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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以簫好笑地走過去,看了一眼電腦屏幕,就看見易丞如阿拉伯的國王一樣站在中間,三個女的站在他身邊就好像三個大小老婆一樣,滑稽極了,其中還有一個是外國人。古以簫不禁大笑起來,怪不得易丞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好好笑哦。
“這外國女人——”花知之指著黛博拉,“是易教授的女朋友,幫我們照相的男的是他朋友,也是外國人,長得也不錯呢。”
“女朋友?”古以簫好久沒回過神來,“你們是不是誤會了?”
“你以為我們希望他有女朋友啊?是那女的自己說的。”小思捫著胸口,誇張地倒在一旁,“我的心當時就碎了,唉!”
“算了吧你!看照片中的你笑得多開心!”花知之撲過去,和小思鬧成一團。
古以簫心口發悶,拿出手機,找到易丞的號碼,剛要撥過去,又忽然按掉,把手機扔到桌上。花知之和小思的話可信嗎?她們倆向來沒什麼頭腦,就喜歡信口開河,只要見到和易丞走在一起的女的,都以為是他女朋友,以前不知懷疑過多少人了,可從沒一個跟易丞有關係。她們恐怕永遠不會知道,和她們天天在一起的古以簫,才是真正跟易丞有親密關係的人。
她才不是傻瓜呢,聽了些風言風語就打電話給易丞,好像她有多喜歡他似的。再說,如果易丞明明有女朋友卻瞞著她,她古以簫可不是吃素的,一定整死他!
話雖這麼說,古以簫還是心煩意亂,這幾天總在想易丞的事——他確實沒再約她了,雖然星期四依舊給她送便當,可當古以簫說有東西落在他家,要親自去找的之後,他居然拒絕了,說他會找來還她。
“怕不方便嗎?我在外面等就好了。”古以簫妥協一步。
“你不用跑那麼遠,我拿來給你就好。”易丞並不怕她見到黛博拉,而怕她見到威廉。他、古以簫、白少軒和威廉之間的關係太微妙了,說明白了反而會變得更加複雜——但是,易丞卻不知道,古以簫就是介意黛博拉,雖然黛博拉和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他耐心地問:“你落了什麼東西?”
“內褲。”
易丞微訝,他一個星期沒回公寓了,根本不知道她居然把內褲落在他家!他窘迫地搔搔後腦,堅持道:“我回去找找看。”
古以簫簡直就想踹他一腳,但是忍住了,故作輕鬆地笑道:“那好吧。”
她是那麼容易就被說服的嗎?易丞心想,還是防著點吧,古以簫可不是什麼善類。
古以簫回到教室,虎著臉把飯吃個精光,然後站起來宣布:“我要翹課!”說著,她扔掉便當盒,把水果和甜點分給同學,拿了包,直奔易丞的公寓。
她先不急著進去,站在樓下往上看,只見他的公寓亮著燈。如果她沒記錯,易丞說有朋友住在他家,現在看來,他的朋友似乎在家啊。古以簫氣勢洶洶地上了樓,用力按了兩下門鈴,不一會兒,一個女的開了門。
“Hello!”黛博拉以為是易丞來了,卻沒想到是個不認識的人,她又忍不住顯擺起彆扭的中文了:“尼好。”
古以簫的臉色驟然大變,用英語問:“Stevens在哪裡?”
“他不在,我不知道他在哪裡。”
古以簫握緊拳頭,耐著性子問:“你是從美國來的?”
“是,你是Stevens的朋友?進來吧。”
“不了,謝謝。你……你住在這裡?”
黛博拉點點頭。
古以簫咬了咬下唇,露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說了聲再見,轉身就走。
“媽的,賤易丞,你居然敢騙我!”古以簫氣呼呼地下樓,嘴裡不斷跳出咒罵易丞的話,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騙我有什麼好處啊你?我們本來就什麼關係都沒有,你在乎那麼多做什麼?!你他媽還真以為我會吃醋?哼!別說一個女人住你家,一百個我都不在乎!叫他們來住吧!你風流快活以後,最好得愛滋病死了!該死的,害我還得上一次醫院,檢查看看我有沒有被你傳染上愛滋!”
古以簫舉手,指著浩瀚星空,發了重誓:“我以後再跟你有什麼瓜葛,我就跟你姓!”
