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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連我爸媽的後事都決定不了,我連他們死了都不知道,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言馭緊緊地抱著雙膝坐在地上,把頭埋進腿里,狠狠地自責到,要是他給爸媽打個電話,讓他們不要著急趕回來,或許悲劇就不會發生,如果他打個電話,告訴他們還有自己這個兒子關心著他們,或許爸媽就會小心一點了,都怪自己,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為什麼?
陶之棋一趕到警局就發現言馭正坐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抱著雙腿,頭埋在腿里,抖著肩膀哭泣,看起來既孤獨又無助。
“馭兒。”陶之棋什麼都沒說,就那樣雙手緊緊地環著他,把他抱在懷裡。言馭抖動肩膀的頻率逐漸減小,漸漸地變成了抽泣。
陶之棋握著言得馭關節泛白的手指,把他緊緊地抱在懷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過一秒言馭的心就抽一下,現在他的爸爸媽媽正在和他僅一牆之隔的地方忍受著比他疼一萬倍的痛苦,他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哭泣!
言馭突然抬起頭,看著陶之棋,眼神堅定的說道:“之棋哥,我知道我爸媽一定是被人害死的,他們……他們這麼善良的人怎麼會……我一定要查出幕後兇手。”
A市的分公司出事只是一個誘餌吧!幕後黑手要的根本就不是錢,他們真正要的,是我父母的命。言馭突然想明白了,他現在在這裡哭泣有什麼用,沒有人會可憐一個弱者,自己不站起來,到哪裡都是個失敗者。
現在我要做的,就是查出真相,還給他們一個公道。
第26章 死了
陶之棋看著雖然滿臉淚痕,眼睛紅腫,但是渾身都散發著毅力的言馭,突然為他感到開心,只要不是沒有希望就好。
就算是報仇,現在也是支撐言馭活下去的動力,如果他連幫自己父母報仇都做不到的話,那麼他還有什麼資格活下去。
解剖室的門開了,言馭背脊挺直,步伐堅定的踏了進去,陶之棋在那一瞬間,仿佛看到了言馭柔弱的雙肩上扛起了整個世界,陶之棋突然心裡一抽一抽的疼,馭兒才十八歲,本來應該是在父母膝下承歡的,現在卻失去雙親,不得不肩負起責任來。他真的很想替他承擔這些痛苦,可是他不能,馭兒需要的是成長。
言馭走進房間裡,看著並排放著的兩具蓋著白布的屍體,突然不敢掀開白布看一眼。他靠著床坐了下來,背對著床上的屍體。
“爸,媽,你們上個月說在我生日的時候會陪我一起去玩兒的。你們說話不算數,你們是騙子,你們提前回來一定是為了我吧!是我害死了你們,是我,我還沒有好好孝順你們呢!我小時候不乖,經常惹你們不開心,現在,我不會惹你們不開心了,我乖乖的,你們回來好不好?回來看看馭兒,我保證你們再也不會不開心了,你們回來好不好!”言馭說到這裡突然失聲痛哭。他轉身趴在床上,摟著床上蓋著白布的屍體,緊緊地摟著。
“馭兒,別這樣!你這樣叔叔阿姨怎麼放心走。”外面的人已經走了,陶之棋進來抱著言馭,看到言馭這個樣子,陶之棋的心一陣一陣的揪痛,就像有人拿刀子不停地扎一樣。
“不放心走?那就不要走了好嗎?爸,媽,求你們不要走了,陪在馭兒身邊好不好,馭兒以後一定聽話,一定不給你們惹麻煩。不要走了好不好。”言馭突然小心翼翼的說,他的聲音很輕,似乎在哄一個小孩子。
陶之棋不想看到這樣的言馭,不想看到這樣自欺欺人的言得馭,他一把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言爸爸的屍體就這樣暴露在了空氣中,暴露在了言馭的眼前。
“爸……!”言馭看見床上的屍體後,突然,剛才所有的堅強都不見了,所有的偽裝都褪去了,現在,他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失去父母的孩子,他還沒有滿十八周歲的孩子,他大叫一聲撲了上去,他一直不承認就是因為沒有親眼見到屍體,現在他看著躺在自己面前,雖然面目全非,但是一看就知道是言叔叔的屍體,突然控制不住哭了出來。
“爸,你這是怎麼了?你的臉怎麼劃破了,爸?爸,你醒醒,馭兒來看你了,你醒醒啊,你不醒馭兒不理你了哦!馭兒真的不理你了哦!”言馭看言爸爸緊閉著雙眼絲毫沒有反應,走到另一邊把另一張白布掀了開來。
“媽!媽你醒醒,爸爸不理我,你來和我玩兒,媽,你又在裝睡了,媽,你再不醒,馭兒可就要生氣了哦!媽,你醒醒好不好?馭兒不生氣了,你醒來吧!媽,媽,為什麼您和爸爸都不理我?為什麼你們都在裝睡。”言馭滿臉淚痕,失望的滑落在地上,突然,他激動的站了起來,“對了,萬聖節快到了,爸爸媽媽一定是在開玩笑,他們的臉是妝化出來的,我也要化妝,我也要和他們一樣。”言馭突然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尖厲剪刀,朝自己的臉上刺去。
陶之棋見狀連忙出手阻止,可還是晚了一步。
尖厲的剪刀刺進了陶之棋的手,然後再帶著血划過了言得馭的脖子。
言馭本來想,爸媽都死了,他乾脆也死了好了,這樣就可以不用承受這些痛苦了,可是現在,有陶之棋站在自己身後,一如既往的支持著自己,自己有什麼理由辜負他去死?
“之棋哥,你沒事吧!我這就送你去醫院。”言馭突然反應過來,震驚的看著陶之棋,他脖子上的傷不要緊,可是陶之棋的整隻手都被異常尖厲的剪刀穿過,言馭突然慌了,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在乎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