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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被牽著鼻子似的穿行在幾米寬的巷子中,他真真是尋不到一點輕鬆的氣氛。
一位大叔用排布著圓孔的瓢呈著水調的粉,一隻粗糙且黑的手一下下拍打在上面,粉就從孔里流出來,變成條狀流到熱水鍋里。
他一邊拍一邊喝道:“酸辣粉嘞,有位置嘞,裡面請誒!”
C市的人愛吃辣,性格也潑辣,招個客要吼起來,像干架。
連著幾家都是賣酸辣粉的,接連不斷地把手拍成了鑼鼓,一嗓子成了喇叭。
唐子豪懷疑他把手上的泥都一併拍實在了粉上。
柳依依身上有子兒,但是橫豎揮霍不出去。唐子豪對商品有種天然的抵抗力,他這種人,購買力和購買慾都無限接近零。
逛到了古鎮的盡頭,柳依依實在沒轍,要了碗冷鍋串串,硬塞給他了。
古鎮裡的巷子四通八達,回來的時候走的是另外一條。
唐子豪駐足在了一家小店門口,直愣愣地望著擺著的幾十百八個夜光豬。
一個七八歲的小娃娃用手托著臉道:“大哥哥,十塊錢兩個。”
“我買一個就行了。”
小娃娃嘴還挺溜:“爸爸說了,好事成雙,大哥哥買兩個吧。”
柳依依不好搭話,他知道這人待錢如命。
她道:“我買吧,小弟弟,要兩個。”
“你走開。”唐子豪沉聲道:“給我,兩個。”
柳依依的身形晃了兩下。
那個小娃娃舉著兩隻嫩手把兩隻夜光豬遞給了唐子豪,把後者遞過來的皺巴巴的錢揣到了兜里。
回去的路上,柳依依沒有再拉著唐子豪,後者也沒有真的被人|流沖走。
因為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吃飯,他們一路走回了學校。
所謂合適,就是實惠+美味,奈何唐子豪這種肥宅根本與外面的食物無緣。沒點過外賣,也不曉得外面的東西什麼味道。
相比之下,他還是更樂意在寢室吃火鍋底料炒飯。
柳依依在食堂給他買了一個精緻的小蛋糕,唐子豪什麼都沒說就接過去了。
她惦記著他的兩隻夜光豬,認為他會出於某種原因給她一個,可是並沒有。
唐子豪一隻手藏在兜里,把那兩隻豬護得死死的。
到了寢室,他總算鬆了口氣,死裡逃生地倒了口氣。
向行給他準備了見面禮——藍巧巧。
那廝被膠帶粘了嘴,後又被一掌推出,沖唐子豪而來。
後者鎮定自若地把蛋糕對準了他的臉,一下拍了過去。
呂易把眼神從書上移開的時候,恰好看到藍巧巧的臉上炸開了一朵奶油花。
唐子豪飛地一腳把向行蹬在了牆上,一隻手格著他的脖子,膝蓋抵著他的下|體。
唐子豪:“老子要你斷子絕孫。”
向行剛想開口求饒,立即感受到了傳說中的十級陣痛,爹呀娘的不知所云起來。
藍巧巧撕了膠帶,把臉上的蛋糕用手抹了,心滿意足地舔了舔。
“諸位大爺,周末不出去浪?”
鄧智:“唐哥,出事了你知道嗎?”
“哦?什麼事?對了,姜思遠呢?”
“就是他。”
“他又跟誰結梁子了?別又是那不要臉的女人來找他。”
呂易:“是阿傑。”
“劉傑?”
“阿傑用思遠的手機打電話來說人在他那,讓我們送錢過去。”
呂易神色泰然,好像絲毫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緊急。
“那半吊子玩意兒?這算綁架?不給他還能撕票麼?你沒跟他說我們都是學生,財力尚淺麼?”
眾人不吭聲。
“所以你們在寢室嗨了這麼久,就等著我回來收拾爛攤子麼?”
鄧智:“你是老大。”
“老大?你們給我保護費了?還是給我燒香了?走了一腳爛泥,誰來給我舔舔?你們是把老大當什麼了?”
向行在地上把身體擺成了一條蟲。
他道:“老大,行行好,我們沒有那麼多錢。”
“巧了,我也沒有。說吧,他要多少?”
呂易神了兩根手指道:“兩萬。”
唐子豪:“……橫豎這幾斤肉,不知道人肉怎麼賣的,不如你們把我賣了好了。”
唐子豪說完,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他終於捨得把捂熱了的兩隻夜光豬拿出來,塞到了枕頭底下。
☆、姜思遠出事了
“老大……”鄧智蚊子一樣在他耳邊嗡嗡。
“別那樣叫我,我窩得心慌。姓向的,起來了。餵。”
他一個拖板鞋甩到了向行肚子上。
“能確定嗎?姜思遠那小子真被綁了?”
“千真萬確,有照片的。電話打不通了?”
“照片給我,他有沒有說在什麼地方?你能定位到他的手機嗎?姓向的,你快點給老子爬起來!去你媽的!”
呂易看著唐子豪,不置一詞。
“呂易,你他媽的也沒有錢嗎?也在等我?”
呂易像塊木頭。
“臥槽,你們是串通好了是吧。”唐子豪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