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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以簫想用磚頭狠狠拍幾下他的腦袋,拍開來看看他腦子裡裝是是不是被水泡過的紙巾,要給滿分的是他,要給零分的又是他,早知道這樣,當初平均一下,給個50分就好了。他就是存心找自己麻煩,為什麼?肯定是因為他當年沒有這樣的勇氣,在她身上得到體現後,滿足了他年輕時(易丞:喂,無良作者,你什麼意思?我現在很老?)叛逆的個性,但又讓他嫉妒非常。哼,她才不怕他呢。
“易教授,我聽說,為師須嚴謹,具體幾個問題?”她細聲細氣開口問,語氣柔柔軟軟,聽不出有一點頂撞。
易丞感覺到這個子只到他肩膀上一點的女生散發出的巨大敵意。他抿唇想了想,“三個。”
古以簫點點頭。
她倒是乖巧得很哪……易丞沉默了很久,最後推了推那副很有學者架子的眼鏡,問道:“這個答案是你在兩個小時的考試時間內思考出來的嗎?”
古以簫對著話筒,單純地眨了眨眼,吐出兩個字:“不是。”
“那麼,你用了多少時間?”易丞並不想存心找她麻煩,只要她說出自己為什麼給出這個答案,他就不再追究她考試時的真正想法。
“加上寫字的時間,一分鐘。”
易丞怔了怔,她回答得如此利落,好像是在嘲笑他的題目出得愚蠢,他被搞得方寸大亂,不禁脫口而出:“只有一分鐘?”
“是啊。”古以簫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剛好讓易丞看見,又不讓同學們發現。
“為什麼?”易丞提高了聲調。
“易教授……”古以簫裝出很詫異的樣子,無辜地看著他,一副很怕怕的表情,好像自己是個被玩弄後慘遭拋棄的女子,看上去實在讓人同情不已,“我們不是說好,只問三個問題的麼?”
所有的血直衝向腦門,易丞差一點就要當場撕去自己的“正經面具”,把古以簫脫光了倒吊起來打。他板著一張臉,望著她那明顯是故意裝出來的怨婦像,卻無可奈何。像她這麼聰明的學生,滿分就滿分吧。
下課鈴悠揚地響起,易丞對古以簫揚揚手,示意她下去,然後低聲說了句“下課”就收拾東西離開教室。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不禁回頭望了一眼古以簫的背影,卻剛好和她回頭時的目光對上,兩人都停下來,古以簫回以一個很淑女的微笑,易丞則是以一個頗邪氣的笑容作為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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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宿舍里幾個女生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夜聊,這似乎是她們除了上網以外最大的興趣。今晚的話題,落在向來很低調的古以簫身上。
我們先來解決一個問題——古以簫一活寶為什麼總是很低調?讀過古以簫的哥哥古以笙的故事的人應該知道(詳見《牽著貓的童話》),古爸爸可是一個企業家,醫藥產業起家,現在家財萬貫。古以笙和古以簫生在富裕的家庭,卻沒有富家子弟酷愛誇耀、坐吃山空的通病,即使是這樣,古以簫讀初中的時候還是差一點被綁架,她使了個心眼逃了出來,半路上幸運地遇上交警巡邏車,把她救回家。從此,活寶古以簫假裝成一個很低調的女生,對於她的家庭,大學的同學幾乎一無所知。
回到女生們的夜聊中。
“以簫呀,你好幸福哦。”花知之躺在古以簫對面的2號床上,可以想像她花痴的樣子。
1號床的小思接口:“他表揚你了耶……雖然你只寫了五個字,可是他居然給你滿分,看看,易教授就是跟別人不一樣,我更加喜歡他了,啊——易教授……”她像暈過去一樣,閉著眼睛,沉浸在對易丞的意yín中。
“我聽班長講,易教授下星期要去美國參加他母校的校慶,停課一次。”
小思惋惜地叫起來:“那就有一個星期不能看見他了?嗚嗚,多情自古傷離別啊……”
“那姓易的還真是中老年婦女的偶像啊。”古以簫涼涼地回了一句。
“你才中老年婦女呢!”小思和花知之異口同聲。
4號床的阿歐長著個圓圓臉,她是少數幾個對易丞不感冒的女生之一,現在跟她的男朋友講電話講得起勁,沒有參與她們的聊天。
“還說我們花痴,你對從小暗戀的少軒哥哥就不花痴了?”花知之撇著嘴。
古以簫像被刺中要害,結巴起來:“誰、誰花痴!我怎麼了……少軒哥就是好嘛。”
宿舍里一片嘔吐聲,小思吹著口哨,“哎,他就快從國外回來了是麼?這是不是證明著咱們以簫的光棍史終於要結束了?”
