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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他想:呂易根本就是在耍他。也對,他這種書都翻不過來,恨不得一手三用的人,怎麼會有心經營這些無用又荒謬的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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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外的情侶被公認為“四大高危產物”之一,目前正處於滅絕的邊緣。
雲苑2捨得益於獨特的男女寢分布,異性間交往時間頗多,樓下偶有情侶接送打啵的,都比較得體,不太扎眼。
平時也有兄弟姐妹之間互相勾肩搭背進來的,只要不明說,外人也看不出個三七二十一。
有時候一樓之隔,能改變的事情太多。縱然是比鄰而居,隔壁的3舍儼然是另一副光景。
據說宿管每天在寢室門口放了一定數量的免費玫瑰花,少說五六支,當時都是很洋氣的貨色。
這些花各司其職,肩負著求愛求婚使者的革命重任。但也不知是玫瑰花欠奉還是學校剋扣宿管工資,今年一始,這種潛在的制度便土崩瓦解了。
宿管不僅不會出錢買花,還在寢室樓外面立了塊明晃晃的牌子,如是寫:掃|黃重地。
這種字跡吸引眼球的同時也叫人直倒胃口,新時代青年你商我量對其進行了一番改進——將字號縮小到三分之一,還粘貼了新鮮出爐的表情包。
於是有了這學期,風裡雨里寢室門口等你的那塊吸睛的殺馬特告示牌。
唐子豪也是最近才發現的,說也奇怪,他那雙好事的眼鏡只盯著自己的三分地,竟然也有點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意味。
不過他只是心裡明白,嘴上卻不直說,事不關己,該掛起還是得掛起。
向行卻像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把他不宣於口的一個勁拋了出來。
他兩隻手臂在唐子豪渙散的眼前撲閃了幾下:“唐哥,你想什麼呢?”
“滾你丫的,關你球事。”
向行自顧自道:“別看了,你不會想知道真相的。雲3真他媽太非主流了,裡面住的都不是人。”向行轉了一圈眼珠子,琢磨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說是畜生差不多。”
被這樣一吊,唐子豪本來無甚也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怎麼回事?掃什麼黃?”
向行發現唐子豪這一個月下來,脾氣收斂很多,爭鋒相對的頻率很小,於是壯著膽子道:“這個數。”
他伸出了五個手指。
唐子豪錢串子一個,抄起一根被隨意丟棄在草叢裡的樹枝,把他的想法打了個支離破碎。
唐子豪:“老子不是你老子,找我要什麼嫖|資?”
不過片刻之後,向行見到女生那唯唯諾諾畢恭畢敬的哈巴狗模樣便在他腦子裡清晰起來,笑說:“不過你要是真敢嫖,我說不定會贊助你。不過,弱雞,這輩子就算了吧。”
向行像是被藍巧巧附身一般,光天化日之下搔首弄姿:“唐哥——”
他把手在自己臀上摸了一把:“我好不好看?”
唐子豪樹枝準備就緒,打算把他捅得個大小便失禁。
“藍巧巧這廝,你跟他交|配過了,這麼把這個病症傳給了你?”
向行咳嗽幾聲,立刻正了顏色。
“唐哥,看不出來,你還老不正經。實話跟你說吧。”他把嘴貼到了唐子豪耳邊,“雲3男同胞們內部自發搞|基,皇室血脈堪憂,這才下了這道聖旨,說是掃黃來著。”
唐子豪:“……”
向行來了興致,繼續說道:“男生不就那樣嗎?自己沒個收拾,在外頭也沒個什麼形象。他們自己那樣就算了吧,還拉著宿管跟他們一起遭罪。”
唐子豪遠遠地瞅了瞅宿管黑得跟鍋底一樣的臉,心道:還真是挺憋屈。
向行:“要是撿破爛的去翻他們樓下的垃圾桶,會有很奇妙的收穫。不過不是百十個塑料瓶子爛紙殼,有的只是用的沒用過的過期的沒過期的安|全|套。”
唐子豪:“……”
“也是很讓人無語了。唐哥,”他拍了拍唐子豪的肩,“時代在改變,與時俱進,一直是我不屑追求的夢想。可是他們的腳丫子翻得太快,老夫實在是……唉,老了老了。”
唐子豪心裡兩個小惡魔在鬥爭。
一個惡魔說:“快告訴他,其實我也是基|佬。”
另一個惡魔說:“我贊成!!!”
畢竟要同窗四年,緘默不言只會徒勞消耗互相的信任,倒不如一刀見血地告訴他這個事實。
可是一句話快要呼之欲出,唐子豪卻又和著口水咽下去了——一想起呂易那賤|貨,他就蛋疼。
什麼同不同的,自己根本就是個無性戀,生無可戀!
向行見他臉上的晴空之色一閃而過,菜色便占領了整張臉。
他幾乎是驚懼地丟掉了手裡的棍子,嫌惡一般地把手在向行身上乾淨點的布料上擦了幾下,狠狠道:“這他媽什麼玩意兒?”
向行不朝他發作,自己把棍子撿了起來。
只見那光滑有點虛假的樹皮上用簪花小楷寫了兩行秀麗的字:雲3336一哥們誠招對象,要求性別男,愛好女,身高180+,溫柔能幹,必要時猛一點,聯繫電話……
向行飛也似的扔掉了,並且一口氣扯著唐子豪的衣服飛奔了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