立、想變強、想靠演技在這個腥風血雨的娛樂圈裡拼出一片天地。
既然如此,他只要默默地掃除路上的障礙,就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許鶴查得差不多了,我今天不必回公司,”元焯拉開副駕駛那側的車門,“所以,你今天恐怕只能屈尊坐這輛車了。”
林沫乖乖地坐上車,門便被關上了。
從她的視線里,只能看見元先生大步從車頭繞過來,拉開門坐上駕駛座,關上門,伸手……打開了遠光燈。
頓時車外一片刺目。任誰,也看不見車裡的狀況了。
直到這時,元先生才撐住兩個座椅中間,側身在尚未反應過來的小丫頭唇上一吻,在唇瓣輾轉溫存了許久才離開。
林沫先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開遠光燈,這一吻之後,她終於明了。
在額頭一吻之後,元先生才若無其事地坐穩,關上遠光燈,繫上安全帶,側目看了眼紅了臉的林沫:“我送你回酒店。”
又要同住?林沫有點緊張,手指侷促地互相擺弄。
這一幕落在元先生眼裡,他無聲地彎了彎嘴角:“……別緊張,我說了會等你,就不會亂來。”
為什麼……滿腦子都是親親我我!林沫甩頭,死鴨子嘴硬地說:“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緊張了?”
元焯將車駛入高速路,在平穩的車輪聲中,他平靜地說:“左琴和許露,都是元堯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不給咱小元哥哥點個讚嗎?
相信我,點讚下章有驚喜=3=
第30章 結婚吧
到酒店大堂時,元焯特意讓林沫先上去了, 自己在車裡坐了許久才上樓。
林沫留了門, 他進去的時候只看見單薄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
直聽見關門的聲響, 她才回頭,眉間籠著輕愁:“元堯為什麼要這麼做?”即使他們之間交情不深, 但好歹也是幾十年的舊識, 為什麼要對她趕盡殺絕?
元焯將風衣掛進壁櫥, 似乎不經意地問:“之前你說過, 看見他就感覺我們會被分開。為什麼?”
被他一問, 林沫立刻回憶起元正航壽辰的那天。她因為被排擠在人群之外,眼見著元焯與周家姐姐共舞,既自卑又嫉妒,跑出會場之外卻遇見了元堯。他那種居高臨下俯視她的表情,至今叫她記憶猶新。那種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好似螻蟻, 又像攀附高枝的菟絲花……總之,一無是處。
那時養父母新喪剛過,像是驗證了她克父克母、註定生無親緣。她每日關在家裡,眼睛一閉就是養母徐燁臨終給她打的那通電話——
那天她在上舞蹈課,接到前台轉來徐燁的電話。電話里, 徐燁說一會兒下課她爸開車過來接她, 一家人去吃個大餐,問她想吃什麼?她說想吃酸菜魚, 要特別辣的。徐燁就在電話那頭笑,直說好好好。末了道了再見要掛斷電話, 林沫忽然想起舞蹈學校門口施工車堵,想叫爸媽不要進巷子了,於是急急忙忙又拾起聽筒,卻意外地聽見徐燁正在同父親說話:“……算命的說的那些話當不得真。自己養大的女兒,什麼脾性你還不知道嗎?沫沫是個好孩子,你不許拿那些克親不克親的話來給她添堵……”
林沫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放下的座機聽筒。
回想起來,她只記得在炎夏的夕陽餘威里,她穿著黑色舞蹈服站在路邊等到天全黑了,渾身是汗,衣服黏膩得貼在身上,整個人像一尾出水的魚。可直到華燈初上,也沒能等到父母來接她去吃特別特別辣的酸菜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