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戲台底下
第一百三十三章、戲台底下
地上臨時搭的桌子，上麵鋪著白布，圍了一圈丫鬟在折小燈籠和花朵，素和便也加入了其中。
“哎呀，素姐兒，你的手挺巧的呀！”一個丫鬟側過神來，看著素和剛紮好的絹花，不由得驚歎道。立刻引來了其他人的圍觀，紛紛稱讚。素和忙著自謙道：“哪裏呀，我也就是現學現賣而已！”
“你看，她紮的這絹花層層疊疊一簇一簇的，簡直跟真的一樣！”其中一個讚歎道。一時間大家都附和起來，非鬧著要素和教。
“天哪，這要是做成小的，插在頭上可是美死了呢！”忽然一個杏核眼、尖下巴的俏麗丫鬟驚喜道。其他人也是瞬間眼睛就亮了，開始合計著央求素和給她們做頭花。
素和被一幫子小丫鬟圍攻的不行，隻得連連答應，允諾道：“好好，好，有時間了一定做，一定做……”
“什麽時候了？不好好幹活還在這裏瞎鬧？”忽聽得一個女子嚴厲的斥責，大家不由得嚇了一跳，回過頭看去，就見一個身穿嫩綠色荷葉裙的上等丫鬟不知何時站在了水亭邊，寒著一張俏臉冷冷道，正是前次在老夫人房中見過的那個翠屏。
“翠屏姐姐……”有人訕訕道，忙起開去幹活了。
一時間大家都一哄而散，素和有些尷尬，也不理會，低下頭繼續忙著手中的活計。丫鬟們一散開，那翠屏自然也就看到了素和，臉上立刻就堆起了笑容，走上前來，皮笑肉不笑道：“原來是素姑娘呀，真是失禮了，方才沒有看到姑娘，所以有些唐突，還請莫要見怪！”
即便知道她是裝模作樣，素和也隻得起身生受了，“姑娘客氣了，我不過是一介幹粗活的下人，可擔不起姑娘二字！” 說著從容不迫的福了福身，坐下去繼續紮著手中的絹花。這下子翠屏倒有些下不來台了，訕訕的笑了一下，湊過來道：“素姑娘這手藝不錯，定然是平日裏在園子中練出來的。”
“多謝誇獎，不過是一些粗鄙手藝而已，能得姑娘抬愛，實在是三生有幸！”素和也不好晾著他，隻得繼續與之周旋。
搭了幾句話後，翠屏也覺得有些無趣起來，便到別處去檢查了，一番下來，又交代了幾句管事的話，然後便揚長而去。她一走，氣氛又明顯的活躍起來。兩個丫頭偷偷挪過來，悄聲道：“剛才說的話，可不準不作數呀！需要什麽材料盡管說，我們姐妹會去湊的。”
素和笑著安慰道：“隻要我還在這裏，定然不會食言的。”
其他丫鬟也就都放心了，開始嘻嘻哈哈的幹活起來。
到了黃昏之時，賓客開始絡繹不絕的來了。 不過前廳已經有諸位管事的和族裏的男丁應付著了，女眷們都隻是在後院裏照應著。前廳賓客到齊之後，後院的女眷就也忙著上美酒和果品了。
一時間隻見成群結隊的丫鬟們長龍一般，但都是有條不紊，不慌不忙，原本空無一物的條案也像變戲法似得越來越豐盛起來。
這個時候，素和自然是幫不上忙的，因為她對那些沒有經驗，就和幾個仆婦婆子的在大廚房外的場地上幫忙給每個盤子裏放果品，放了之後就會有人端走。如此忙活了大約半個時辰，終於將所有的席麵都擺滿了。那邊的廚娘們也做好了飯，開始喊著丫頭們來吃飯了。
因為是老夫人大壽，所以今晚的夥食也是格外豐盛，逢年過節才會見到的珍饈佳肴全都派上了，大家都嘻嘻哈哈興高采烈的去打飯。素和和如如也端了好幾個碗過去拿吃的。
“你聽，那邊已經排練上了。”如如忽然側著耳朵道。
素和仔細去聽，果然聽到那煙波湖的方向傳來了絲竹管弦之聲。
“快點，快點，不然一會兒就占不到好位置了。”如如激動的跺著腳道：“現在應該慶幸我不是有品級的丫鬟，所以晚上不用侍宴，可以放心大膽的看熱鬧。而且你也不是府裏的人，不用去忙活。”
素和笑著道：“你前些日子不是還努力的想當有品級的丫鬟嗎？怎麽這會兒倒是又改變主意了？”兩人笑鬧著打了好些吃食，然後找了個地方蹲下去大口大口的吃著。
“怎麽現在覺得好吃的東西對我吸引力都不大了？我隻想快點去占地方看熱鬧。”如如大口大口的吃著一個鹵雞腿道。
“那是因為你的胃口被養刁了。”素和道。
兩人吃過飯後便攜手往煙波湖的方向跑去，果然看到那湖畔已經開始圍攏了三三五五的人群。
“你看，那邊正好對著戲台！”如如激動的拉著素和往那邊跑去。
“那是側對著好不好？隻有看台才是正對著的！”素和邊跑邊糾正道。
“咦，有了。”如如忽然眼睛一亮，拉著素和就往那回廊上跑去。因為賓客未至，所以一切還在休整中，丫鬟小廝們穿行不止，倒也沒有人理會。素和不知道她意欲何為，直到如如將她拉到了戲台前，然後撩起厚重的幕布，鑽了進去。
裏麵黑壓壓的的一片，隻有木板縫隙漏下的光亮，斑駁的撒在地麵上。從那縫隙中看去，上麵的情景清晰可見，就是上時間保持一個姿勢會有點累。
“這、這是戲台底下？”素和拉著如如，很是生氣道。
“哎呀，反正也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呀，何況咱們個子低，站的老遠什麽都看不到，還不如躲在這下麵呢！雖然說是有些悶了點，但是卻是個絕佳的位置呀！”如如抱著她的手臂撒嬌道。
素和拗不過，無奈道：“現在人生嘈雜沒有什麽，可是等到一會兒開唱了，所有人都會望向這邊，萬一不下心露餡了，驚擾了貴賓和老夫人，那可是大罪。如如，你想清楚了沒？”
如如有些猶豫起來，但還是舍不得走。
“嘿，你們是什麽人？”黑暗中忽的蹦出一個人影。如如立刻嚇得尖叫起來，那人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道：“姑奶奶，小點聲，你這樣要是驚擾了周圍的隱衛，把我當成刺客給幹掉了，那就太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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