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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茵打開,竟是之前在S市參展時,和陳勤森逛街時他買的那對游龍戲鳳鴛鴦佩,合在一起是心形,分開便是玉色潤澤的月牙兒。
記得他那會兒正是預備談女朋友,背過身又給買了串瑪瑙的細金手鍊。後來在村里偶然撞見他帶著那女的看戲,傷心得鄒茵回去就把自己手上的給剝了。
鄒茵就說不要。
陳勤森扭頭看她,他的頸子上已經落了玉佩里雄的一個,對她說:“給你啊,那天本來就是想跟你和好的,不然一晚上做你那麼多次幹嘛?”
“是你不肯,老子才放棄的。”
第三十九章 (修過)
阿大、黃瑤爸爸他們放出來的第二天,魏老大在海霸天裡擺了一大桌,宴請陳勤森吃飯賠禮。本也邀請了鄒茵和老太爺,這次老太爺不賞臉,陳勤森更不稀得把鄒茵帶來照面。
紅木的大圓轉桌,時鮮的海味擺得琳琅滿目。魏老大託了鄭元城做緩場,陳勤森帶著徐蘿蔔和阿K等人應陣,阿大、姓劉的和黃世栢則耷拉個腦袋,陪站在一旁謝罪。
似有意而為之,這一次魏老大把魏欣怡也帶了出來,貼挨在鄭元城身旁坐著。
兩個人的關係應該有了更近一步,魏欣怡純情馨甜地坐在鄭元城邊上,時而貼心地給他倒酒,時而用帕子輕拭他袖角。她涉世幾乎為0,初吻在半個月前奉獻給了鄭元城,經由他成熟穩重的回應,此時心裡眼裡裝下的全是這個雋朗冷漠的男人。
魏老大不動聲色地掃量,對於自己的妹子,他絕不會隨意託付。要就要了,要了若辜負,這個代價就不是誰能夠輕易承擔。
倒是鄭元城一身便裝,不亢不卑的神態自然,也會溫柔地照顧魏欣怡。陳勤森坐在對面旁觀,並不言語。
魏老大收入眼底,心中這才給打了個滿意的分。叫手下倒滿杯,對陳勤森說:“小備薄酒,之前的誤會,還望陳少爺大人有大量。”
陳勤森不接這酒,眉宇間都是肅冷:“一次誤會是巧合,這三番兩次的誤會,魏哥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都是地頭上混的,你敬我一尺,我回你一丈,沒有這麼做事的道理。”
魏老大自然已經聽說,駱希鵬提出要在自己這邊撤資,有意與陳家合作。但這麼一搞,魏老大之前鋪出去的盤子,可就騎虎難下了,他現年已過四十好幾,也萌生出了洗-黑入白的心思,不然也不會看中鄭元城,並還把自己的妹妹推出去。
心中默默腹誹,陳家是厲害,幾年前自己還只是個剛起步的大混,老太爺那時候就能親自帶孫子來賠罪,如今自己高坐瓊台,他孫子獨擋一面,自己卻反過來要開始求他。
魏老大說:“地皮和綁架一事,都是阿大這個混帳東西自作主張。但也怪我,被他矇混過天,事前沒有考察清楚,無意間得罪了陳少爺的利益。今天把他們幾個叫來這裡,也是為賠罪的。做生意講求和氣,以後的路還長,陳少爺若能大人不計,一起把這片地皮做成集成商圈,今後那就是滾滾的金子流進兜里,還望海量三思。”
阿大邀功不成還討連幾頓罵,女朋友都跑掉了兩個,這會兒臉上七紅八綠的就跟吃了屎。他猜著陳勤森這妖孽應該拖了關係,讓自己在裡頭吃了不少苦,但憋著屈一個悶屁都不敢再放。
就是該讓你吃點苦頭又怎樣?
