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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思苡坐起身,被子滑落在腰際,赤著上身,舒思苡也不管那麼多了,接過晏希頤遞來的碗,仰頭喝光了,晏希頤看著春光盡露的她,原本白皙的肌膚上布滿了歡愛後的痕跡,深邃的眸子裡划過一抹心疼。
喝完了,舒思苡把空碗還給晏希頤,躺了下來,拉高被子,只露出一顆頭。
晏希頤看著手中的空碗,又看著舒思苡,耳邊響起她的聲音:“吃晚飯的時候別叫我。”
“晚飯都快要做好了。”晏希頤說道。
舒思苡不語,晏希頤還想說什麼,只見舒思苡閉上雙眸,她很累,他心裡清楚,不忍心再打擾她了,晏希頤起身,走出房間。
晏希頤把空碗放回廚房,見客廳里只坐著古老夫人,猶豫了一下,晏希頤還是走向古老夫人。“奶奶。”
“她喝了?”古老夫人問道,對晏希頤的態度轉變了許多,他是晏氏的繼承人,不屑覬覦古氏,他是有多愛思苡,為了思苡,甘願在古氏做一個小小的總裁助理,幫思苡處理工作,管理古氏,起初的時候,她懷疑過他的能力,後來他證實了他的能力。
說真的,她很震驚,同時也防備著他,他的管理能力越強,對他的防備心越重,總覺得他是有備而來,目標不單純,野心勃勃,直到他向她坦白自己的身份,對他的防備之心才放下了。
“喝了。”晏希頤點頭。
“小晏,你跟思苡是怎麼認識的?”古老夫人問道,以前她不屑知道,現在她想知道了,A市那麼大,他們怎麼就相遇相知相愛了呢?
想到他們的第一次相遇,晏希頤笑了。“酒店裡。”
“酒店裡?”古老夫人臉色一變,對酒店這個詞很是敏感。
“您調查過思苡,她在酒店上班,您很清楚。”晏希頤提醒道。
古老夫人一愣,瞬間恍然大悟,是她多想了,思苡在酒店上班,她第一次去找思苡,也是在思苡上班的酒店裡。“苦了那丫頭了。”
“奶奶,您後悔嗎?”晏希頤一臉嚴肅的問道,這不該由他來問,該由思苡來問,以思苡的個性,不可能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跟奶奶聊天,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大多都在爭吵。
古老夫人目光一沉,布滿皺紋的臉上溢出複雜的表情。“沒有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更沒有想過,澤易對舒雅用情至深,當年,我逼迫他,在我與舒雅之間做選擇,他選擇了我,跟舒雅離婚了,也聽從我的安排娶了爾柔,從起初的相敬如賓,漸漸地伉儷情深,我以為澤易已經將對舒雅的愛轉移到了爾柔身上,這麼多年,他們之間沒有孩子,我也給他們安排了醫生查檢,查檢結果都正常,為什麼懷不上孩子呢?直到澤易出車禍。”
晏希頤靜靜地聽著,沒打斷她的話,如果他們不是思苡的父母,他們的感情糾紛,他真沒什麼興趣,這些話古老夫人該告訴思苡。
古老夫人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澤易臨死前,向我坦白了一切,他從未停止過愛舒雅,跟舒雅離婚,他的心已經死了,一具行屍走肉的身體,娶誰對他來說都一樣,他對爾柔很好,是個合格的丈夫,他卻不愛爾柔,也知道思苡的存在,卻從未去看過思苡,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了解我,他若是去看她們母女,我就會將她們送走,他不讓爾柔懷上他的孩子,他這是在報復我,用他最殘忍的手段報復著我,讓我只有思苡這麼一個孫女,讓思苡是古家唯一的繼承人。”
古老夫人的聲音在顫抖,情緒也不受控制了,她的兒子,她聽話的兒子,用著決絕的手段報復著她。
他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晏希頤的心也無法得到平靜了,思苡在怨恨著她的父親,卻不知,她的父親用著自己的方式保護著她,古老夫人不喜歡舒雅,如果古澤易關心舒雅的生活,只會給舒雅帶來災難,對思苡的艱辛視而不見,不是他狠心,而是他沒辦法,他不敢靠近她們,不敢關心她們,他只能做到漠不關心,只有這樣,她們才能與他在一個城市裡生活。
“奶奶。”晏希頤遞給古老夫人一杯水,他不是當事人,也非直接受影響的人,對古老夫人的所作所為,他沒有資格去評判或是指責,可他是思苡的丈夫,古澤易跟舒雅是他的岳父岳母,他有資格幫思苡問清楚原因。“奶奶,您為什麼不喜歡舒雅?”
“她配不上我的兒子。”古老夫人斬釘截鐵的說道,她的兒子那麼優秀,舒雅那麼平凡,即使沒有患有神經病,她也不可能接受舒雅。
“他們相愛,他們結婚了。”晏希頤說道。
“門不當,戶不對,她有什麼資格嫁進古家,竹門配豪門,只會以悲劇收場。”古老夫人蒼勁的聲音尖銳而冰冷。
“您如果肯成全他們,他們就不會以悲劇收場。”晏希頤不是在指責,只是在陳述事實。
“我不會接受她,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古老夫人擲地有聲,鏗鏘有力,成全已經不可能了,她的兒子已經死了,舒雅還活著,只有接受了,可每每想到兒子的死因,她就接受不了舒雅,只會愈加痛恨舒雅。
“您接受了思苡。”晏希頤看著古老夫人蒼勁的目光里,盛滿仇恨的光芒和心痛的失望,她對舒雅的態度已經不單純的是不喜歡與嫌棄了,而化為了仇恨,仿佛古澤易的死跟舒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