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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壓在喉嚨深處,是專門說給呂易聽的。
呂易卻也不矜持了,就著這個足以把人禁錮的姿勢,一股腦地把腦袋壓了下去。
唐子豪先是看著黑壓壓的一個頭朝自己的臉壓過來,隨即,呂易的嘴唇就貼到了他。
唐子豪:“……”
呂易蜻蜓點水一下,唐子豪愣得跟個被人當場捉|奸的似的,一動不動。
本以為呂易只是淺嘗輒止,唐子豪吞了口水,試圖把逐漸浮出頭來的興奮和沖|動給壓制回去。
可是血氣方剛的呂易做不出這種半途而廢的事。
他嘗到了甜頭,舌尖在嘴唇上潤了一下,心滿意足地笑笑,當即又貼了上去。
唐子豪瞬間連呼吸都極其收斂起來,他沒有什麼經驗,不知道該做何處理,更不願叫停,只得把身子僵成了一塊鐵板。
呂易的手輕輕撫上了這塊鐵板,把他的下巴捏在指間,溫柔道:“嘴張開。”
唐子豪:“……”
“張開嘴。”
“……”
呂易見他總畏畏縮縮的,說了他也不動,就自覺把他的唇瓣挑開,給了他一個纏|綿的吻。
薄荷味在唐子豪嘴裡散開。
他從來沒有感覺自己的荷爾蒙這麼充盈過。
他輕拍呂易的後背:“睡覺吧。”
第二天,唐子豪一腳把呂易蹬下了床,他意外地醒得這麼早,那幾個還是跟死豬似的。
呂易委屈地從地上爬起來,趴在了他的床上。
“唐子豪……”
“幹嘛?吃奶呀?你要上課了,快去快去,讓我睡覺。”
唐子豪憋了一晚上,床太小,容不得他幹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呂易摟著他睡了一夜,又在耳邊喃喃些什麼前世今生因緣糾葛,他就在天快擦亮的時候才眯了幾眼。
呂易有些撒嬌:“不,不要,我不去。”
唐子豪:“……老子一腳踹死你。”
“真的嗎?”呂易捏起他的手指端詳道:“你不敢吧。”
唐子豪頓時有些牙疼——呂易這麼高冷的人,是怎麼因為一個吻,就變得跟個小媳婦似的。
呂易在做最後的掙扎:“那你親我一下。”
“……不親,牙都沒刷,親什麼親。”
“可你昨晚也沒刷牙,親一下怎麼了?”
“……”唐子豪拿他沒辦法,低頭在他的額頭上觸了一下。
呂易像得到了莫大的慰藉,屁顛屁顛額地洗漱去了。
唐子豪這才敢鬆了一口氣,心說:再不走,我可不保證自己干不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
年輕人的試錯成本低,呂易也是在被穆勒優搭肩勾背這幾天,才深刻領悟到“先下手為強”的要義所在。
另一方面,他對唐子豪的感情淺淺濃濃之間轉換,眼下還沒到最要緊的地步,他本想的是“不成就一了百了,能成就一身輕鬆”。
他沒有談過戀愛,卻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若是對方不願意,他正好可以藉機把心頭所剩無幾的念想給徹底抹殺掉了。
巧的就是唐子豪非但沒有拒絕他,還有繼續深入的想法。
呂易出門的時候心情其實是有點複雜的,愧疚感不打一處來,倒不是因為他未經允許占了人家便宜,而是這次行為還有一個重要動力——消遣。
他被自己都嚇了一跳。
呂易發育天生慢半拍,青春期碰上了唐子豪,長了幾歲,心裡和身體的變化都會很明顯。
他也是後來才領悟到——唐子豪不是忘了他,而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軍訓那出一發不可收拾的鬧劇,到底說來,只是因為唐子豪閒得無事找消遣,而他居然以為自己是根蔥。
年輕人熱衷於以牙還牙,所以他也自然而然地把這種手段嫁接到自己身上,算是重施唐子豪的故技。
所以昨天這一手,是出於真心實意,還是報復,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C外難得天晴,天空比電子畫板上噴桶噴出的藍色背景更鮮明,葉間落下的細碎流光向是從仙界來。
多好啊,轉眼他已經按捺不住地在心裡痴笑一個上午了。
可是面對別人,他還是重新把嚴肅得刻板的臉擺出來,用神聖不可侵犯的面目示人,不動聲色地把小激動給藏起來。
真情也好,刻薄也罷,此刻只屬於一個人,以後也只能屬於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臨時有事,所以沒有更,唉,今天也補不上了,只能按正常進度來。
生活你要善待我
☆、滑板
一個月後,呂易一如既往早出晚歸,他那本半指厚的辭典角被經久的翻閱磨得溜圓,此人泰然地追求聖賢之道,與外界隔了一道生冷冷的屏障。
唐子豪一開始還會去培英樓盯他,有兩次看得入神竟在門口睡著了。
那個吻仿佛已經過了期,新鮮感難以為繼,呂易也是偶爾會和他打個照面,扭扭捏捏嗆他兩下,之後便一點多餘的反應也沒有了。
只是讀書,死讀書。
而這一邊被唐子豪當掃帚使得哥們向行驚奇地發現——唐哥不知何時已經步入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