正在講課的易丞忽然打個寒戰,不禁走神起來,瞥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心想現在古以簫還沒下課,不至於會鬧出什麼事來。
“易教授?”前排的同學輕聲叫他。
“我們接著上課。”易丞很快調整過來,扶了扶眼鏡,繼續用平板的聲調講著書本上的重點。
手機,不分輕重地震動起來。易丞本想直接掛掉,卻見來電顯示上“以簫”兩個字,心頭一緊,不禁違反學校規定,一把抓起手機走到外面。
“姓易的,你給我聽好!”古以簫坐在taxi里,聲音出奇地大,“我要跟你斷交!”
“為什麼?”易丞眉頭擰成麻花。
“因為你騙我!”
易丞詫異地重複:“我騙你?”
“你告訴我說住你家的是個男的,可是!可是明明就是女的!”古以簫氣得不停跺腳,“女的就女的!你幹嗎騙我!你完了!姓易的!你以後最好什麼都別吃,否則一定被我毒死!嗚嗚……”古以簫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狠狠踹著車前座,把司機嚇得冷汗直流,考慮著要不要請她下車。
“她確實住在我家,所以我在教師宿舍住了一星期!”易丞恨不得馬上衝到她面前解釋清楚,然而他還有半節課要上。
古以簫的哭聲乍停,只剩下抽泣聲。
司機鬆口氣。
“以簫?”
“為什麼騙我?”
“因為你只看見一個人,忽略了另一個——我家住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他們是一對兒?”
“不是。”
“你沒騙我?”古以簫又抽泣一聲。
“我發誓。”
“易丞……”
“恩?”她貌似平靜下來了,易丞放心下來,擦了擦額邊的冷汗。
“我討厭你!”古以簫大嚷,然後掛了電話。
十六、唯小人與女子難養
清晨的微風吹過糙坪上那片花海,蒲公英撐著傘隨著風起舞卻散落了一地,古以簫的神情不再如往常般的驕傲,涼慡的風浮過她烏黑的長髮,柔軟的髮絲調皮的在空氣中輕輕地舞動著,一如精靈般美麗,而那雙暗棕色的眼眸中卻第一次帶上了寂寞的水光,她怔怔的看著那白色的蒲公英種子四處飄落,忽然心頭一陣悶悶的痛。
粉嫩的唇微諷般的勾起,微微失神的表情破天荒的出現在古以簫的臉上,讓那張臉龐頓時失去了原有的勃勃生氣。
冰涼的手指按上微腫的眼皮,古以簫嘆一口氣。她已經好幾天不理會易丞的電話和簡訊,明明解開了誤會,她心頭卻有種無力感,似乎在懼怕什麼。她就是不想看見他、不想聽見他的聲音,因為她在彷徨。
她好像玩出火來了。
她也許喜歡易丞。
當古以簫昨晚忽然意識到這點時,馬上失眠了,否則周末一向睡到十點多的她不會這麼早站在陽台上呼吸早晨的新鮮空氣。
這是唯一能解釋她為什麼會生氣的理由——她喜歡易丞。
玉皇大帝!如來佛主!耶穌基督!真神阿拉!古以簫趴在陽台的欄杆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彆扭,她不甘心,她不承認自己喜歡他!老天!她怎麼這麼不爭氣?她以後一定和他保持距離,再也不能和他過分親密了!
中午,古以簫很沒精神地換了衣服,赴白少軒的約。這是昨天媽媽告訴她的,還特意把法國香水借給她。古以簫覺得媽媽太誇張了,白少軒就是約她去吃個飯,很普通的人際交往,可是爸媽的態度過分熱情,搞得白少軒是要求婚似的。古以簫討厭身上一股濃烈香味的女人,把香水晾在一旁,把頭髮梳整齊就出去了。
白少軒在一家湘菜館訂了個位置,老早就在那裡等古以簫。
古以簫點菜的時候,白少軒說要介紹兩個朋友給她認識,古以簫戲謔道:“該不是少軒哥的女朋友吧?”
白少軒笑著搖頭,“都是男的。”
“早知道你要帶朋友來,我也帶兩個女朋友過來,剛好湊成三對!”古以簫一點也不怕生,人越多還越好玩,又可以給她耍寶的機會了。
和弦音樂聲響起,白少軒看看手機,是易丞發來的簡訊:“我和威廉在門口。”他起身說:“以簫,我出去帶他們進來。”
說著,白少軒走出包廂,遠遠就看見易丞和威廉,他招招手,易丞便和威廉一起走過來。白少軒摟住易丞和威廉,眨眨眼道:“今天帶了個妹妹給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