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倚老賣老
第五十ba章、倚老賣老
“剛才不知道三小姐的身份，所以沒有及早迎接，還請贖罪！”這周氏倒是個很有陽曆勁的人，先前是因為從大打扮上沒有認出素和的身份來，但是現在看南煙對素和那麽尊敬的樣子，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不知者無罪，我當然不會怪你們了！南煙，那你回去吧！”素和轉身對南煙說道。
“好，周家嫂子，三小姐就勞你照顧了！我自會稟明夫人的！”南煙跟周氏打了個招呼，然後便告別素和，往回走去。
“三小姐，這一路走來可是累壞了吧？快進來休息休息吧！”周氏使了個眼色，春來和秋芳忙過來拜見。
素和和大家一一都認識之後，便開始問起太姑奶奶的情況。
“回三小姐，這老太太前些日子是因為吃壞了肚子，所以才下不了床，現在可是好多了！”周氏笑嗬嗬道。
素和有些驚異，卻沒有流露出來，道：“那周嫂子快帶我去拜見太姑奶奶吧！”
“哎呀，您說這南煙姑娘叫我嫂子就叫了吧，反正小丫頭家，您可是三小姐，使不得！就叫我娘家名字，蛾子好了！”周氏見素和也這麽叫自己，雖然嘴上頭推讓，心裏卻是樂開了花。
“那怎麽成呢？你比我年齡大，我尊稱一聲嫂子也是應該的！至於禮數什麽的，在府裏頭自然要講，但是在這裏可沒有幾個人，誰又聽得到，你說呢？”素和自然看出了她的開心，也樂得奉承！
“哎呀，三小姐真會說話！行，那我就應了！隻是您回去之後，可千萬別說出去，不然指不定會被明華夫人給罵死！”周氏笑嘻嘻道，趕緊吩咐道：“春來、秋芳，快去燒水煮茶！”
兩個丫鬟應聲去忙了，其餘人也都散了。
這琉璃院年久失修，原本高大的圍牆已經斑駁不堪，有些地方因為雨打風吹而傾頹顛覆。除了住人的正堂和幾間廂房，其餘地方都已經被荒草侵略！
周氏帶著素和，穿過後堂，到了芳草萋萋的後院！
這一眼望去，簡直是美不勝收！那邊的院牆已經倒塌了，所以巨大的鬆柏森森，將半邊後院都撒上了綠蔭。樹蔭下綠草茵茵，野花點點，期間蜂飛蝶舞，很是熱鬧！
那斷垣殘壁間坐著一個老太太，白發蕭疏、枯瘦矮小，身上穿著破舊的灰色衣服！因為背對著她們，所以素和看不到她的臉容。
“三小姐，您且稍等一下，我過去稟報！”周氏輕聲對素和道。素和點了點頭，就站在屋簷下的石台上，默默看著那周氏一路小跑往那邊去了。
這周氏一看也是那種爽快潑辣的主，可是對那老太太竟然是十分恭敬的樣子！弓著腰也不知道說了什麽，畢竟離得有些遠了！
“那幫子喪盡天良的畜生，有多遠滾多遠……我不稀罕……讓她們滾……”就在素和暗自琢磨的時候，那邊忽然爆發出了一陣咒罵聲。
她不由得吃了一驚，竟然是那個老太太發飆了？
原本還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曬太陽，可是轉瞬間就變成了罵街的潑婦，手舞足蹈、口吐白沫……
素和眼睜睜的看著那老太太從三尺多高的矮牆上跳了下來，對，的確是跳了下來，毫發無傷，然後轉過身叉著腰在破口大罵！
周氏很是尷尬，連忙解釋著什麽，可是她壓根就聽不進去！素和依稀聽到是說這家子全都是狼心狗肺，目無尊長，把她一個老婆子欺負到走投無路怎麽怎麽的！
但是卻隻能看到她的盛氣淩人和氣焰囂張，壓根看不到半點兒可憐。
不是聽榆梅說她好像改過自新了，而且還風行佛法，怎麽會這麽瘋瘋癲癲的？感覺那蠻橫和驕縱絲毫沒有變壓！素和一時好奇，不由得緩緩走了過去。
那邊周氏忙偷偷的擺手，示意她快走，不要過來。
素和卻並不理會，而是踩著濕漉漉的草地信步走了過去。
“這位，就是太姑奶奶了？”那老太太雖然身材矮小瘦弱，但是中氣十足，精神頭可好了，罵了半天依然聲音洪亮，這一點素和自愧不如。
不管年輕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到了這把年紀都是一個樣，滿臉褶子，夾雜著暗黑色的斑點，老穆渾濁，根本看不出來昔日的模樣！
“老太太，這位就是府裏新來的三小姐！”周氏一張老臉都臊紅了，俯在她耳畔大聲道。
那老太太似乎這才看到了素和，於是罵聲聽了，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素和也不行禮，背負著雙手，想一個好奇寶寶般打量著太姑奶奶！緩緩道：“您今年多大年紀了？”
“呸，哪裏來的小賤蹄子？在姑奶奶麵前還敢不下跪行禮？安陵居這小子果然一代不如一代了，都生養了些什麽小王八羔子……”老太太斜著眼睛大聲罵道。
可惜素和卻是無動於衷，好像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而是冷嗤了一聲，望向後麵的周氏，帶著幾分同情道：“周嫂子，你在這裏多久了？”
周氏不明所以，卻還是如實相告道：“十三年了……三小姐，怎麽了？”
素和忍不住歎道：“嘖嘖嘖，我爹一個月給你多少俸祿？”
周氏依然滿頭的霧水，但還以為素和要給她漲工資，不由得激動萬分，顫聲道：“一個月管吃管住，二兩銀子……”
素和把雙手一擊，不可思議道：“就二兩銀子？你就陪了這個瘋婆子十三年？天啊，要是我，一個月給我二百兩銀子，我也不願意多呆一天！”
周氏一下子愣住了，雖然她在心裏罵了無數聲老不死的、瘋婆子，但是嘴上卻一句也不敢說出來。沒想到素和這個小丫頭竟然如此輕而易舉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聲，一時間真的有種想要衝過去給她跪下的衝動！
“你說什麽？你罵我是瘋婆子？天啊，你敢罵我?你去問問，這二個府上有誰敢罵我？就是你爹、你爺爺也不敢對我有半句不敬……可是你這個臭丫頭竟然敢罵我……”那老太太忽然像是瘋了一樣，手裏抓起一塊石頭就撲了過去，別看她年紀一大把了，但是這樣利落的伸身手卻是連有些年輕人都比不上。
周氏已經嚇呆了，尖叫道：“三小姐快跑……她發瘋的時候誰也不認，哎呀……”就在周氏提醒的時候，那老太太竟然反身一撲，一把就抓在了她的臉上。
頃刻間，周氏原本白白胖胖的臉上立刻出現了幾道血紅的爪印。
老太太卻是絲毫不停留，繼續往素和這邊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