陳勤森輕蔑地瞥了他一眼,應道:“好說。陳家的風骨,歷來是要對得起天,對得起德的,那些不乾不淨的濁事,先頭既然莫名其妙惹上了,也麻煩魏哥這邊替我掃乾淨。至於地皮這個,駱氏我在談,談不談成是後續。談成了,魏氏如果想合作,也須單獨辟出來一個合夥的子公司,子公司獨立過帳,魏氏按年從裡頭分成,帳目不與魏氏交叉,經濟不互往。魏哥這邊考慮,可以的話再進一步商榷。”
魏老大聽得脊背一寒,是萬沒想到陳勤森會這麼尖刻的。如此一來,魏氏除了在這個子公司里分錢,他背地裡的那些帳目都不可能從這裡走,這個子公司倒是真“乾淨”了。
然而又貪婪這一塊金山,歸到底還是不舍。便訕訕笑道:“也罷,來日方長,那就再考慮考慮。”
一頓飯用了兩個小時,出來時,魏老大帶人先走。留下魏欣怡,讓鄭元城陪她去買化妝品和首飾。
魏欣怡嬌滴地挽著鄭元城的胳膊,聲音輕輕柔柔帶著求好。
她一直被保護得如同溫箱,從來未和誰單獨逛過街,更還是自己戀慕的男人。略忐忑道:“最近流行紫色的耳飾,元城哥喜不喜歡我戴這樣的顏色?”
鄭元城微低下肩,甚好脾氣地答她:“阿怡你喜歡怎樣的,我都給你買。”
魏欣怡就抿嘴高興,眯起秀麗的眼睛對他笑。
又和善地問:“要不要給惠娟姐也買一個?”
魏老大留下來的保鏢阿鋒,就在不遠不近地站著,面無表情地看向這邊。鄭元城瞥了一眼,笑笑道:“你不管她,她不會和人爭這些。你在我身邊,只要管自己開心就行了。”
溫柔獨寵的呵護,聽得魏欣怡心安,柔順的長髮在風裡輕拂,鄭元城幫她順了順,往車裡進去。
陳勤森微瘸地走到黑色越野旁,看見這一幕便頓足,叫住鄭元城借一步說話。
鄭元城低頭抽菸,並不樂意的推拒道:“什麼話在這裡說不行?”
昔日兄弟,道義不同,漸行漸遠。氣氛有些僵,倒是魏欣怡,看著陳勤森冷峻的模樣,略略的緊迫,十分體恤地催促鄭元城去吧。
鄭元城便不甚好臉地走過來,兩個人走到一側的牆邊下。
陳勤森背轉過身,暗中提起鄭元城的領子:“元城,你到底在做什麼?魏老大絕不會容你輕易糊弄,你想過怎麼收場?”
言語裡分明清楚,何惠娟對於鄭元城,這麼多年患難與共、朝夕相伴的感情,絕不至於因為在一起久了厭倦,說移情就別戀。
鄭元城叼著煙,掩一縷寄人籬下的蕭索:“我在做什麼你不是看見了?年前魏老大見過之前逃跑的鄭家叛徒,他這錢發得不乾淨,老子的父親也不能白死。以牙還牙,他不仁我不義!”
當年鄭氏破產拍賣,陳勤森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讓張曉潔算了一筆,這件事也讓他十分愧欠。聽得陳勤森蹙起眉頭,言語便慢道:“有沒想過何惠娟的感受?跟了你這麼久,才剛給你生下女兒。對那個妞,你又忍得下心動手?”
對面魏欣怡企盼地望過來,臉上噙著擔憂,不幾步外阿鋒專注地看著,面無表情。這個是魏老大寵護如珍珠的妹子,心地純淨得毫不諳人情。
鄭元城薄涼地扯了下嘴角,拍陳勤森肩膀道:“阿森,老子沒你純,做了,心裡自然都有譜……我會安排好她們!”說著便整整衣領,換就一副溫和向魏欣怡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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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幾天魏老大就“送”了幾個粉-仔去派出所。說陳勤森之前酒吧里那包白的,包括他莊園的幾株罌-粟,都是這幾個因為試圖拉單下水,被陳勤森嚴拒後的惡意陷害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