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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豪會意,默默地點了點頭。
趙阿姨目光在唐子豪身上逡巡片刻,實在不理解這位男性第二性徵明顯的大一新生,哪裡配得上“小娃娃”這個詞。
趙阿姨:“錦苑的事沒聽說?”
她拍桌而起。
“特殊時期,還學不會令行禁止!寢室不是廚房,張小琴,你給我停下!”
張阿姨回頭看了她一眼。
“還有你,你是哪個班的?嫌學分多了是嗎?記一次過扣多少分知不知道?退一萬步說,就算不扣分,又發生錦苑那種事,你們讓我怎麼腆著老臉向學校交代?就這麼把自己的人身安全不當回事?”
她一下子拋出這麼多疑問句,搞得唐子豪暈頭轉向。
唐子豪有時候覺得:守恆定律既然一直在運行,自己被燙死或是電死又活過來的事實,總是以另一個人的悲劇作為交換的。
錦苑7舍一間寢室,因為私拉亂接電線,使用大功率電器,出了一樁嚴重的燙傷事故。據說傷者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剛做完一次植皮手術。
不過那種事要天時地利人和才能發生,你以為是菜市場撿白菜那麼輕鬆嗎?
另一方面,唐子豪根本不在意徐紅那貨的死活。
張阿姨笑著迎過來,擋在唐子豪身前道:“趙姐,行了行了,不拿就是,你別嚇著人家孩子。”
唐子豪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了無數個“起開”。
回去的路上,鄧智戳了戳神情呆滯的唐子豪,問道:“唐哥,那個惡婆娘是誰?”
“你以為是誰?”
“我……不知道啊……唐哥,我……”鄧智撓著頭。
“我去,您老人家多吃點青菜好吧?我看見你的頭屑在空中旋轉跳躍呢。”
鄧智瞬間把手收了回來。
唐子豪:“大名鼎鼎的‘黃金剩鬥士’,趙飛燕是也。”
“趙飛燕?不是歷史上那個……”鄧智歷史沒學好,只從別人的隻言片語中聽說過這個人的傳奇事跡,知道她是知道挺牛逼的人物。
唐子豪:“可不是?同名不同姓,我可要去燒高香,求求上天保佑這位千萬別嫁出去。”
徐紅沒得到唐子豪信誓旦旦要借來的鍋,但到底還是樂不可支的。
唐子豪回了寢室就和衣躺在床上,對著桌上的金燦燦的塑料花球發愁。
藍巧巧給他的口紅貼了一層花里胡哨的貼紙,和珍珠奶茶一起就放在花球的旁邊。
向行這廝,開飛車開到凌晨四點,現在正仰面呼呼大睡呢。
“老薑,你過來一下。”
“唐哥,啥事?”他的口音里自帶東北大蔥味。一張白得過分的臉上不安分地冒出幾顆痘痘。
“這玩意兒賞你了,”他看也不看地指著花球道:“替我擺平。”
姜思遠以為他說的是珍珠奶茶,愣了下拿過來喝了。藍巧巧長了個狗鼻子,對奶茶的味道異常敏感,當即叫道:“老薑,你可真不要臉!”
唐子豪抬了抬頭,明白情況後恨不得馬上暈死過去。
或者,要是呂易在就好了。
呂易大概還有五個小時才回來。
唐子豪:“運動會上那位是什麼人物?跑個步還要整個系的人去給他助威?女的去就罷了,男的也要去?”
姜思遠:“是啊,我也尋思著,一個大男人舞著個大花球,一點不成體統。”
藍巧巧倒是挺機靈,他道:“唐哥,這種事情以往你只當放屁的,權當不知道,不去就是。”
唐子豪不想理他,話糙理不糙,但是這次他不想再推了,他心裡有自己的算盤。
“你們誰替我去?”唐子豪看著鄧智。
藍巧巧和姜思遠都經歷完失戀,眼下只有鄧智是稍微健全的。
鄧智:“唐哥,你別為難我了。我要離校的啊。咱們哥倆有好久沒出去遛過了,簽了到一起走就是。”
唐子豪深知:運動會期間,停課兩天,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不想待在學校的。
向行詐屍從床上掙了起來。
唐子豪:“哎喲喂,夢見母夜叉了呢?”
“阿彌陀佛,夢見你向我投懷送抱呢。你說我一個鋼鐵直男……”他話還說完,唐子豪就搶過姜思遠手裡的奶茶一把扔了上去。
向行被澆了一身。
藍巧巧從床簾的縫隙里偷看,敢怒不敢言。
向行:“據說跑男子三千米那位是個好手,有望破校記錄的。所以輔導員下令,法語繫到時候都得去。”
唐子豪:“吹牛不打草稿,校記錄一掛五年,體尖生創的,你還真當那玩意兒是個神。”
向行不慌不忙道:“施主有所不知,那玩意兒是跑馬拉松的。”
“……”
“根據我縝密的估算,校記錄十分零一秒,他的記錄應該在九分半左右。”
唐子豪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
他道:“你當那玩意兒是你祖宗,這樣頂禮膜拜的。”
“破校記錄有三百塊獎金,我尋思著咱們跟他混混熟,到時候有免費午餐吃。”他偏了偏頭,示意唐子豪看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