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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時候,她好像是寢室里為數不多不吃辣的女生。
“你一點都不能吃辣?”
“一點點還可以。”
溫成軒給她點了幾道不太辣的菜,又說:“那你在M城能吃慣嗎?”
“還行,一般去一些比較口味大眾化的餐館。”
“我們圈子裡,好像只有于思安不吃辣。對,他也是北方人。”
在口味上,好像地域特徵還是很明顯的。
“……柯總也不吃辣吧。”
不知怎麼,她下意識就想起了他。
她記得每一次跟柯文嘉吃飯,不管是他倆單獨還是幾個人一起,都沒有一道辣的菜。不過他也是南方人。
“他怎麼不吃辣?你這從哪裡聽來的謠言?”
溫成軒哭笑不得:“他吃辣啊。”
許安寧愣了一下,那這麼說,難道是因為他每次都在遷就自己的口味嗎?
不,想多了,應該只是巧合而已。
“對了,你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嗯……沒什麼。就是有一次跟客戶談生意,剛好他也在,一起吃過飯,印象中餐桌上好像菜都比較清淡的。”
“那應該是為了遷就客人的飲食習慣。”
“嗯。”
沒有再聊這些話題。
許安寧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明明是出來旅遊散心的,就是為了讓某些不該出現的思緒從此離開她的大腦。
可是卻好像總是會不自覺……想起不該想起的人。
就好像溫成軒談論起的每一個話題,她都能聯想到他身上一樣。
那個男人給她帶來的衝擊太大了,比這二十多年來她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加在一起給她的衝擊都還要大。
這一段腦子像是真的不屬於她自己了一樣。
許安寧在心底默默嘆息了一聲,不過她沒有讓溫成軒發覺她此刻心緒的異常。
晚上二人提前到了江邊,是為了提前占一個好位置。
煙花七點開始,他們六點四十到的,但人已經很多了。
溫成軒幫她擋了一下周圍的人群,所以他們不會擠到她。
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等待和議論一會兒要放的煙花,許安寧把包背在胸前,這時候她感覺到了包里的手機似乎在震動。
“看好手機。”
“嗯。”
許安寧從包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梁蕭。
周圍有點吵鬧,不過因為梁蕭平時不輕易給她來電,她不確定對方是不是有事,所以就接了電話。
“梁蕭?”
“安……安寧。”
電話另一頭,梁蕭的語氣似乎和平時不太一樣。
但是許安寧眼下的環境太吵了,她來不及去分辨,因為現在她連聽清她說話都很困難。
“嗯,怎麼了?”
此時與許安寧周圍的熱鬧相比,電話另一頭的梁蕭卻很安靜。
“梁蕭?你說話了嗎?我這邊有點聽不清。”
梁蕭緊緊握著手機,感覺心都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安寧,我只想告訴你,我之前說錯了,你跟……你跟柯總挺合適的。”
“嗯?你說什麼?”
許安寧的語氣表明了她並不是驚訝於她這句話,而是真的沒有聽清。
周圍都擠滿了來看煙花的人群。
“我這邊在等煙花,快要開始了。我回去打給你?”
“不不不,我馬上就說完。我……”
在這一刻梁蕭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人質,在跟這世上唯一一個能給綁匪提供贖金的人溝通。
而她只要說錯一句話,就直接面臨撕票。
當她聽說那個打壓梁氏地產股價的操盤手是柯氏集團的人之後,她立馬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許安寧表現出了一種想疏離他的態度,他一定立刻就想到了,是因為那天晚上回去以後她們的那段通話。
只要他想,調查她們那一段的通話記錄,並不難。
後來,是梁蕭主動聯繫了柯文嘉。
她主動請求重新再給許安寧打一次電話,保證這次她一定“好好說話”。
當時,在電話里,他淡淡地“嗯”了一聲,仿佛只是很隨意地回應,根本沒有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可是她卻分明從中聽出了一絲徹骨的冷意,讓她全身都打了個哆嗦。
此時此刻,梁蕭知道他現在正在全程聽著他們的通話。她不敢試探柯文嘉的耐心——這次不成再下次、下次不成下下次。
如果這個電話打過去還沒有讓柯文嘉滿意,她也不確定接下來會怎麼樣。
畢竟,這個男人什麼都做得出來。
她期盼著她的好姐妹不管心裡怎麼想,但在這時候的回應能“給力”一點。
梁蕭不知道許安寧出去旅遊遇到了溫成軒,否則這個時間她一定已經回酒店休息了。
在安靜的環境下,以她對許安寧的了解,如果她發現她的語氣不對勁,應該是能夠大致猜到發生什麼的。
但是梁蕭怎麼都沒想到,此時許安寧居然還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