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鴻鵠大誌
第一百二十四章、秘密
素和一臉無辜道：“你不相信嗎？我以前雖然也聽老爹講過那些大戶人家的規矩和禮儀等，但是沒有親身經曆過。不過想著那些丫鬟肯定以為我啥都不懂，所以就半真半假的一麵照著老爹說過的做，一麵學著她們照貓畫虎，吼吼人還是可以的。這下子，她們都對我刮目相看了，哈哈哈！肯定會以為我是什麽落魄人家千金呢！”
姚曆半信不疑，但又實在想不出其他原因，便問道：“你老爹是幹嘛的？怎麽什麽都懂？”
素和聳了聳肩道：“落魄書生罷了，但是他年輕的時候給一個當官的做個幕僚，也算是有點兒見識的。”
“哦！”姚曆還是半信半疑，但是也看得出來素和已經不願意回答這些問題了，於是便就此打住。
“想不到我姥姥這麽喜歡你的！”此刻已經過了前院正屋，卻見路兩邊的石台燈柱上的燈都已經亮了，如同一顆顆鴨蛋黃。
“老夫人是個很不錯的老人，值得尊敬。”素和喃喃道，其實她也有些不明白，這個老夫人的確對她好的有些過分了。
“可能是她真的喜歡你嗎！或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緣分。”姚曆沉吟道。
素和歎了口氣，沒有再說話，兩人一前一後走著。路過花園的時候，隻覺涼風陣陣、很是愜意。
姚曆不由得放慢了腳步，忽然轉過身道：“反正現在回去也睡不著，不如我們過去找個地方坐坐吧！”
素和其實有些困了，但是不好拂逆他的意，隻得點點頭道：“也好，那走吧！”
順著旁邊的柳蔭拐進去，沒走多遠就看到了暮靄下的煙波湖，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要是白天的話，肯定是另一番光景。不過此刻天色已經黑的差不多了，所以打壓望去也就隻能看到湖麵上一片片的陰影而已。不過卻又荷風送香來，輕輕嗅一口起也是沁人心脾。
湖畔那成片的芍藥園就是素和今天工作過的地方，白天和晚上，即便是同一個地方，看在眼裏也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此刻夜色茫茫，四下裏無人，舉目隻見湖中心的亭子中是一片亮堂，水上的回廊兩邊都掛起了風燈，蜿蜒而去，與那水亭相連，打眼看去，卻如同一隻長柄勺子一般。
想到這裏，素和不由得噗嗤笑出了聲，自己果然是越來越俗了，要是放在以前，看到這樣的情景，肯定想的是詩情畫意的詞句。如今入腦的卻成了勺子，果然，隨著環境的改變，即便是皇後娘娘也會成為一個庸俗的村姑的。
“你笑什麽？”姚曆不解的回過頭問道。
“你看那邊的回廊和水亭連在一起像什麽？”素和忍著笑問道。
姚曆不解，卻還是望了過去，沉吟道：“像是一個放大了的北鬥七星？”
素和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撐著膝蓋氣喘籲籲。
“你笑什麽呀？”姚曆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盯著她問道。
素和笑夠了，這才直起腰，道：“這果然就是區別呀，大少爺看到的是北鬥七星，而我一個村姑看到的就是一柄勺子。”
姚曆這才明白過來，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素和原本還有些困頓，但是經此一鬧，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
“哎，那邊有一塊大石頭，咱們過去坐坐吧！”素和想起來今天和姚師傅休息的時候坐的那塊大石頭，於是將姚曆帶了過去。麵對著湖水，背後是大片的芍藥花，到很是風雅呢！
姚曆和上次一樣，也是等素和那帕子將石頭抹了之後才坐下。
“哎，溫素和，我說句話你莫要生氣呀？”姚曆轉過臉，欲言又止道。
素和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沉下臉道：“既然知道不該講，那就不要講的好。你說了，我肯定會生氣的。”
姚曆卻是忍不住笑了，道：“不行啊，我一定要說呢！你雖然比我大了一歲多，但是怎麽感覺好像跟我姥姥一樣年紀呀？你是不是……投胎轉世的時候忘記喝孟婆湯了？所以帶著上一輩子一世的記憶？”
湖麵的涼風迎麵吹來，素和不由得打了個寒戰，然後就笑了起來，抬手在他腦袋上敲了一把，道：“你也太會胡思亂想了吧？”
夜風如水，但是素和的心裏卻忽然像是燃起了一團火，以至於手心都是熱燙的。姚曆雖然隻是無意中說的，但是她的心中卻是波濤洶湧。
她有多麽的害怕被人看出自己的秘密呀？但是她又是多麽的希望有一個人能看到她疲憊不堪背負太多的心？
但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小鬼，就那麽不經意間的說出了她埋葬在心底唯恐別人知道的秘密！
“哈哈，我當然是瞎說的呀！你想，哪裏有人會記得自己的前世呢？怎麽把你吼住了？”姚曆笑著轉過臉打量素和，看到她眼睛裏複雜的神色，竟然有些看不懂。
“我當然知道呀！”素和也恢複了平靜，忙著岔開話題，便問道：“你長大想做什麽呢？考狀元嗎？我看你好像學的東西挺雜？文武兼修嗎？”
姚曆笑的有些古怪，這一刻他眼中的神色竟然是素和看不懂的，她有些奇怪的想，這真的隻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嗎？因為那種神情中有滄桑、有落寞也有悲傷。
“狀元？嗬嗬！”帶著幾分不屑的神色道，這樣的口氣可是著實令素和震驚。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了，但是現在卻感覺到那孩子壓根就沒有把狀元看在眼裏，不由得很是疑惑道：“你連狀元都看不上？那這得有多大的誌向啊？”
姚曆微微笑了一下，眼中鋒芒漸漸收斂，又恢複了一派天真的樣子，托著下巴道：“我也就是說說而已，你覺得，除了狀元，還有什麽是我能實現的嗎？”
素和聳了聳肩，道：“學再多的文韜武略，都是要買與帝王家，為國盡忠呀，你以後是要做大官的吧？反正你舅舅是平陵郡守，官場上認識的人肯定不少，以後你定然能青雲直上的！”
姚曆低下了頭，眼底的神色隱入暗夜中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