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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易錯愕片刻,就聽見一聲悶響,唐子豪悶哼一聲,手不聽使喚地垂下來。
心中有一把怒火,被澆了熱油,燃得更旺了。
那個黑衣人的下場是被呂易當場踢飛。
唐子豪一手拽了劉傑的頭髮。
“你他媽,趕著進棺材嗎?!還不快走!真是日|了狗了。”
“我……”
“滾!”
唐子豪瞥了一眼五短身材落荒而逃的劉傑,把注意力放回到那邊。
反水那兩個被另外的黑衣人摁著腦袋往地上撞,嘴裡吐字不清。呂易踢了一腳還不夠,順手幾鐵棒把那人的腦袋揍成了癟葫蘆。
“呂易,你可真帶勁。”
“過獎。”
“他們帶了刀。”
“?”
XX校自從拆遷廢棄以來,便不常被人光顧。全有,也是一些約架鬥毆的混混。
這裡是一座天生的武器廢材場。
唐子豪把手伸入地灰里撈了撈,眼神一下亮了。
“嘿,呂易,想嘗嘗爆蛋嗎?”
呂易看著他逐漸下移的目光,前不著村後不搭調地問了一句:“你的手要緊嗎?”
唐子豪的手肘藏在身側,關節處腫了老高。他強忍著疼痛使自己看上去儘量鎮定。
“還好,沒折。”
“你總有一天會被自己熬死。”
“借你吉言了,死在自己手裡總比被別人結了好。”
空氣有那麼一瞬間凝固了,對面那一堆打得熱火朝天,直接忽略了他們。
唐子豪的額頭上沁出了一層淺淺的冷汗。
唐子豪:“他們拿著刀子不捅人是什麼意思?再有,他們為什麼不來找我們的麻煩?”
呂易嘆了口氣。
唐子豪繼續道:“這是示威啊,他們要我們眼睜睜地看著人被打死,然後再來收拾我們。呂易,你看他倆挨的那一下下,該有多痛啊。”
“嗯。”
“這才一來分鐘的事,這樣打下去,他們說不定馬上咽氣了呢。”
呂易有些不耐煩了:“你能不能少說點話?”
“你為什麼不走?你是局外人的,你這樣讓我很自責。”
被打的那兩位在地上直接把黑衣滾成了麵粉白。
待他們像死豬一樣踢之不動的時候,那群人終於捨得停下來,只是刀刃還亮著,反射著微弱又冰冷冷的光。
一個人象徵性地撫了撫肩上的粉塵,將矛頭對準了唐子豪。
“看夠了嗎?”
唐子豪不屑地笑笑。
“這麼多人合起來對付兩隻弱雞,果真讓我覺得有些驚世駭俗呢。”
“你想說什麼?”
“年輕人,講點道理,我好歹算你的前輩。仲二哥是有多心浮氣躁,拉你們幾個小娃娃入伙。才幾年,丐幫又重出江湖了?”
呂易攥緊了手裡的鐵棒。
唐子豪好為人師,熱衷於以“前輩”自居,儘管面前這幾個站著比他高大,他還是忍不住要叫別人“小娃娃”。
簡直是在作死。
呂易:“你到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唐子豪:“我還不知道仲二哥這麼想我呢,說吧,故意引我出來幹什麼?”
那人走進了些,唐子豪計算著角度,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
“想要我幫著重振江湖嗎?”
那人道:“前輩好說話,哥倆一起喝個茶。”
呂易眉頭緊鎖地盯著唐子豪埋在水泥灰里的手,有點明白了。
唐子豪:“道不同不相為謀,不好意思,我不混黑|道。”
“前輩這樣說,我回去可不好交代。有什麼話,盡可以當面說清楚。”
“我腳沒那麼金貴,踏不慣你們的鳳凰殿,你既交不了差,那乾脆別回了。嘗嘗爆蛋,新菜色。呂易,過來幫我。”
唐子豪的語速極快,電光石火之間,一條粗|長的大鐵鏈被強拉著躍出地面。鐵鏈的這邊在唐子豪和呂易的手裡,那一邊連接著搖搖欲墜的一面牆。
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腿部便一陣灼痛,鐵鏈被拉扯著從他的褲腿摩擦而過。
唐子豪:“呂易,加把勁。”
呂易悶哼一聲,連鐵鏈帶人一把拽了過來,唐子豪順勢倒在了他懷裡。
對面那個手力不穩,刀子鏗鏘一聲落在腳邊的爛磚破瓦上。
水泥灰行成了一層屏障,唐子豪估計這人多半半身不遂了。
他也沒指望呂易能把牆拉倒,可事實證明他是狗眼看人低了。
唐子豪聽到牆倒塌的聲音,推了推呂易。
“快跑!”
後面有兩個倖免於難的窮追不捨,唐子豪踏著風,拖著一條殘廢的手,竟然從呼吸的縫隙尋到久違的熟悉感。
月黑風高夜,殺人逃命時。
城南新區開發後,一些老舊的街道徹底成為了歷史,四通八達的巷子格局也基本殘留了下來。
呂易人高腿長,跟在唐子豪後面,喘著牛氣的同時不時回望後頭,密切關注動靜。
“別看,跟著我跑就是。這地兒我熟。”
呂易的喉嚨要扯成了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