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頁
戚佑久一傻,這事在當年傳出無數個誇張的版本,他膽子大的去找葉錫尚求證,結果什麼都可靠消息都沒得到。“記得啊!”
眾人看薛辰臉上意有所指的笑,頓時反應過來,一個個瞠目結舌的吃驚模樣。“不會吧,難不成那事是真的?”
“葉團結過一次婚?”戚佑久說完就被人拍了下腦袋。
“什麼叫結過一次婚?他就只結了一次婚。”薛辰一副無奈相,下巴努了努被團長熱吻的女人。
戚佑久嘴巴成了一個O型,不自覺的說起了家鄉方言。“乖乖,這娘們兒真不是一般戰士啊!”
這個爆炸性的消息讓一屋子人炸開了鍋,爭著搶著罰葉錫尚酒。葉錫尚自知愧對一群好兄弟,來者不拒的喝了一杯又一杯,氣氛好不熱鬧。
余金金退出這人群,問陳南承:“你後悔麼?”
“哪件事?”
“當初輕易放棄南南,如今看著她成了別人的妻。”
陳南承淡淡抿一口烈酒,好半晌才輕輕吐出回答:“我從來都不曾輕易放棄過什麼,談不上後悔。”
每一件事都是經過他的深思熟慮才下的決定,放棄顧淮南,如他所說並非輕易,而是有意。
有意背棄誓言,有意放開那份抵死纏-綿,他“輕易”做過的事,只有在多年前愛上顧淮南。
曾經最好的玩伴,余金金瞬間了解他話中的含義,心上澀澀的痛,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會為這個男人心疼。
“所以我永遠永遠……都沒辦法原諒你。”
……
【明天繼續更!】
☆、【紙書】結尾部分五、
作者有話要說:【這裡是作者有話說,以下內容網絡版里有但在紙書里調整順序後出現在此處,放在這裡不花晉江幣】
【接上章。】
以前葉錫尚曾給顧淮南打過預防針,這群人瘋鬧沒有底線,說話刁鑽犀利,這種場合葷段子一定少不了的,圖個樂,並沒有惡意。顧淮南來了才親身體驗,好在她臉皮比一般姑娘厚了幾寸,一開始還勉強招架得住,後來是真想把自己當個透明的藏起來,只好埋頭吃東西。
離她不遠的地方擺著一盤形狀酷似元寶似的金燦燦的油炸食物,顧淮南眼饞了一晚上,終於忍不住去伸手去夾。
一雙筷子及時打在她的筷子上,顧淮南嚇了一跳,抬頭一看,筷子的主人竟是陳南承。
他就坐在她斜對面,餘光瞥到她去碰那盤東西時,身體已經先于思想做出反應,後悔已經來不及。有幾道探究的目光已經向他們這邊看過來,陳南承到底是陳南承,淡定自若的收回筷子。
“你不能吃,裡面是蝦肉。”
顧淮南悻悻的收回手,有人便發問。“蝦肉怎麼了?”
顧淮南不知該不該回答,身邊的葉錫尚淡淡開口。“她過敏。”
那人臉上立即壞壞的笑起來,“嫂子對什麼過敏,南承怎麼知道的?是不是這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快來說說!”
大家的視線在葉錫尚和陳南承之間來回交換,一個氣定神閒不以為然,一個姿態閒適置身事外。
眼見氣氛越發緊繃,顧淮南硬著頭皮笑了笑。“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秘密,我和陳南承是——”
“舊識。”
這一句舊識,出自陳南承之口,他也沖大家笑了下。“顧政委是我爸的老上級,南南小時候顧政委還沒調回S市,她沒人管,我帶了她幾年,僅此而已。”
他輕描淡寫的說著他們的關係,那一句舊識和那一聲“南南”,在顧淮南心裡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他和她,終於到了這麼遙遠的距離,遠到只配談過去。這個男人和多年前相比,樣貌沒有多大改變,歲月只在他臉上平添俊朗帥氣,舉手投足少了年少時的輕狂戾氣而多了成熟穩健。
從前無論在哪兒,無論什麼場合,她的位子永遠都是在他的身邊,沒人敢搶,沒人能搶……
風雲變幻,恍如隔世般漫長的許多年後,她已是別人的妻,和他只能用“舊識”二字概括了整個青春的愛恨悲歡。
曾經顧淮南絕對無法接受與這個男人會有以這樣身份相見的一天,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並不感到難過,只除了心裡會有一點兒酸澀與唏噓。