“你們別胡說,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誰會當真啊。”古以簫強辯道。
“算了吧你——”花知之大笑三聲,“我們都快大四了,你再不找一個,以後就真的成光棍了——”
小思又接口:“知之,你別亂慫恿咱們以簫,哪個男人這麼不要命,敢結束她的光棍史?簡直就是犯賤、沒事找抽嘛!以簫,咱不要去害那個可憐的男人。”
古以簫翻個白眼——她們總是說,哪個男的喜歡上她,真是上輩子造孽,唉!她有那麼恐怖嗎?她人見人愛,鬼見鬼愛的古以簫,只是沒找到命中天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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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修豪華的私人俱樂部里,流蘇窗簾隨風輕動,悠揚的音樂環繞在鋪著紅色地毯的空間裡,給人以無限愜意。
易丞剛下飛機,時差還沒調過來,就被幾個昔日的同學拉到這裡來小聚一番。他今天穿得比較隨便,寬大的上衣和泛白的牛仔褲,使他看上去就像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兩男一女早就在坐在直角沙發上等他了,其中,兩個是外國人,一個是中國人。
“嗨。”易丞坐下,用標準的美式英語打招呼,“最近還好吧?”
黛博拉具有俄羅斯的血統,是個標準的金髮美女,可是最近她把頭髮染成了紅色,一見易丞到來,就拿了罐啤酒貼了上去,吻了吻他的兩頰,“親愛的,人家好想你——”
易丞好像早就習慣她這副過分熱情的模樣,也沒多大興奮的反應,接過她遞來的啤酒,打開喝了一口,對著那中國人不禁就說了中文:“少軒,你打算回國嗎?我聽說這裡很多公司搶你的簡歷。”
另一個外國男子馬上反對起來:“Stevens,你不准說我和黛博拉聽不懂的話!”
易丞揚揚唇角,看看白少軒和威廉,無奈地搖搖頭。這三人都是他大學同學,當時他在讀哲學博士,他們是剛進大學的大一生,由於年紀差不多,所以處得挺好。易丞的母親是某小學的教導主任,因此他比較早上小學,而且只讀了三年就上了初中,大學、碩士和博士都是美國念,一度都是班上年紀最小的學生。博士畢業後,回國教書。
其中,白少軒和威廉是一對同性戀人,而黛博拉是易丞的前女友。
易丞把自己剛才的話用英語翻譯一遍,就聽白少軒回答:“沒辦法,我父母催我回去結婚,可是……你知道的,像我和威廉這種情況,在中國人眼裡是很難堪的……不說這個了。”
“這麼說你們以後想回荷蘭?”易丞問。
“呵呵。”威廉笑笑,沒有具體回答。他是個很陽光的荷蘭人,人也很不錯。
“黛博拉,你一直貼著我,很冷嗎?”易丞看了一眼把臉貼在他胸口的漂亮少女,“還是又和男朋友吵架了?”
“別跟我提那個混蛋!”黛博拉撅著嘴,捶了他一下,“他跟你簡直沒法比!不就是一個律師嘛,居然連陪我打網球的時間都沒有,有那麼忙嗎?”
“現在知道我的好了?”易丞微仰著下巴。
黛博拉摟著他的脖子,嘆口氣,“果然還是你比較好……”
白少軒看他們倆這樣,笑著調侃道:“既然易丞這麼好,乾脆甩了那臭律師,你倆破鏡重圓算了。”
易丞笑道:“這個建議很不錯,黛博拉?”
“去你的!”黛博拉用手肘頂頂他的腹部,瞟了他一眼,“你這混小子根本不適合我嘛。”
“好聚好散……昔日的戀人發展成你們這樣的,真沒幾對。”白少軒讚許地望著他們倆,不禁為他們四人的鐵桿友誼而高興。
“Stevens,聽說你還沒女朋友耶,別告訴我,你是因為忘了了我才一直光棍的吧?”黛博拉自戀地問。
“你就姑且這麼認為吧。”易丞故作正經地點點頭。
“哦,那我真是罪該萬死啊。”黛博拉一聽,更加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