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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專用電梯前的總裁助理許鶴早已按開了電梯,見元焯抱著女藝人經過,他忍不住抬眼皮想看一眼是何方神聖,讓他家元先生先是不顧反對執意邀請,後又不惜“濕身相救”。
沒想到元先生稍微斜了身子,硬是拿西裝擋住了他的視線,順道送上眼刀一枚。
許鶴聳聳肩,不以為意,他們元先生就是這麼高冷。
電梯門將關未關之際,只聽他們“高冷”的元先生溫柔地開了口。
“冷不冷?”
*
頂樓。
與喧鬧的一層恍若兩個世界,只聽見商廈里的音樂隱約傳來,更顯寂靜。
因為密閉,空調的溫度高了些許,讓林沫凍僵的四肢稍微恢復了知覺。
她終於察覺到自己臉貼著的襯衣之後,那人灼熱的肌膚和隱隱約約的心跳,一下一下……咦,好像變快了一些?
“別動。”走廊空曠,元焯低沉的嗓音幾有迴響。
林沫像給點了穴道,瞬間僵住,這才發現手一直緊緊攥著他的衣衫,慢慢地鬆開手指,試圖悄無聲息地放開,卻聽見某人清了清嗓子:“掉地上別怨我。”
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林沫的手指僵在他身前。
元焯抱著她,停在一間沒有掛門牌的辦公室前,微揚下巴:“開一下門。”
林沫歪過頭,從他臂彎里看到門上的密碼門禁,一頭霧水:“……放我下來,你自己開吧。”
像是沒聽見她的建議,元焯沒動,沉聲說:“0411。”
林沫咬唇,從西裝下伸出光裸的手臂,按下那四個熟悉的數字。
這數字,也就他和她最熟悉。
是她的生日,或者說,是他替她定的生日。
門鎖發出輕盈的聲響,林沫才剛剛收回手臂,已經被某人拿外套嚴絲合縫地裹好了,半點不露。
辦公室里除了會客桌邊的古樸茶具,再無多餘點綴。
見元焯拿後背關上門後,仍舊沒有將自己放下來的意思,林沫終於小小聲地開了口:“讓我下來吧……元總。”
“嗯。”答得乾脆,卻紋絲不動。
林沫久等不見他動作,怯怯地抬眼,果然,那人正目光沉沉地凝視著她。
四目相對,躲開的……顯然是她。
元焯不動聲色地問:“你叫我什麼?”
“元……元總。”大家不都這麼叫的麼,難道他如今更喜歡人家稱呼他“元先生”?
話剛出口,林沫明顯感覺到他的雙臂收緊了,捏在她肩頭的那隻大手掌心灼熱,像是要嵌進她身體裡。
疼倒是不疼,卻叫她心慌意亂。
林沫內心嘆了口氣,時隔多年,她還是拗不過他。
“小元哥哥……”
儘管林沫早已不是多年前的小丫頭,也不再是那種軟糯糯的調子,可這曾經叫慣了的稱呼一出口,還是叫兩人不約而同的心神一恍。
元焯手勁鬆了些許,似笑非笑地睇她:“原來你還記得,我以為你早忘了。”
“怎麼會呢……”林沫訕笑,不是不記得他,是不敢見他。
元焯俯身,將她連著外套一起放進會客的米白色皮質沙發,鬆了手眼見著衣裳從她肩頭耷拉下來,露出白皙小巧的肩,又伸手替她遮上了。
林沫雙手攥著他的衣裳,無意間瞥見領口的簡約標籤,唔,他這身“雨衣”值她一部戲的片酬了,她的小元哥哥還是一如既往的……視金錢如糞土啊。
元焯走到空調控制器旁,三兩下將溫度升到最高。
聽著出風口呼呼作響,他才轉身,雙臂抱肘靠在牆邊,靜靜地看著沙發里的小姑娘。
因為冷,她早已經將高跟鞋留在沙發下,蜷起雙腿,抱著膝蓋團在沙發里,身上裹著他的西服外套,只外套邊緣露出幾根白皙小巧的腳趾來。
見他看著自己不說話,林沫悄悄咽了口唾沫。
元焯居高臨下看著她:“我還以為你這一輩子不會再回這裡。”
林沫咬著下唇不說話。
“這麼多年你都在做什麼,怎麼會弄成現在的樣子?”他似有嘲弄地一勾唇,“是林叔留下的遺產不夠多,還是你投奔的懷抱不夠可靠出來連個助理也沒有,算什麼?”
遺產?投奔的懷抱?
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懂,可連在一起她卻不知道話從何而起。天知道,這麼多年來,她早已經忘了“擁抱”是什麼樣的感覺。可能也正因如此,剛剛他的懷抱才叫她心亂如麻。
“我不懂你的意思……”林沫的眼睛像蒙了一層霧,毫無反擊力地回望著他。
元焯唇邊的嘲弄愈盛:“幾年不見,演技見長,不愧是‘演員’,修煉得不錯。”
聽出他莫名的嘲諷,林沫原本煞白的臉色更白了幾分,鼻尖一酸,噴嚏襲來,只好捂著嘴巴打得心肝顫。
再抬頭,剛剛還咄咄逼人的元先生已經轉身離開。
林沫嗅嗅鼻子,把他的外套又朝肩上拎了拎,真冷。看著元焯挺拔的背影,她心想時光對他可真好,從前曾經瘦削孱弱的少年,如今竟也是少女追捧的青年才俊了。
元焯無聲地遞了毛巾過來,林沫拽著西裝,一手小心翼翼地接了。
毛巾柔軟乾燥,帶著隱隱皂香,她埋首在毛巾里深深呼了口氣。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沒想到兜兜轉轉再重逢,又是她霉運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