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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在蘇清晏出臥室之前,聶良辰反應迅速的把照片撿起來,塞進口袋裡。
蘇清晏看到客廳驚駭的一幕,相對比聶良辰鎮定,他仔細看了快遞盒上的快遞單,寄件人的名字完全不認識,地址是在本市,而收件人寫得很清楚是聶良辰和家裡的地址。那一定是熟人作案,可以肯定是熟悉認識聶良辰,能做出這種噁心嚇人的事情,那這個人對聶良辰不是有仇就是有恨。
“你最近有得罪什麼人嗎?跟什麼人有過節,起衝突?”
聶良辰仔細回想,搖搖頭,“應該沒有……我沒跟人發生衝突,也沒跟誰有過節,誰會給我寄這種東西?”
蘇清晏想想道:“你攝影工作室的顧客呢?有沒有可能?”
聶良辰繼續搖頭,“不太可能。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不管什麼顧客,我都是好好處理。”
蘇清晏輕聲安慰道:“你別多想了,可能是寄錯了。”
蘇清晏去扔掉客廳的死老鼠時,聶良辰躲進衛生間拿出藏在口袋的照片。照片上是她和閆放站在一艘遊艇上。
照片背面還用紅色的筆寫著惡毒的話,“再敢勾引閆放,你的下場就跟那隻死老鼠一樣。”
跟閆放有關,又能做出這種驚悚下作的事,聶良辰想想,差不多猜出是誰做的了。
她把照片撕成碎片,扔進馬桶沖走了。
閆氏的30周年慶在市中心最豪華的酒店舉辦,各種商界和政界的名人名流雲集一堂,慶典現場恢弘大氣,場面熱鬧,聲勢浩大。
聶良辰也收到邀請函,不過她對慶典活動沒興趣,進了會場,直奔蘇清晏的休息室去。
慶典活動上午十點開始,蘇清晏從早上七點就到酒店,呆在現場,確保每個部分都準備得萬無一失。
來賓都陸續到場,蘇清晏和兩名行政部同事在休息室要全程候場,以防中途有什麼意外發生和需要,好及時解決,確保活動順利進行。
原本總擔心蘇清晏在公司工作得不順心,可在休息室聶良辰看到他有條不紊地安排各項事情,而同事也完全聽命於他,顯然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他工作起來完全遊刃有餘。
忙了四個多小時,蘇清晏總算能休息會,外面已經開場了,聶良辰還呆在休息室,“你不出去看看?”
聶良辰無所謂道:“有什麼好看的,我想看的人在這。”
蘇清晏沒搭理她的油腔滑調,“活動要兩個小時後才結束,你一直呆在這裡會很無聊。”
“不會。”聶良辰在看自帶的ipad,“我在看這屆的荷賽攝影獲獎作品。”
那一張張高清的照片,展現出的全是活生生的現實。殘酷的戰爭、生活的無奈、人生的苦痛。她專注的目光鎖定在圖片上,眼眉揪起,看得觸目驚心。
聶良辰是攝影師,但蘇清晏卻很少認真看過她拿相機拍照的樣子,但她顯然是熱愛攝影的,“你有參加這個攝影大賽嗎?”
聶良辰淡笑一下,解釋,“荷賽是世界新聞攝影比賽,被認為是國際專業新聞攝影比賽中最具權威性的賽事。參賽的多是攝影記者,我連邊都挨不上。”
她大學選學攝影是受母親影響,她生前是一名攝影記者,她敬仰崇拜母親,想要追隨她的腳步。每一個學習攝影的人心裡懷有一個遠大的理想抱負,期望通過自己不斷的努力,有朝一日能夠拍下不同凡響的照片,榮獲世界知名攝影大賽的獎項,得到攝影界的認可,實現自身價值。
聶良辰也懷有同樣的抱負,只不過理想跟現實相去甚遠,她成了一個攝影工作室的小老闆,拍商業化的藝術寫真、婚紗照,賺取金錢為生活溫飽。攝影單純的成為了她的謀生手段,而非她的初心。其實當初大學畢業後,她已經成功應聘到一家新聞報社攝影助理的職位,最終選擇放棄不是沒有遺憾。但完全背離初衷,選擇走另外一種人生道路,她一點也不後悔。
聶良辰的目光移到蘇清晏的身上,自從上班他就穿了正裝,挺闊雪白的襯衫和黑色筆直的西褲上身,襯出他精煉沉穩的氣質,在看到他那張好看的臉上,她不由道:“阿蘇,其實你五官立體,臉很上鏡,只可惜你不願意讓我拍你。”
“每天有那麼多人讓你拍,還不夠你拍?”
“那不一樣。”
蘇清晏反問,“都是人,有什麼不一樣。”
聶良辰不假思索,“人也分善惡美醜,你長得好看。而且……”她的聲音低下來,“我想拍……人體藝術寫真。”
不穿衣服的那種?
蘇清晏向聶良辰投去疑惑的眼神。
“就是不穿衣服的那種,用照片記錄自己的身體,現在很流行,拍的人挺多的。”
話入耳中,蘇清晏立馬想到那種場景。聶良辰炙熱的眼神仿佛就是攝像機,他恍若覺得自己現在就是絲縷未著,身上怱地變得燥熱,他一連喝好幾口水,壓下身體裡的熱,“你拍過很多那種照片?”
“拍過。”聶良辰怕蘇清晏誤會,又連忙解釋,“我只拍女人的,從沒拍過男人的,你放心。”
周年慶活動按流程一切進行順利,到十二點整結束,圓滿落下帷幕,所有的來賓全到樓上的餐廳用餐。
坐了這麼長時間,聶良辰的肚子也餓了,也去了樓上餐廳,打算裝兩盤東西,拿下樓跟蘇清晏一起吃。
餐廳供應的是自助餐,一排排桌子的食物,中餐西餐、海鮮燒烤、牛排甜點,菜色豐盛。
聶良辰拿了餐盤,在各種食物前挑選蘇清晏愛吃的湯包、糖醋小排、清炒蝦仁……
此時,容父容母正在跟一對中年夫婦聊天,中年夫婦是商界的厲害角色,公司的生意做的風聲水起,只兩個人的身價就有好幾億。三言兩語聊的很投契,容母忙介紹身邊的閆放和容眉。
在商界裡,講究的就是人脈資源。
容眉今天作為半個東道主,盛妝打扮,身穿一襲紅色小禮服,化了濃艷妝容,脖頸和耳朵戴了紅寶石的項鍊和耳墜,貴氣逼人。介紹了彼此,打過招呼,互相恭維客套的話一過,話題重心已經談到一筆生意上。
容眉聽不懂生意場上的事,插不上話,站在閆放身邊充當花瓶,笑得明艷動人,眼神卻飄飄悠悠,不經意看到餐桌邊熟悉的一個人影,她勾了黑色眼線的眼睛登時眯起,氣勢洶洶地朝那個人走去。
四人的談話逐漸深入,大有要共同合作的趨勢,誰也沒注意到走開的容眉。
聶良辰剛舀了一勺蟹黃豆腐到盤子裡,有人走近,女人的嗓音尖銳,“聶良辰,怎麼哪都有你,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抬眼看是容眉,聶良辰放下勺子,繞過她,繼續朝前走挑選食物,完全無視她。
她膽敢蔑視她,她憑什麼,她有什麼資格?
容眉肺都要氣炸了,“聶良辰,你給我站住,是誰允許你來的,這是閆氏的周年慶,你現在就立馬給我滾出去,你到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