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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堪的辱罵聲傳到會議室,正在做ppt匯報的人不得停下來,偷偷看向坐在最前面的蘇清晏。
前台極伶俐地上前,“孫助理,我去叫保安,請這位老先生……”
她話未說完,就見坐著輪椅的蘇清晏出現在辦公區。
閆父一個箭步衝上去,臉色諍紅,氣不可遏,“蘇清晏,閆放……我兒子他被你逼得去公安局自首了,去承認自己沒做過的事。你的心怎麼這麼歹毒,你毀了我們的公司不算,還要毀了我兒子。你這是要把我們往死里逼呀!閆放他還年輕,他是我們閆家的唯一血脈,你有什麼你衝著我來,你放過閆放,我求你了……”
接到孫助理的電話,聶良辰立馬開車去蘇清晏的公司,一路疾馳,把油門踩到底,連闖好幾個紅燈。
怒凶的閆父說著說著一滴滴的淚水爬滿溝壑蒼老的臉,年過半百的老人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哀聲懇求,“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去自首認罪,我把我這條命賠給你……”
辦公區的人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些不忍心,有些看不下去。
蘇清晏面無表情,絲毫無所動容,平靜而冷淡地看向閆父,“如果你說完了請離開,我還要開會。”
穿著制服的兩個保安過來,拉起跪在地上的閆父往公司門外走。
“蘇清晏,你逼人太甚,喪盡天良……你這麼做遲早會有報應的……”閆父在兩個保安的鉗制中掙扎著,不甘心的大罵著,像只被捕獸器夾住的老獅子,發出哀傷又暴戾的嘶吼。
“你們放開我……”一路被拖著走的閆父,猛然看到一張辦公桌上的剪刀,一種爆炸的衝動衝到體內,快如閃電,直衝大腦。
“蘇清晏,我今天拼了老命,大不了魚死網破。”老獅子一聲仰天長嘯,掙出捕獸器,抓起剪刀,尖利的刀尖直衝蘇清晏飛去。
“阿蘇……”辦公區內,平地一聲女人高八度的驚恐尖叫,直直刺破人的耳膜。
匆忙趕來的聶良辰,看到閆父拿著剪刀沖向蘇清晏,來不急多想,快速跑過去,推開閆父。
剪刀掉在地上,蘇清晏安然無恙。
被推開的閆父摔倒在地上,後腦勺砸到地板上,一股紅色的血從他的腦後流出在米黃的地板上。沒一會兒,越來越多,潺潺的像條紅色溪流漫開,觸目驚心。
“啊……流血了!天吶!這麼多血……”
“快叫救護車,打110……”
剛開車到公安局門口的閆放,手機突然響起,他接起電話,聽到電話里的人說的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沒有一絲血色,手機從手裡掉下去……
醫院搶救室外,搶救燈紅亮,門外圍滿等待的人。
閆母、閆放、容家父母和容眉收到閆父摔倒進院搶救的消息,全都趕到醫院裡來。
一直坐在走廊休息椅的聶良辰,整個人都是麻木的,表情是麻木的,腦子是麻木的。
搶救室門推開,穿著一身醫生服的醫生出來,“誰是病人家屬?病人現在情況危急,要馬上動手術,你們誰簽字?”
所有人立馬圍住醫生,七嘴八舌的發問。
“醫生,我丈夫他情況到底怎麼樣?你們可一定要救活他,不管花多少錢都行。”
“醫生,我是病人的兒子,我來簽字。”
“醫生,動手術的是哪位醫生?一定要你們醫院最好的主刀醫生。”
醫生鎮定不慌地說道:“先簽字動手術,再去繳費,有什麼問題等會我會回答你們。”
閆放簽完字,醫生拿著簽完字的手術單進去搶救室,隔了二十分鐘後又出來。
“我先跟你們說一下病人情況。病人摔到後腦,現在顱骨受損出血,壓迫到腦幹。而腦幹的功能主要是維持個體生命,包括心跳、呼吸、消化等重要生理功能。一旦腦幹受損,傷者會立刻昏迷,甚至迅速進入死亡狀態,所以現在情況很危急,醫生正在全力搶救,但能不能搶救過來,你們最好有一個心理準備。”
第39章 第39章
聽完醫生的話,閆母腿軟得站都站不住,閆放忙扶住她,安慰道:“媽,我爸不會有事的。”
“放兒,你爸爸要搶救不過來,媽也不活了。”閆母一臉淒楚。
容家父母和容眉也忙上前安慰。
“不會有事的,親家一定會醒來的。”
“他還沒抱上孫子呢!肯定捨不得就這麼走。”
“對呀!媽,你別擔心,爸不會沒事的。”
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聶良辰渾身發顫,在心裡默默祈禱。
蘇清晏握住聶良辰的手,她的手分外冰冷,觸手生寒。
一兩個小時過去,兩三個小時過去,一分一秒都像置身在天堂和地獄的夾縫中,膽戰心寒、煎熬惶恐。
搶救室的門慢慢開了,不知道開的是天堂的門還是地獄的門。醫生走了出來,不知道迎接的是天使還是惡魔。
所有的人緊張地注視著醫生,聶良辰屏住了呼吸。
“病人沒有搶救過來,請你們節哀。”
醫生無情的宣判,像把聶良辰扔進了冰窟里,讓她從頭冷到腳。
“老閆,老閆……”閆母幾聲哀慟,昏了過去。
閆放看向半米開外的聶良辰,他的目光沉痛,不忍,對上聶良辰的眼睛。
她的目光不安,無措,欠愧,也看著他。
閆放拿出手機,“餵!警察同志,我要報案,有人殺了我父親。”
病房外亂糟糟的一下靜了。
容眉三步並兩步的走到聶良辰跟前,“啪”地一巴掌扇向她,一個字一個字像把刀子扎進她的心窩,“是你!是你推倒了我公公,害死了他,你這個殺人兇手!”
心窩被扎出一個個洞,幽森的冷風呼嘯穿過,只有黑寂的空冷。右臉紅辣辣的一個巴掌印,聶良辰感覺不到疼,腦子裡瘋狂叫囂的只有一句話。
你這個殺人兇手!
她殺人了!
她殺人了!
蘇清晏攬緊聶良辰,撫上她被打紅的臉,掃向容眉的目光利若寒劍,壓沉的聲音一字一頓,怒氣噴薄,“這兒還輪不到你來囂張,說話。”
平常不發威像只病貓,發起威來真有幾分老虎的威嚴,容眉訕訕地縮回到容母身邊。
“閆放,良辰她不是故意推的親家公,當時的情況緊急,她根本就沒想到。”容父著急地向閆放求情,放低了姿態,“你不要報警,爸求你了,良辰不是故意的,你別報警……”
容眉氣憤容父,“爸,你這是幹什麼?聶良辰她殺死了人就該償命,被抓去坐牢。”
“眉兒,良辰她是你的姐姐。”
“什麼姐姐?我從來都沒把她當過姐姐。爸你別忘了,上次媽說過了,你不和聶良辰繼絕父女關係,我們就和你斷絕妻女關係,你現在還要管她的事,就是不認我和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