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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在整理現場時, 無意中從他的車座下搜出來幾柄型號敏感的手-槍, 便連帶著牽動近期一筆槍-支走-私案。原本魏氏這幾年的突然崛起就叫人匪夷所思,因此毫不意外的,又進一步對魏氏展開了調查。
魏老大搶救數天後迴光返照,那會兒魏氏集團大樓已經被貼上封條了,不少員工清散,或者正在接受調查。醫院病房門口也有警-察站崗。
兩間相鄰的重病房裡,頭部震傷的魏欣怡尚在昏迷中,幸在因為座位前方被魏老大護住,肚子裡的胎兒總算保留了下來。
保鏢阿鋒虔誠地守在她床前,一貫內斂沉默的高壯漢子,瞅著她潔白如玉的臉龐,忍不住試探著勾住她手指:“阿怡,你和孩子都要好好的”。莫名熟悉的觸感,魏欣怡昏迷未醒,眼角不知覺淌出兩行淚來。
隔壁間,魏老大沉重地吸著氧氣,那會兒屋子裡只有鄭元城與兩名親信手下,門外還有站崗監聽。
他費力地環視了一圈,然後顫著齒問:“今天的場面,是你樂於看見的吧?你又在其間參合了多少?”
鄭元城身穿黑色皮衣,手插在口袋,魁偉地立在床前:“我所要的是利益,用我的方式,跟你明算帳。因果相報,這只是你的孽力回饋。”
風水輪轉,阿大那種莽夫,用之痛快,反目之,萬劫不復,不是自找是什麼。
魏老大被刺激,“呼呼”地猛吸了兩口氣。他想起毫不諳人情世故的妹妹,自己一死,與鄭元城既利益終結,誰知道還會不會管她,若是沒人照應,將來道上的仇家又不知道會怎麼對待她。
一貫橫肉猙獰的臉上便現出將死的頹唐:“阿、阿怡……你、打算怎麼辦?”
這樣一個狠厲猜忌、無惡不作的狂-徒,竟然還會心有掛念。
鄭元城答他說:“去年的化妝品、奢侈品商行,我已經事前轉入她單獨名下,KTV的其餘股份我和陳家商量著買下了,錢和生活方面不用擔心,我會給她最好的安排。她會過得很好,無憂無慮,不會再被往外推送。”
魏老大聽得幾許窘迫,琢磨著有點不對,復將信將疑地試探道:“那她肚子裡的孩子……你、一直不愛她?”
“元城哥哥,不要皺眉,惠娟姐走了,阿怡會很聽你話的。”
“元城哥,試試這個好不好吃?我親自做的小甜點,咯咯,花了三個小時,差點兒就烤焦。”
想起魏欣怡天真純美的笑容,在一起相伴亦有兩年了。鄭元城糾結地蹙起眉宇:“我當她是自己的妹子。”
他冷雋地站在那裡,稜角剛毅的臉龐上無情也無波。
曉得這乃是個以利為先的狠角色,他可以講兄弟義氣,但不是對自己。魏老大原本只是試問,待聽這麼一答,到底還是被他算了一把。罷了,罷了,總算還是有著落,少頃便開始劇烈地打哆嗦。
數日後發喪,人去樓空。
除了被政-府沒收的一部分,陳家以鄭元城的名義購得了魏氏拍賣的不少地產。金灣實業集團發展迅猛,鄭元城天生就是個商場滾爬的好手,陳家這邊則依舊同當年一樣,從集團分利,但不主事。
反正陳勤森生性隨散,更趨於自在,他的微陳里莊園倒是做得甚好。那陣子得出空閒來,便正好把欠下的蜜月補上了,因為寶寶還太小,不便長途飛行,就帶鄒茵去迪尼斯玩了幾天。
W市離H市很近,不到一小時的車程,回來途中順道拐去看了下何惠娟。
何惠娟的店開得有模有樣,雖然面積不大,但生意挺好。安安比恬寶大一歲,恬寶才剛會坐和爬,安安已經能扶著椅子慢慢地走幾步路。把兩個擺坐在一起,粉團團的,你摸摸她,她嘟嘟小腮子,可愛極了。
一年多未見,何惠娟的頭髮長長不少,鬆鬆地綰在肩後。看樣子現在的生活已過得順遂,眼睛和氣色都很明亮。
鄒茵問她:“鄭元城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這時候,魏欣怡早已去了澳洲。她頭部受傷後,昏迷之中莫名淚流滿面,醒來卻遺忘了記憶。鄭元城起先擔心,撫著她肩膀,關切地問過許多遍話。魏欣怡除了眼神空茫地望著他,搖頭,什麼都記不起來,包括與他朝夕共處的那段時光。
也罷,或許忘記了是天意。
鄭元城便安排人送她和阿鋒去了澳洲,不幾月生下一對龍鳳胎。阿鋒很珍視那對小孩,他依舊侍魏欣怡如小姐,保持著克制的距離。對她與孩子卻無微不至,哪怕是魏欣怡時常發呆,他也會在她身後默默地抱起孩子:“來,鋒叔抱抱,不哭哦乖寶。”魏欣怡聽見了,紅唇便會輕輕一抿,沒有人在跟前,她也由他進來看孩子。
但別墅里請的傭人,都管阿鋒叫先生。
魏欣怡一沾酒就醉,第一次的落-紅,鄭元城沒有碰魏欣怡,是他自己割破的內臂。
但那些照片是阿鋒發給何惠娟的,他試圖想斷鄭元城的後路,叫他對魏欣怡死心塌地。
鄭元城事後覺察出來是他,有曾拎起他衣襟質問:“你乾的?”
阿鋒咬牙,但還是執著道:“她像個純潔的精靈。你不愛她,就不要做利用她的事。”
鄭元城勾唇諷笑:“可你愛,你卻得不到。”
阿鋒神色一沉,失意不語。
後來的第二次,是阿鋒進去的。或許正如魏老大所擔心,怕死後魏欣怡被仇家所欺侮,但唯阿鋒,是能守護她如性命的。鄭元城給不了,他就找了個可靠的人給。
眼下他重新起事,又值三十而立雋偉瀟灑,身邊卻空空的無一紅顏。除了忙公司的事務,平時基本沒應酬。本來就是個冷漠不搭理的秉性。
何惠娟知道了這些,但想起當時感受,仍舊道:“回頭路我不會走,孩子也不會給他。”
店門口,隔壁賣水果的男人探了探頭。看見裡面其樂融融地在聊天,關係十分親密的樣子,便又走回去。
何惠娟當他有事,出去喊住:“鍾錚,你想幹嘛?”
那男人叫鍾錚,瞥一眼陳勤森和鄒茵家世不菲的氣質,粗聲問:“你從前的朋友?”
他大概也知道她這個女人有著不一樣的故事,言語間些微拘謹,卻又不掩飾想親近的試探。
何惠娟答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和她先生,你找我幹嘛?”
鍾錚就把東西給她遞過去:“有個你的禮品盒,寄到我隔壁去了。”
何惠娟打開,是一束桔梗花與薔薇,底下落筆“城。”
花束的包裝很講究,花語譯為追憶不變的愛。
她的神色便微微變了一下。
鍾錚問:“是那個男人?……準備還回去?”
何惠娟只裝沒看到他奕奕的眼睛,答說:“你管我做什麼。我只當你是哥。”
鍾錚低頭默:“哥就哥,只要人不回去,就先當哥好了。”轉身又追一句:“你想要錢,我也有存款和房子兩套,養得起你和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