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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淼點點頭:“行,我給你問一下。”
柯亞秋深吸一口氣,低頭說:“謝謝。”
莊淼擺擺手,轉身回到房間,向顧瀚轉達了柯亞秋的意思。
顧瀚說:“已經去查了。柯亞秋的話有一點奇怪。”
莊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嗯?”
顧瀚說:“聶啟鵬自從和你關係比較近以後,應該不止見過爺爺,他怎麼會相信柯亞秋的話,認為你和裴爺爺關係不親?”
莊淼咦了一聲,說:“這題我好像會啊,聶啟鵬以為我和二師父鬧翻了唄。”
顧瀚有點呆愣:“什麼?”
莊淼笑說:“大師父和二師父每次見面都要吵架你也知道,聶啟鵬如果真是從小就和我認識,肯定見過兩位老師激烈爭吵的樣子。前段時間我不是打算掙錢還債?當時二師父來找過我,讓我和他一起去唱戲。”
然而莊淼並沒有選擇唱戲,反而接受了天盛的橄欖枝當了演員。
“二師父當時超生氣,來我學校和我吵了一架。”莊淼聳聳肩,“他那時候說,我跟大師父這麼親肯定不是他徒弟,青衣又唱得那麼爛,不要打著他名頭在外面胡說。”
所以之前在《錦堂嬌》劇組,姜寧和魏老師問起時,莊淼才理直氣壯地說老師不讓說。
就是不讓說,有毛病嗎?
顧瀚從善如流地說:“沒毛病。”
莊淼笑起來:“我問過二師父,他說那天他在離開的時候遇見過聶啟鵬,不過他當時不知道聶啟鵬做了什麼,聶啟鵬又似是而非地安慰他徒弟貴精不貴多,他就罵了幾句走了。”
當時殊爺還莫名其妙,他和徒弟吵架狗都嫌,這個聶啟鵬腦子有病才湊過來摻和吧?
後來莊淼問起,他也就嫌棄地說了。
顧瀚覺得也能解釋,不過更多東西還是要找到聶啟鵬才能問出來。
可惜聶啟鵬從柯亞秋的行為中看出了端倪,等顧瀚的人上門,他已經收拾東西跑路了。
“財物全部被帶走,身份證也不見了,不知道他之後會不會暴露行蹤。”他們對顧瀚說,“他非常小心,應該早有準備,見風頭不對就直接離開,沒留下太多線索。”
莊淼將這個答案告知柯亞秋,柯亞秋終於承受不住,情緒當場崩潰,嚎啕大哭起來。
他一腔真情全都餵了狗,最初要不是聶啟鵬攛掇,他也不會想著要從星皇自立出去,只為搭上一位大佬,給聶啟鵬撐腰。
畢竟星皇和天盛是競爭對手,不可能為了他對聶啟鵬多好。
現在,他的愛情沒了,和老東家又鬧得極為難看,只能期望於自己的工作室立得起來。
莊淼同情地看著柯亞秋,但也僅僅只是同情,沒多做任何事情。
“我遺憾於他的遭遇,可他已經是成年人,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莊淼這麼對顧瀚說。
顧瀚贊同地說:“小師叔說得對。”
然而人很容易下意識為自己推卸責任,柯亞秋在最初的崩潰後,漸漸開始懷念當初那點快樂、遷怒拍下視頻的周晉源。
他平時拍攝狀態很糟,只有和周晉源拍對手戲時才會爆發,壓得周晉源幾乎喘不過氣來。
杜導被他這個德行氣得手抖,一把將劇本摔在地上,高聲讓助理把柯亞秋扶走,換上莊淼來拍武戲。
莊淼連番吊威亞,身上好幾處都傷到了,但他聽到杜導叫,二話不說就跑過去開始拍攝。
眼見莊淼從樹梢輕盈而下,衣袂飄飄猶如神仙中人,眼神專注中一股銳意蓬勃而出,杜導心情稍微好了一點,一次就把鏡頭拍完了。
他愛不釋手地反覆播放著幾段打戲,低聲說了句好。
副導演見他臉上全是疲憊,精神卻不正常的亢奮著,不敢讓他繼續看,連忙拉著他回去休息。
周晉源躡手躡腳走到莊淼身邊,小聲向莊淼道謝。
莊淼擺擺手:“不是我的功勞,別放在心上。”
周晉源說:“莊哥,我這個人是比較急躁,急著想紅,可這不代表我不知道好賴。之前我不懂事,多有得罪,你願意寬容我已經很感激,現在你又幫了忙……我要不知道感恩,我真不是個人。”
他這話發自內心,莊淼聽得出來,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周晉源卻繼續說:“我知道我毛病很多,做事也讓人詬病,但是莊哥,請你相信我,我以後永遠都不會做對你有害的事情,不管發生什麼都會堅定地站在你這邊。”
莊淼失笑,隨口應了,又同意了周晉源一起回民宿的提議。
他們兩個邊走邊談著劇本,一路氣氛還算融洽,但當兩人踏進民宿大門,氣氛瞬間凝固。
早一步離開的柯亞秋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站在民宿走廊的角落裡,面無表情地盯著大門口,眼神死氣沉沉,看起來就像中了邪似的。周晉源一進門,他視線立刻纏上周晉源,然而眼神依然沒有波瀾,就好像他看到的根本不是個活人,讓周晉源毛骨悚然。
幾乎瞬間被嚇得腿軟,周晉源身體先大腦一步反應過來,一下就躲到莊淼身後,戰戰兢兢有點像鵪鶉。
莊淼沒有動,只是抬起眼向柯亞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