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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好了再說。”李肖然牙冠緊繃,他太了解周鋮了,就像他能猜得出在銬上手銬的一瞬間周鋮想的是什麼一樣。
偏頭看著渾身炸了毛的黑貓警長,周鋮突然覺得這輩子值了。
“你看,你連走路都不方便了,還怎麼抓賊?”他晃了晃烤著兩人的手銬。
李肖然的心意他明白,周鋮並不覺得委屈,但他卻不想讓李肖然跟著他一起遭這份罪。
“那是因為你笨。”李肖然對上了他的視線,手腕交錯,十指緊扣,扣緊了他的手——
“你看,這樣不就行了嗎?”
第71章 暖手
【不要問警官好不好吃】
這一夜過得很漫長。
大量的資料還有口供。
沒有人去追問李肖然具體的情況,卻默契地放棄了睡眠,點燈熬油地加班,一遍一遍地勘察現場整理證據。
孫賢想把周鋮的案件的證據交給李肖然,卻被他拒絕了。
“周鋮的案件你和曾郁一起負責。”
“那您?”
李肖然笑了笑,揉了揉太陽穴,“我的職責是二十四小時之內抓到古嶸。”
只有抓到古嶸周鋮才能徹底擺脫嫌疑,李肖然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了這一點。
他相信周鋮的清白不需要他來還,他更不想因為他們的關係讓周鋮的清白上打了一個折扣。
所以哪怕林厲給了他二十四小時,他也不會去觸碰周鋮案件中的一點證據的。
他要用這寶貴的二十四個小時抓住整個系列案件的罪魁禍首。
直到夜色將褪,李肖然才倒在簡易的摺疊床上睡了過去。
周鋮躺在緊挨著他的行軍床,聽著李肖然沾枕頭就響起來的小呼嚕。
果然是太累了……
周鋮側過身子看著他,還是自己拖累了他。如果小心一點,警惕一點,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
卻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你逃不掉的。
他也是剛才才知道古嶸的真實身份。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間,一種巨大的茫然感湧上了心頭。
就仿佛像十幾年的努力都灰飛煙滅了。
時間定格在了大學的那一年。
那一年,他沒有辦法相信任何人,每分每秒都在竭盡全力地逃脫著宋崢布置下的無形大網。
周鋮想到了一個詞——“折磨。”
古嶸的出現就像是已經死去的榮崢站在他的面前,露出一個笑容。
“你看,你還是逃不掉的。”
周鋮的心頭此刻是烏雲密布,重重地壓得他喘不過來氣。
“周……”
周鋮回了神,發現李肖然其實並沒有醒來,只喃喃地說著夢話。
不對。
周鋮甩了甩腦袋,不對不對,怎麼會是同樣的呢?
那一年,他只能一個人獨自逃離。
可現在,卻還有一個人陪著他,陪著他勇往直前。
李肖然這三個字就像是密碼,解開了那道粗製濫造的鎖頭。
周鋮這才發現,他要是再往前走,恐怕就是萬丈深淵了。
回憶起他剛剛的想法,周鋮倒吸了一口冷氣,剛剛竟然想過要尋求解脫,不能連累他在乎的人。
再一低頭,左手手腕上竟然殘留了他不知何時烙上的指甲印。
有深有淺,有一處竟然破了皮見了紅。
周鋮出了一身冷汗,沒有再思考下去,他意識到自己的情況不太對勁。
他怕胡思亂想下去,反而中了古嶸的圈套。
辦公室不比臥室,冬夜太長,也太冷。
兩個人就這麼並排躺著,手銬銬住的地方,沒有被子遮風擋寒。
周鋮用自己的手將李肖然冰冷的手背包裹起來。
漸漸地,李肖然舒展了四肢,條件反射地向周鋮那邊湊了過去。
這一夜,所有人的心事都是沉甸甸的。
李肖然卻意外地休息得很好。
睜開眼睛就對上了周鋮的眼睛,李肖然拖著微啞的嗓音,“醒了多久了?”
周鋮搖搖頭,嚴格意義上來說他根本沒有睡。
而此時遠處傳來了孫賢的聲音。
周鋮將手鬆了,外面刺骨的寒氣讓李肖然一瞬間凍得有點懵,剛剛不是很暖和嗎?
伸手碰了碰,感受到那比寒風還要冰冷的手背。李肖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頭兒!吃早餐。”
洗漱完的李肖然接過孫賢買來的早餐,咬了一口便皺了皺眉頭。
“不好吃,你吃。”
他將“不好吃“的煎餅果子遞給了周鋮。
周鋮接過來的瞬間,滾燙的紙袋讓他手上的血液仿佛活了過來。就著黑貓警長牙印的位置咬了一口,這下就連胃也都暖了起來。
孫賢:“……”
他默默地將還有一份早餐的話吞了下去。
他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充當電燈泡。
第72章 分析
【不能催影帝去睡覺】
“頭兒,通緝令發布下去了。”
“嗯……”李肖然正對著白板思考問題。
現在最關鍵的是要推測出古嶸下一步會去哪裡。
如果是一般的犯人或許難以推測,但是古嶸的行為的中儀式感太過強烈。
而且他為什麼要冒著襲警的風險暴露自己?
如果沒有蘇漾的發現,或許他們至今也不會將古嶸和多年前的榮崢聯繫在一起。
而從古嶸的角度上來說,整個案子所有線索都集中在杜若身上,杜若一死他就把自己洗得一乾二淨了。
哪怕警方懷疑有第二個犯人,甚至是懷疑到他身上,也並沒有足夠的證據指控他,更遑論是定罪。
杜若若是一死,整個案子唯一需要上法庭的就只有周鋮了。
李肖然眉頭打了一個死結,究竟是什麼吸引著古嶸不惜暴露自己也要離開?
“榮崢……”周鋮跟他肩並肩捏了捏李肖然的手心,嘆了一口氣,“如果我沒有記錯,明天是榮崢去世的日期。”
“明天?”李肖然神色一凜,轉頭看向孫賢,“榮崢的死亡時間是幾點。”
孫賢停下了手頭證據的整理,馬上進入了資料庫,“榮崢…監獄……”
“有了,是凌晨三時五十二分。”
“我現在有一個想法,你們聽聽覺得哪個可能性更大。”李肖然轉了一下馬克筆,“他離開有兩個可能性,一個是去祭拜榮崢,時間也能對得上,但……祭拜榮崢其實沒有並必要冒這樣的風險。”
孫賢和周鋮也都覺得確實有些莫名了。
“第二個呢則是他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這個理由現在是未知的。但和榮崢聯繫起來,我跟傾向於的猜測是,在祭拜榮崢之前他有一件必須完成的事情。”
“我贊成第二種推測。”
“我也是。”話音剛落,周鋮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