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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夢半醒地睜開眼,恰好撞進他按著欲|望的眼底。
元先生已經醒許久了,窗外雨疏風驟,懷裡的人卻兀自睡得安逸,讓他不忍心驚擾她的美夢,也不知道她究竟夢見了些什麼,嬌軟的身軀不住地朝他貼近,小手不安穩地在他身前摩挲,最終居然乾脆碰到他的焦灼。
忍了許久,想讓他的小姑娘能多睡一會,這會卻沒辦法再忍了。
在夢境和現實里搖晃分辨不清的林沫,只覺得又是熱又是冷,熱的是某人滾燙的身子,冷的是帶著身體熱度的衣衫不知不覺地無影無蹤,等她終於清清楚楚地意識到眼前的不是夢境時,元先生溫熱的汗水已經落在她的肩頭。
“小順……”元焯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沙啞。
“嗯?”她攀著他的肩,聲如貓吟。
“如果這次真人秀來的不是我,”元先生咬了一下她的鼻尖,“如果其他人用盡方法來追求你,你會怎麼辦?”
“……演戲,”林沫說,“當成一出愛情劇,僅此而已。”
“如果是沈霆,如果是俞沛……或者其他人……”他勉力克制著。
林沫不自覺地笑了一下:“沒有如果……小元哥哥,我的世界裡從頭到尾都沒有如果,只有你……”
說話間,一直被動接受的小姑娘雙臂著力,身子朝上一頂,元先生終於繳械投降,再沒法“持槍逼問”。
屋外雷聲隆隆,可林沫卻只聽見耳邊他的一聲低喟。
*
門被敲響的時候,林沫才從夢中幽幽轉醒,只覺得肩胛、胯骨隱隱作痛,低頭一看,自己居然套著白色睡裙,安然地躺在單人的小床上。
風從窗縫中鑽進來,拂動著白色的紗簾。
她一邊換衣,一邊側耳傾聽外間的動靜。
“聽說你的屋子在這裡,我想著過來拜訪一下。”居然是辛燃的聲音。
林沫匆匆地束好頭髮,推開門去。
站在玄關的辛燃被聲音驚動,抬頭看見竟是披著外套裹著睡裙的林沫,儘管頭髮已經束起,卻明顯是一副在“自己家”的放鬆狀態,她生生將目光從林沫身上挪開,重新看向似乎剛剛沐浴過的元先生,將手中餐盒遞過去:“這是我手工做的點心,有點多,給你……們送一些。”
元焯沒有接,擦著頭髮問:“沈霆人呢,怎麼沒跟你一起。”
聽見沈霆的名字,辛燃僵了一下,繼而笑道:“他去山裡散步,我閒著也無聊,才做了些點心。”
元焯側頭看了眼站在臥室門口的林沫,朝她招了招手,見她走近了才問:“你吃嗎?”
林沫看了眼辛燃手中精緻的餐盒,中式風格,精緻小巧,福至心靈地問:“這是沈叔……沈霆準備的嗎?”這是沈霆給你準備的,你卻用來做東西送給別的男人?
林沫的話一陣見血,辛燃居然覺得如芒在背,悻悻然地收回餐盒,勉強笑了下:“做得多,順手拿的。”
元焯順手擦了一下鏡片上的水漬:“讓沈霆先吃吧,興許他胃口好,一個人就能吃光呢。”
“說曹操,曹操到。”林沫微笑著看向屋外的來路。
從山道延伸向這裡的小徑上,穿著寬鬆布衣的沈霆正獨自緩步而來。
“你也在這裡,怎麼,出來找我的嗎?”沈霆溫和地問辛燃,又看了眼她略顯暴露的衣衫,問,“怎麼穿這麼少就出來了,仔細受涼。”
辛燃不自然地伸手撩過耳邊的捲髮,順手將手中餐盒遞給他:“剛出爐的,你嘗一嘗合不合口味?”
林沫不經意間瞥見了她皓白手腕上的鐲子,那是C家新款,因為價高量少而被眾多女星趨之若鶩,如果不是曾在劇組裡聽女星們提起,林沫也未必會認得。
這麼昂貴的鐲子,辛燃居然會在這荒山野嶺,而且沒有拍攝計劃的日子裡佩戴,真是奇怪呢……而且,林沫下意識地看了眼辛小姐的其他配飾,和身上的衣裳,竟都是些有市無價的奢品,比起她從前的奢華有增無減。
沈霆嘗了幾口糕點,笑道:“手藝進步很大,林沫,阿焯,你們也可以嘗一嘗。”
林沫笑著擺手:“不了,辛燃特意做給你的,我們吃了多浪費。”
辛燃垂下濃睫,沒有接林沫的話,倒是沈霆似乎分外受用:“她說這裡荒山野嶺的著實無聊,我才給她弄了烘焙的東西過來,沒想到倒是給自己造福了。”
說得輕描淡寫,從這深山老林里搞一套烘焙的東西,得費多大勁,沈霆不說,林沫也猜得到,不由得深深看了他一眼。她並不認為辛燃這愛慕虛榮的性子會對了沈叔叔的眼,若說是為了節目效果,這會兒攝像組的人也不在,他又何必逢場作戲呢?
“改天錄節目的時候,要不要來我們那邊?”沈霆問,“我準備了酒會招待。”
林沫下意識地想拒絕,元焯卻先一步答應了下來。
等辛燃挽著沈霆的胳膊走遠了,林沫才小聲問:“為什麼答應過去?阿飛不是說,導演組有新指示之前,我們可以自由活動,自選鏡頭嗎?”她覺得沈叔叔簡直像是被下了降頭,對辛燃百依百順得可怕不說,甚至有些丟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