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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茵答說打車二十多分鐘。
換現在過去不得四十多分鐘一個小時。陳勤森的車就停在斜對街的樓前,他便對她說:“不然先去酒店裡避避?我在那有訂房間,再這麼下去人都被吹飛了。”
那會兒鄒茵貼近他站著,陳勤森背過身給她擋著風,這種莫名踏實的感覺像仿佛第一次般的,她目光澈澈地微一抬頭,就能夠對上他冷俊的臉龐。鄒茵抿了抿唇,不自覺地答了他句:“可以。”
陳勤森就叫鄒茵環緊他的腰,然後兜著她往馬路對面走,風力大得厲害,他凜著眉宇,掌心托住鄒茵的後腦貼近胸口。有打傘的單薄女人都被吹得往前竄,鄒茵啊了一小聲,陳勤森就抱緊她,一俯腰鑽進了車裡。
幾分鐘後到達酒店的地下車庫,然後直接摁電梯上了二十一樓。房間是展會方給他定的,但陳勤森基本沒住,只有一個旅行小包,還有一雙拖鞋扔在這裡。他住在老太爺一個姓沈的世交宅子裡,這會兒阿K和管家應該都在那邊。
兩個人刷卡進屋,樓層太高風力愈大,窗戶外面鬼哭狼嚎的跟世界末日似的。大抵類似災難的困境總使人心凝聚,這會兒兩個人倒是溫和貼近的,陳勤森給鄒茵摁開電視,以抵消颱風帶來的心亂。
哈嘁,鄒茵打了個冷顫。陳勤森看了眼她裙子上的污漬,就叫她:“今晚9點估計車是走不了了,不然先去沖個熱水,免得凍感冒。”
“不妨礙的,一會風小些我就回了。”鄒茵搖搖頭不去,陳勤森知道她忌諱的啥,只怕是等下自己又忍不住和她做。
他在她心裡就只這麼點品性。
他面色微冷,但都被她嫌棄習慣了,也懶得置喙什麼。自己脫衣服進去,等到沖完澡出來,已換上一身正常的T恤短褲。
蹙眉對鄒茵道:“髒兮兮的,去把衣服換了總行吧。”
鄒茵看他一副這般正經做派,而身上沾了餿水也確實髒,自己再不洗就顯忸怩了,她就也去洗了,換上才買來的連衣裙。慶幸剛才買了衣服。
擦完頭髮出來,陳勤森已經叫服務員送來了晚餐。點了中式的四菜一湯,那會兒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外頭黑漆漆的,風如狼嚎肆虐,並沒有小下來的跡象,時而還能聽見電線桿或樹枝折斷的咔咔重響。
燈光有些閃,靜悄悄地吃著飯。
陳勤森給鄒茵夾了一筷子蘑菇,對她道:“等會我出去,你自己睡在這裡,明天風小了我送你回去。”
鄒茵問他:“這麼大的雨,你出去上哪?”
陳勤森:“我回阿K他們那去睡啊。”忽然緩了語氣:“要不你留我?”
鄒茵低了頭不應他,陳勤森才湧起的悸動又往下一沉,便不再問。
等吃完近九點,把餐盤收拾好,陳勤森提了鑰匙準備要出去:“那我真走了?”手持著門把子轉頭望她。
鄒茵送他到走道,一點不留情,說:“好,那你路上多小心。”
忽然風一刮窗子,不知道什麼被呱鐺一聲撞進了走廊,幾盞燈忽閃忽閃地發出吱吱響。“唔……”鄒茵下意識就扯住了他腰間的衣料:“陳勤森,等一下!”