她輕輕的點點頭。“對,在我還是孩子的時候南承哥對我很好,照顧了我很多年,我那時很依賴他,把他當成親人一樣的依賴和喜歡。”她笑,帶些自嘲,又有些俏皮。“在青春期的年紀都還有幻想過做他做新娘子,可惜沒能如願,他娶別人了。”
大家不約而同的跟著笑,陳南承微微眯起眼眸,一瞬不瞬的看著這個女人。
“我再也找不出會有一個人在那個時候像你對我那麼的好,我想不出有人能夠代替你在我心裡的位置,我依賴過你,喜歡過你,也感激你。”顧淮南在桌下握住葉錫尚的手扣在胸口。“感激你娶了別人,讓我錯過你而遇見他。讓我覺得在這之前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在這一天有一個理由理所當然躲在他的羽翼下放肆的生活,不用擔心任何事會將我們分開。”
顧淮南舉起杯中酒,敬陳南承:“我好像直到現在才長大,知道愛情到底是什麼,以前的我太不懂事,希望你……不要介意。”
這番話介於玩笑與認真之間,在座的大多人只覺得那不過是一個小女孩年少時期的懵懂情愫,並不覺得有多少東西可以八卦,知道當年兩人那場風-波的也不禁暗暗感嘆事過境遷。顧淮南話中含義怕是只有陳南承最懂。他直直的看著顧淮南,目光如炬,複雜激-烈,慢慢放下筷子,手碰著酒杯,可那杯子裡的東西為何似有千斤重。
葉錫尚見他久久不動,才把顧淮南的那杯酒拿過來,站起,傾身,隔桌和陳南承的杯子碰了個清脆的響。
“南南今晚喝的太多了,這杯我代她敬你,她還記得叫你一聲哥,若是還記著從前的情分,若還心疼她這個妹妹,就喝了吧。”說罷仰頭飲盡,杯子倒轉,一滴不剩。
陳南承無聲扯起唇,起身。
“好好對她,我把南南……就託付給你了,祝你們幸福……白頭到老。”
這一句話,他中間停了幾次,旁人只當這硬漢稍稍激動罷了,誰又知他心如刀割。
*
聚會直到深夜人才散去,幾乎每個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葉錫尚也喝了不少,走路都有些發飄。除了陳南承,薛辰自然是喝得最少的,他家還有個孕婦,得時刻保持“備戰”狀態。
陳南承最後一個出來,顧淮南一個人靠坐在石階上。她喝的太多,還是啤酒還摻了白酒,在酒桌上還好些,這會兒胃裡翻江倒海似的難受,一陣陣的反胃。
他還沒走下台階,顧淮南就捂著嘴跑到旁邊吐了起來。
有人拍著她的後背幫她順著氣,顧淮南還以為是葉錫尚,回頭卻見陳南承,接過他遞來的礦泉水和紙巾。
顧淮南背過身去漱口,陳南承落在她身後的目光參了她看不見的柔軟,伸手就要去掏大衣兜,卻在途中收了回來。“回去吃幾顆話梅。”
這是她的從前的老-習慣,喝酒喝的難受了就會吃點話梅。
“我早不吃那東西了。”顧淮南擦擦唇。“我想起一件事,不知你還記得嗎?你結婚那晚對我說過,讓我忘了你就是給你最好的結婚禮物。”
“記得。”
起風了,吹亂她如藻的髮絲,擋住她的唇,陳南承下意識的抬手為她撥開。
顧淮南沒躲,如今對這個男人,她已經不需要再有任何躲閃。“這個結婚禮物我當時沒辦法給你,現在依然沒辦法,我忘不了你。”
那麼輕易的,陳南承那麼輕易的就知道她下一句將要說什麼。
“沒有誰能夠取代誰,沒有人能夠取代我們那段時光中的你,但是幸好對一個人的恨是可以被取代的。”他的手收了回去,而風還在繼續,顧淮南自己順了順頭髮,說得雲淡風輕。“放下對過去的執念,是我給自己最好的結婚禮物。”
她終究是愛過這個男人的,做不到相忘於江湖,所以只能再見陌路。
陳南承懂她的意思,她只用一句就已將對他所有的怨恨連同愛,一併丟在這個刺骨的寒風裡。
葉錫尚送走了所有人,只往這邊看了看,並未做打擾。兩人視線相對,從對方的眼裡讀出毫不掩飾的信任與安慰。
顧淮南拉緊衣服裹了裹自己抵抗寒風。“陳南承,再見。”
她想了想,覺得再無話可說,隨即轉身離開。
陳南承看了會兒她的背影,轉身往反方向的停車場走去,伸手去拿車鑰匙時,把兜里裝著的那袋他在來時路上買的話梅掏出,隨手扔到旁邊的垃圾桶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