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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莊淼在醫院接受治療,情況也還不錯。
那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雖然讓他輕微腦震盪,還出現過短暫的意識障礙,實際上對身體倒是沒有太大影響。至於他背上的傷口,也只是看著嚇人,加上他年輕恢復快,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過就算這樣,顧瀚也還是被嚇得不行,扔下工作連夜趕到醫院來看莊淼。
他實在想不明白,莊淼怎麼就能這麼倒霉?
莊淼倒是萬分愧疚,覺得自己答應過顧瀚保重,最後又沒做到實在是不對,一邊羞愧地向顧瀚道歉,一邊反省自己的錯誤。
顧瀚握著莊淼一隻手,輕輕摩挲片刻,才低聲說:“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是我沒讓你安安全全的。”
莊淼反駁說:“你有什麼錯?是我太疏於防範了。”
顧瀚敏銳地察覺不對,霍然抬頭盯住莊淼的眼睛,眸中怒意掩飾都掩飾不住。
“誰?誰在後面弄鬼?!”
莊淼也有些惱怒:“我沒看到。當時太混亂了,我一下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布景坍塌飛出來的零件。後來回憶起來,才覺得角度不對,應該是有人故意砸我。”
顧瀚目光森然:“我會找到他的。你有懷疑人選嗎?”
莊淼回握著顧瀚的手,認真地說:“你別太緊張,我下回……不是,我很快就能出院,到時候和你一起廟裡拜拜,去去晦氣。”
顧瀚誤以為莊淼心裡已經有人選,但不願相信事實,不肯讓他去找那人麻煩,本來就蓬勃的怒火越發高漲,長久以來壓抑的不滿一下爆發,當場厲聲質問:“是不是聶啟鵬?!你為什麼老護著他,他就不是個好東西!”
顧瀚是真不明白,為什麼莊淼會一直回護聶啟鵬?
說他們是髮小,可聶啟鵬也就是在母親去世後才開始和莊淼接觸,以前雖然和莊淼住得很近,照樣看不起莊淼沒有父母要。而莊淼卻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都對聶啟鵬挺好,還不像是單純的同情弱小,難免讓顧瀚對聶啟鵬充滿審視,並覺得聶啟鵬心機很深。
他說:“你為什麼會覺得他無辜?”
莊淼一呆,反應片刻忽然想起室友的話,立刻意識到顧瀚發怒的原因。
他斷然否認:“不,我沒有護著他!你說得對,我也覺得他不是個好東西,但我這回事真的沒看到人……事發後他的反應……好像也很正常,不知道會不會是他。”
這回反倒是顧瀚愣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莊淼一會兒,見莊淼表情沒變,感覺到莊淼應該是說了實話,一時間居然有點不敢置信。
“你信我,不信他,真的?”他不太確定地說,“他心機很深,人不正派,做出什麼事我都不奇怪,你和他是髮小,不覺得我對他成見太深?”
莊淼定定看著顧瀚,一字一頓說:“我根本不記得他是我發小。”
甚至,他連聶啟鵬這個人都沒有多少印象。
顧瀚聽明白莊淼的意思,心中驚駭難以言表,他短暫思考一陣,謹慎地和莊淼說起一些事情,試著和莊淼對一對記憶。
這不對不得了,一對嚇一跳。
“我印象里,姥爺去世時陪我住在鄉下的是二師父啊。”莊淼掰著手指,“那段時間天盛不是要吞併什麼公司嗎?大師父怕師兄處理不好,就去幫忙了。”
顧瀚糾正說:“那是前年的事情,爺爺也不是在幫爸爸,是在幫我。那是我開始管理公司後最大一起合併業務。”
莊淼又說:“但我記得你前年……不是在國外讀什麼商業學位嗎?”
顧瀚說:“我四年前就已經讀完學位了。”
莊淼說:“四年前你不是考研失敗嗎?”
“我沒有考過研,我大學在國外就讀,本碩連讀。”顧瀚耐心地問,“你記憶中這個人不可能是我,你再回憶一下,有沒有人符合這個特徵?”
莊淼茫然地搖搖頭,他真的記得是顧瀚。
顧瀚只好說:“那,繼續。”
莊淼想了想,有點不確定地說:“其實我有件事情特別奇怪,就是在我印象里,聶啟鵬這個人、不,不對,應該說是叫聶啟鵬名字的人,非常會養豬,院子裡養了好幾頭大肥豬,還和我一起去給豬割過豬草。你知道符合特徵的人嗎?”
顧瀚呆了呆,這個他倒不清楚。
莊淼想想覺得也正常,那時候他和顧瀚還不認識呢。
“看來要問問大師父才知道情況了。”他對顧瀚說,“不過現在可以確定,我記憶一定是出了問題。聽說我今年暑假是在天盛名下一個小公司實習,你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顧瀚皺眉說:“你實習時沒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一開始和聶啟鵬相處也很不錯。當時聶啟鵬已經通過你的推薦簽約到天盛傳媒,有時候會為了拍戲翹課翹實習,我聽底下人說,你因為這些事和他吵了一架,後來他就終止實習,專心去演戲了。”
莊淼感覺自己又多了解了一點,嘴上卻鬼使神差地說:“你那時候真不關心我。”
顧瀚詫異地看了眼莊淼,眼睛猛地一亮,小心說:“是我的疏忽,以後一定不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