那纖盈的指尖輕輕緊在他健悍的腰間,又叫人滿心腹里都是柔情,可惡的女人,真要把他這麼推出去就是送死了。
“沒有我,害怕了是不是?”陳勤森腳步驀地便頓住,喑啞著嗓子,把她緊在下頜磨了磨。
兩個人就跟膠著了一樣,黑天暗地的,跌跌撞撞地抵開房間的門。昏朦的燈光調撥著心底隱匿的悸動,陳勤森的長臂環過鄒茵的腰谷,薄唇啃食著她嫣紅的唇瓣。沾了一下又放開,忽然地又沾得更厲害了,一手撕扯開她新買的裙子,把臉埋進她的頸窩裡,壓倒在了裡面白色床單的大床上。
鄒茵起先尚存理智凌亂推搡著,生怕又和他交扯不清,但三十而立的陳勤森,已然成熟到叫鄒茵毫無招架能力。
後來鄒茵就又和陳勤森做了,陳勤森問她:“喜歡嗎?”鄒茵嚶嚀著分不出神細想,她的話就經不住大腦地說出來道:“以後你娶了老婆,你也還是要疼別人。”陳勤森就俯在她耳畔咬:“那我不娶,你要我,我就只疼你一個。”那霸道又柔情的喃語,只叫鄒茵整個人都如同在荒海里漂搖。鄒茵鬢間都沾了他好聞的唇液,只是閉著眼睛不答應他。
陳勤森就知道這女人一會兒完事了還是要分手的,他就只是貫她,抵著她額頭說:“鄒糖糖,老子的處-男身都是給你了的。”疼得鄒茵只是箍著他說不出話。
第二十六章 (修過)
這天晚上的陳勤森似一條凶鷙的狼,竟叫鄒茵覺得陌生難敵。或許他原本就是個這樣的人,只是從前對她太過縱容做好,而使得她竟遺忘了初次見他那時候,他叫人心跳的陰冷秉性。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算算從正月十五到現在,時間過去了二百四十餘日,加上這一次,陳勤森總共也才與鄒茵親近了四次。鰥夫過得都沒他這樣的辛苦,還得忍受著她可能已與別人相好過的醋意煎熬。
風雨交加的夜晚,似乎世界就只剩下這一四壁的房間那麼大。陳勤森先頭是把鄒茵抱坐在懷裡,後來又換去她後面,策馬揚鞭一般的對付她,似乎為要把她關於其他男人的記憶或者餘味攻略殆盡。
明明不是頭一回這種,鄒茵竟無端的生出羞恥感來,也不知是否錯覺,這樣的陳勤森真的叫她陌生。她起先尚還能夠叫出他的整名,叫他陳勤森你不要這樣對我,到後來就只能溢溢散散地喃他“勤森”了。
先一次半個多小時,等到下一輪結束,已經是夜裡一點半過。窗外暗夜漆漆,風似乎小了些,雨還是在下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雨夜的潮濕,還有取下保險套後的氤氳味道,幾許余愛黏纏。
陳勤森支著被子,兩人用紙擦拭著,鄒茵儼似一條擱淺的美人魚。陳勤森吻了她一口,問她:“有沒有想過老子?”
他的目光里很亮,有生猛狼族過後的魅氣柔情。
鄒茵都難直視,對他說沒有,帶著嗔怨問:幹嘛那樣子對我?
陳勤森斂眉不答話,就捏了捏她下巴:“沒有你在二樓展廳偷看我做什麼?”輕揚起嘴角,躺去一旁。
鄒茵被他說得氣堵,貫日只見他被一群人簇擁著,目不斜視地進出,幾時不知他也有注意過自己。她就和他再復了先前互不說話的冷漠尷尬。
剛買來那件兩千多塊的裙子,還有內衣和內褲,方才都被陳勤森撕扯了亂丟開,內衣掛在架子上,扣子鬆了,底褲披著地板,儼然也是穿不得。鄒茵於是把被子拉近鎖骨側過身,兩個人中間隔著一個枕頭寬的距離,陳勤森倚在另一側的床頭扣響打火機。
他抽菸的動作甚好看,手指是修長而清勁的,指尖有長期健身和打桌球留下的薄繭。忽而吐出一縷淡煙,煙霧勾勒著他那張精緻如削的臉龐,別有一番宗堂世家的冷酷與貴氣。被子被鄒茵卷得只給他留下一塊邊角,他扯了扯,扯不過,便只隨意掩住一片勁健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