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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豪夾起一個Q彈的糰子。
“呂易,嘗一個?”
“我不吃甜的……”
唐子豪直接把糰子塞到了他嘴裡,怕它掉不下去,又用抓馬桶刷的方式狠狠捅了兩下。
唐子豪:“哈,你這廝,我還治不了你!叫你吃就吃,別給老子吐。”
“你這是逼良為娼……”
“您老人家看好了,我是在孝敬您好吧?老薑,給我拿瓶水。”
“哦。”
姜思遠閉著眼睛遞了一支藿香正氣水給他。
……
就這樣,呂易被逼著悶了一口藿香正氣水加持的糯米糍團。
做完這一切,唐子豪心滿意足地拍拍手,支呼姜思遠拖著他的一箱子弱智的畫稿出門了。
宿管阿姨坐在寢室門口的爛皮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掏著耳朵,掏完又把耳屎彈了彈。
這一彈剛好落在即將被處刑的一堆畫稿上。
唐子豪避無可避地嬉笑道:“張阿姨,這個?”
張阿姨停下手上的動作,默默地把掏耳藏在身後,欲蓋彌彰道:“哦,小唐,是你啊。”
“是我。”
“B2的小伙子可真是一表人才。”
“哪裡哪裡……”
這個所謂的張阿姨,是個中年版的花痴,最好這個年紀的小鮮肉。這棟樓里,但凡是平時進出對她說過好打過招呼的,她都過目不忘。
最奇妙的是:她口味多元且具兼併性。就連藍巧巧那廝,平時賣弄一口不男不女的方言稱聲好,她也要回句:“誒,帥小伙,你吃沒吃?”
唐子豪立馬想到了藍巧巧那跟海豹似的脖子,真不知道這種“心寬體胖”的人,到底帥在哪。
張阿姨理了理衣服。
“小唐啊,這麼多,是畫呢?畫得還挺好。”
“小時候的太粗劣,現在留著礙眼,不如賣了。阿姨你看我抬上抬下辛苦,可得好生接著。別想著敲詐我幾個子兒。”
唐子豪說這話的時候皮笑肉不笑,姜思遠自覺朝後面退了退。
唐子豪英明半世,卻老是在跟錢過不去。他那性子不允許自己在這方面吃虧。
這時候的天漸涼,不過正午艷陽高照的時候還是有幾分溫度的。張阿姨了解這小子的脾性,賞了他一根巧克力冰棍,又摸出十幾塊零錢,打發他走了。
姜思遠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無法自拔,又忍不住想:這些廢紙賣十幾塊,張阿姨她確定能賺回來本?
唐子豪也心知肚明,想起剛才一本正經掏耳屎的張阿姨,差點沒把冰棍吐出來,就暫且當做自己是在出賣色相罷了。
法語素來有C外的“皇太子專業”之稱,校長是法語科班出身,所以歷年來,法語系的學習也是抓得特別緊。
在法語系,你不僅能享受到天天早課的待遇,還能在除周一以外的夜裡橫穿在各大教學樓的空擋里,順便瞥一眼天上的星星。
魔鬼星期二的課可以一直上到晚上十點,怎一個苦逼了得。
好在唐子豪早就練就了一身“以不變應萬變”的絕世本領。
七點鐘上課,他六點五十起床,五分鐘洗漱,然後蹬著飛毛腿越過一千多級石梯去教學樓。
秉承著“不求甚解”的原則,唐子豪的上課狀態從來都是被作為“標杆”來對齊的。只要誰有了他的影子,那就是不學無術。
胡老師擁有感人的髮際線,唐子豪通常是隨手一個紙飛機,便穩穩噹噹地撞在他的光禿禿的頭上,引起一陣周遭人士好笑又不好笑只好憋著笑的騷動。
除此之外,他挑選同桌的眼力也是上上等。
他自己是扶不起的阿貓阿狗,就要帶著別人一起下水。
他第一次來教室坐他旁邊的康潔,就是他觀察了好久的——傳說中“壯志未酬”的學霸。
傳說中她高考生病失利,考下來比平時少了七八十分。她性子孤僻,大概學霸都不怎麼會和別人相處。
於是唐子豪找准了時機和他簽訂了一份協議。
美名其曰“關於康潔與唐子豪專業課同桌的決定”,其實就是他為了給自己抄作業找方便編的不要二五的合同。
協議是他摁著康潔的手簽的,後者性子原因,又沒多說什麼,只好硬著頭皮接受了。
末了,唐子豪這樣問道:
“誒,康同學,你高考到底怎麼回事兒?怎麼會少那麼多分?”
其實也是在變相地問:“你平時考試會不會也出岔子?”
康潔紅著臉望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走了。
有時上法語綜合課的時候,唐子豪會用面前的桌上型電腦做掩護,讓鄧智和康潔在兩邊把風,自己則埋頭苦幹。
“埋頭苦幹”就是埋頭看手機里的男男女女……干。
鄧智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不時會瞥兩眼,康潔卻是一萬個不想瞧他,自從那一次不小心看到手機裡面兩個赤|條|條的身體。
但是鄧智私下還是會發問:“唐哥,你看那麼多,不怕精|盡而亡?”
唐子豪:“不五感全開根本調動不起我的荷爾蒙,沒有耳機看著沒勁,真是味同嚼蠟,你個小玩意懂什麼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