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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勤森很煩這兒子,冷傲不愛搭理。看他在搖籃里蹬腿子,小肉一截一截的討喜。他就瞥一眼,逗恬寶說:“等下就不要弟弟。”
兜兜好像聽得懂似的,他愛帥帥的爹地,手上的銀鈴鐺舞得叮叮響,又要癟嘴哭了。
兩歲多的恬寶就心疼囁嚅:“爸爸愛弟弟。”
陳勤森這才賞臉把他抱起來。兜在懷裡軟和,還有鄒茵的奶香味,他就俯在小手上親了一口。
“呃嗚~”兜兜眨著眼睛看他,很崇拜似的。
這小模樣,俊得不行。陳勤森皺眉:“嗚個毛,什麼時候會叫爸爸?”
鄒茵看到了嗔怪:“陳張寶,你明明就是疼他,非要裝一副後爹樣。”
陳勤森勾唇:“怕寵壞了跟老子一樣混,將來上哪找你這麼好的老婆。”
2018年
四月里,老太爺八十一歲大壽,兜兜正好也剛滿百天。陳家二層小樓前的空場上,一個家族列了好長的三排人。
老太爺端坐正中間太師椅,陳茂德和張氏站一旁,邊上是陳崇璋的另幾個兒女。再然後就是鄒茵和陳勤森兩夫妻,一人手裡兜著一個可愛小寶。隨後姑奶奶也並過來、徐蘿蔔兩口子,阿K呢?阿K你快點啊,媽個雞,孩子拉-屎非要挑在這個時候,等下憋回去拉會怎樣?
阿K:來了來了,馬上就來……不然你們先照一張!
攝影師調了下光,喊道:“都笑一笑,看鏡頭!”
對面陳茂德樂呵倡議:“笑哈哈了大家,拍全家福了!”
笑哈哈了,三排便笑起來,露出一張張歡喜各異的臉。阿K湊進來,陳勤森正要往鄒茵邊上移,忽然手心裡就是一抔濕。
操,鄒糖糖你生的兒子,一喝奶就尿屁股!
———劇 --- 終———
[番外篇1]
陳勤森:“愛不愛媽媽?”
恬寶:“愛。”
兜兜:“愛。”
陳勤森捏捏臉蛋:“愛不愛爸爸?”
恬寶:“也愛。”
兜兜:“更愛。”
陳勤森:“那爸爸和媽媽吵架,誰願意跟爸爸搬出去住?”
恬寶低頭,給小公主娃娃蓋房子。
兜兜摁著螞蟻機器人“扣扣扣”。
陳勤森:“怎麼都不說話了?”
恬寶:“爸爸親親,媽媽乖。”
陳勤森:“媽媽關著門,不讓爸爸親啊。”
兜兜:“喊媽媽……”仰頭:“茵茵,爸爸愛你,茵茵開門兒~”
奶聲奶氣。學大人叫。
鄒茵悶在床上,腰軟得直不起來,聽了就又氣又惱:“陳張寶,你別自己做了壞事,拖你兩個孩子下水。”
去了一趟香港時裝周,才幾天沒回來而已,陳勤森就跟狼似的把她堵在了臥室牆角。新買的裙子和胸罩都給他撕壞了,一條三多萬塊的錢,是她給裁縫一個多月的工資,款式還是限版。鄒茵會精打細算,想了就肉疼,不愛理他。
“糖糖你開門,爸爸愛你~”
兩小屁娃兒還在囁嚅。曉得她肯開口就好說話了,陳勤森便用方言對著門喊:“老子的孩子還不是你生的?剛才是誰水濕的老子滿手,腰帶還沒解你就急著往上坐,你沒搖屁股……”
他鮮少用方言同鄒茵說話,但一說起來那股社會氣兒又上了。話還沒說完,門就已經吱嘎一聲打開。鄒茵臉還暈著紅雲,栽過去捂住他嘴:
“陳張寶,你再說下去,我就不讓孩子們跟你過了。”
“跟不跟你都離不開老子。”陳勤森在她腰間一環,撫著她頭髮滿足地親親:“派系啊,不就一個罩,撕壞了再給你買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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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2]
H市,江月小區幼兒園,傍晚三點多鐘。
蘋果小1班的老師搖著手鼓,把孩子們往教室領:“小朋友,排排隊,一個抓著一個小尾巴。”
鄭元城的車在園外停下,手上提著兩個精美小盒,沖裡頭搖了搖手。一身西裝革履,肩寬挺拔,掩不住商場精英、冷酷倜儻的氣勢。
老師顯然已熟悉,就對中間的寶寶微笑:“何筱安,過去吧。”
三歲多的安安瞧見是爸爸進來,便顛著腳步撲過去,抱住鄭元城脖子甜聲叫:“爸爸。”
名字是何惠娟起的,何惠娟不愛讀書,起名字老費神。又或者是她還記著“安安”這個小名的韻意,平安順利,現世安然,原是鄭元城與她最開始的初衷。便叫“何筱安”。
稚嫩的小手撫上鄭元城的臉龐,鄭元城的心都快化了。一晃三年多過去,他每一時每一刻無不在想著這個是他的女兒,是他與何惠娟愛的結晶。但往事再回首,許多當初的執念,原已不知不覺中錯路。
他本就是個冷酷爽利之人,此時眉間卻溢了溫暖:“好寶寶,讓爸爸親親。”
安安側過臉給爸爸親親,她也眷戀地親親爸爸。穿著粉白色的套頭小衫,何惠娟給扎了兩隻小花辮,鄭元城看見她領口別著個小小的迪士尼胸章,便問:“媽媽帶你去玩的?”
安安說:“嗯,鍾叔叔開車帶媽媽。”
鄭元城聽得便嫉妒,他從何惠娟上初二起就追她,記憶里她的一切就只是自己的,受不了她身邊還有別的公蚊子。
他便蕭瑟地勾勾嘴角,問:“媽媽愛鍾叔叔嗎?”
安安搖搖頭不知道。
鄭元城又問:“那媽媽有沒想爸爸?”
安安又搖搖頭:“媽媽想看電視。”
鄭元城有點落寞,復問:“安安愛不愛爸爸?”
安安點頭:“爸爸抱。”他就把她小小的身子兜起來,帶去一旁換穿新買的小鞋子。
*
鍾錚在水果店門口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把車運到何惠娟小姑家的底樓倉儲間外,何惠娟從後備箱裡卸貨。
何爸爸去年底病了,一直沒讓她後媽說仔細。半個月前做完手術,何惠娟才算知道。她後媽年紀也五十好幾了,一個人照顧不過來,何惠娟便暫時把店鋪盤出去,貨先存在這裡,準備回去幫忙照看。
一個碩大的編織袋,裡頭裝滿沒賣出去的嬰兒服,她兩臂張開,抓住頭尾就要拖動。
鍾錚搶在她前頭一攔:“讓我來吧,你一細皮嫩肉的嬌小姐,哪能幹這種糙活。”
臉上傷疤跟著動作一搐,輕飄飄就提起來,語氣里不掩對她的討好與寵護。
何惠娟不習慣這樣被人寵護的感覺,她想起鄭元城,鄭元城因為深諳她的爽落個性,似乎印象里從沒有過把她當成需要保護的弱女子。
她就說:“我哪細皮嫩肉嬌小姐了,我拿著棍子上街打架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
她看起來分明賢良淑嫻,說起這種話倒也不突兀。
鍾錚說:“我上初中啊,在學校還能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