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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已經準備好臉色,聽了這句話,蹬鼻子上臉起來,滔滔不絕地罵了一通。
奇怪的是,他們的不愉快只維持在口頭,沒有人動手。
呂易低頭瞧了眼唐子豪青筋爆出的拳頭,掏出一張卡扔在了地上。
……
唐子豪:“???你幹什麼?”
呂易不緊不慢道:“卡裡面有兩萬,拿去刷。阿傑,找份正經工作吧,不要給家裡丟臉了。”
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呂易身上。
那位被稱作“阿傑”的領頭羊愣了愣,顫顫巍巍把卡拾了起來。
“不准接!”
。
軍訓期間,必備裝具有一,是一架屁股大的軍綠色小馬扎。
所有人一致對外地覺得:這玩意兒除了花錢占手,跟破銅爛鐵別無二致。
不僅賣相全無,拿到訓練場還不能坐。明確規定:訓練場上不許坐馬扎,只能抱著。
412的人對它更是冷漠到了極致,甚至疲於帶出去扔掉,只隨意擱在寢室一個小角落,礙腳了就踹幾下,權當給它抖灰。
唐子豪順手抓起來的時候沒多考慮這粗製濫造的馬扎有稜角,直接朝來人砸過去了。
金屬稜角嵌到了肉里,那人倒下的時候,唐子豪的手也被帶了一下。
物業的人上一秒剛提著小桶到了門口,被這一幕嚇得快要魂飛魄散:所謂的傑哥額頭被人砸下去一塊,“兇器”上還沾了些模糊的血。
唐子豪的眼神不錯,另外五個果然只是不敢真槍實彈乾的小嘍囉,都在一邊悶著不吭聲。
唐子豪鬼神不驚地把馬扎攤開坐下,老大哥一般對呂易說:“送客。”
☆、粗劣的畫作
唐子豪少時被他那個飛揚跋扈的堂哥用尖竹頭戳過腦門,塌了一塊,不過到底沒死過去。經年日久傷處上留了一個淡淡的印記。
他心裡有數,不至於下死手,也不至於把人打暈了還無動於衷,只是他清楚:這人沒事找事,並不是真暈。
物業的老頭弓腰駝背,在氣勢上就怕了人高馬大的一行人,免不得暗自恐慌。
那個傑哥被人假惺惺攙扶起來,卡沒顧得上拿,一溜煙跑了。
物業的老頭幾下搗鼓總算疏通了,走的時候往桌子上擱了一個東西。
唐子豪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
呂易:“計時器?”
“是向行,那廝咒我死呢,搞個倒計時,不還是沒死成。”
呂易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苟言生死,罔為時代新青年。這樣莽撞,遲早會有大事。”唐子豪痴痴地看了他一眼,後者道:“你的手再這麼握著,可就麻了。”
唐子豪聞言將緊張的手鬆開,手心上有指甲抓過的痕跡。
兩人合力打掃了三個小時,才堪堪把寢室清理乾淨了。
向行,鄧智去騷逛;藍巧巧逃命;姜思遠跟女朋友約會。寢室就只留下唐子豪和呂易相依為命。
唐子豪坐在床上,把被單上的星星圖案戳了個遍,百無聊賴。手機被擱置在一邊,無人問津。
呂易埋頭苦練花體字,發憤圖強要把法語字母寫成花來。
唐子豪自言自語道:“小螞蟻雖不足為患,但藍巧巧那廝早晚會被虐,要是被當庭脫了褲子,那可就有戲看了。他好歹是帶|把|兒的。”
呂易點點頭。
“花錢還命債,我問他錢他還真說,當真不怕我弄死他的。沒點門道。”
呂易搖搖頭。
“誒,兄弟,你守身如玉也罷了,別守口如瓶好麼?不要提醒我成語用錯,我需要你開開金口。”
呂易不慌不忙道:“阿傑是我表弟。”
唐子豪虛著眼睛道:“明白,你是要維護內人呢?”
“子豪,他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唐子豪滿臉寫著“洗耳恭聽”。
這個人稱傑哥實名為劉傑,是呂易表弟。
活不過十八載,戶口本上還是個未成年,然而命運卻是多舛。
他有一個弟弟,是他一手拉扯大的。
父母分居多年,但夫妻名分一直掛著。暴躁夫人耙耳朵的人設在這家完全反了,劉傑五歲起就被他父親摁跪在地上,扯著母親的頭髮扔鐵鏈球一樣折磨他母親,還要求他“觀賞”。
後來,父親美名其曰出去工作,實則是給別人當看門狗混日子——哦,這是戲謔的說法,官方說法是保安。
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工地保安。
據說他當了保安,那裡就沒太平過。
奈何他的小情婦是工地上有名的大姐大,所以沒人來招惹他。
小情婦離了婚就死心塌地跟著他,以為自己撿了個寶。
去年春節他父親回家,還特意把這位引薦給了眾親朋好友。
他母親沒有回來,她過年都不會回家。因為劉傑他的死老爹會趁機壓榨他的血汗錢,還會發酒瘋打他。
劉傑拖著弟弟上了初中,便一個人出來打江山。全身上下只有嘴皮子硬,老闆拖欠工資、賴帳他也不敢動手,兜兜轉轉換了n個地方,日子總是緊巴巴的。
母親原本知情達意,但近年來也被折騰得面目全非,隔三差五電話里催他結婚,劉傑數不清多少次中途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