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流光菡萏
第二十九章、流光菡萏
那裴嵐當真是冰雪聰慧，立刻就明白過來，道：“我知道了，咱們兩個人席間一見如故，我對你特別喜歡，便把你介紹給萍姐姐，而萍姐姐也非常喜歡你。我們三個人就一起說話一起玩，又因為前麵太熱鬧，萍姐姐素來喜靜，所以咱們兩個人便陪著她在後園裏賞花。後來越走越偏，我就想起來府上前些日子有一種新進的蓮花叫流光菡萏，必須要生長在渾濁的汙泥裏，所以就種在了那邊廢棄的池塘中。好些日子不看了，也不知道長勢如何，所以非要拉著你去顯擺一下。萍姐姐自然也陪同前去，但是那池塘邊沒有燈光，漆黑黑的一片，萍姐姐不慎落水，我下去營救。而你為了引人示警，所以點燃了那邊的荒草！這樣，好像還挺天衣無縫的？”
素和真想撲過去抱著她狠狠親一口，因為這丫頭完全說出了她的心聲。她就是這麽想的，也隻有這樣才能真正的為宋萍開脫。雖然她們兩個人免不了要受到些責罰，但到底是客人，不會太過的。
兩人剛合計好，外麵就有丫鬟過來敲門道：“表小姐，表小姐，大奶奶那邊有請！”
“知道了。”裴嵐揮了揮手道：“你回一下，就說我馬上去。”
“讓安陵姑娘也一起去呢！”丫鬟又補充了一句道。
素和鬆了聳肩，悄聲道：“見機行事吧！”
裴嵐和素和走出院子，徑直往前麵的正廳走去。一路上隻見依然張燈結彩，但是卻已經沒有了方才的熱鬧和喜慶，人群中似乎有些慌亂，宋家的家丁和管事正在忙著送客，氣氛很是古怪。
兩人也來不及去想那些，隻想快些過去看看到底怎麽樣了。
裴嵐自然是知道路的，所以拉著素和一路往前走，七拐八拐的，素和都有些暈乎了，她依然健步如飛。
外麵突然起風了，隻聽得呼啦呼啦之聲，樹木和花草齊齊在暗夜裏扭身舞蹈，原本的埋怨賓客不知何時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前廳外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素和和裴嵐走過去的時候，看到西府的人都還沒走，除了宋其玉和三姑奶奶，其他人都在門外圍著，神色都是異常焦慮和緊張。
素和不由得也緊張了起來，裴嵐拉著她撥開重重包圍擠了進去。
門口的丫鬟一見是她們，急忙進去稟報了。
正堂內坐滿了人，就像是素和當日初到懷仁府的情景一樣。那些人有的剛才還見過，有的卻並沒有什麽印象，但是大家的臉色都是同樣的陰沉和凝重。
“快進來……”屏風後閃出一個貴婦，拉著裴嵐往裏麵走去，素和來不及細想，也跟了進去。
剛一走進繡簾，就聽到淒淒哀哀的抽泣聲，上氣不接下氣，聽的人心碎。
素和心頭不由得一緊，下意識的握緊了裴嵐的手。裴嵐已經開始抖索了，帶著哭腔顫聲道：“萍姐姐呢……萍姐姐到底怎麽了？”
素和這才看清前麵的那個人是宋薈，宋萍的胞妹。
“在裏麵呢，夫人想找你們問話！”宋薈沉聲道。
“薈姐姐，萍姐姐到底怎麽了？為什麽老太太在哭？”裴嵐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了。
這個時候，她們已經走進了偏廳。
珠簾後走出一個貴婦，正是剛才在正堂前接客的那人，但是此刻卻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憔悴蒼老的讓人不敢直視。
“嵐兒，你和安陵姑娘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你們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萍兒怎麽會落水呢？她素來是那麽愛幹淨的人，怎麽會掉進那樣汙濁不堪的地方？”
裴嵐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素和心頭一驚，生怕她不小心說漏了嘴，這裏邊說話，外邊的人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但是這樣的情況下，她也是不能提示半句的，否則定然會給人看出來其中有貓膩。
但是素和還是低估了裴嵐，因為在情緒這樣激動的情況下，裴嵐竟然還是將剛才與素和商量好的說辭一字不落卻結結巴巴的說完了。
“真的……隻是去看流光菡萏？”宋薈上前一步，抓著裴嵐的肩膀道。
裴嵐點頭，眼淚不住的從臉上低落，顫聲道：“我、我就是想向安陵姐姐顯擺……才會、才會……嗚嗚嗚嗚，i萍姐姐不放心我們倆去，就非要跟著看護，結果、結果那裏實在是太黑了……”
素和清楚的看到宋家大奶奶和兩個女兒像是舒了口氣的樣子，而剛才裴嵐說的話說話，她們似乎一直繃著。但願這隻是錯覺吧！
“好孩子，別哭了，這也不怪你們的。”大夫人拿帕子抹了淚，轉而對素和道：“幸好安陵姑娘機靈點火示警，不然的話，所有人幾乎都在前麵，那樣偏僻的地方，還真是一時半會兒沒有人能過去。”
素和萬分愧疚，忙低下頭認錯道歉，承認是自己的過失。
但是現在計較誰對是錯似乎已經沒有意義了，就是不知道宋萍到底怎麽樣了。但是直接問又不好，可是她的母親和妹妹隻管賣關子。
裴嵐忍不住，道：“我進去看看萍姐姐可好？”
宋薈忙拉住了她，道：“明天再看吧，現在大夫正在給治病呢！”
裴嵐便也不好再硬闖，隻得把擔心都藏在心裏。
“現在也不早了，今兒個大家都累壞了。”大夫人說著攜起素和的手，轉而對裏麵喚道：“三妹妹，你也別忙活了，這麽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不一會兒，就見三姑奶奶從珠簾裏走出來。
大夫人帶著素和和三姑奶奶出去，到了正廳素和才看到原來宋其玉也在。
西府應該是最後一撥離開的客人，因為一路走到府門外，幾乎已經沒有賓客了。素和感覺就像做夢一樣，剛才的高朋滿座瞬間就變成了淒清和荒涼，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素和本來以為宋其玉會指責她闖禍的，但是出乎意料他竟然什麽也沒有說，反倒安慰她不要太過擔心，回去早點休息。
“小姐今兒個受驚了吧？”回到院子之後，榆梅緩緩開口道。
素和點了點頭，卻是有些倦了。
“那就早些休息，東府的事，不要放在心上。”榆梅依舊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
曼香和曼影好像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侍候素和更衣卸妝之後就都下去了。
隻剩下一個人的時候，素和終於可以冷靜下來了。拿下玩上的鐲子，仔細在等下一看，竟然看到那尖銳的花瓣上勾著一小塊布料，想必就是從剛才那個神秘人身上刮下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