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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突然放棄了?”李肖然覺得這話說得他自己都不信。
周鋮也收拾好東西站在了門口。
甫一抬頭,李肖然像是被釘在了原地,臉上滿是愕然。
“怎麼不走?要我背你嗎?”周鋮以為李肖然是在撒嬌,忍不住逗逗他。
“別看。”李肖然猛地起身上前一步捂住了周鋮眼睛,撥通了電話,“孫賢,事件升級了,通知所有潛伏的人員高度戒備。”
周鋮看不見,他只能上前摟著李肖然的背,一下一下讓他放鬆,“不怕,不怕,我在這裡。”
“周鋮……”李肖然喃喃道,他的下巴抵在周鋮的肩頭,眼睛倒映著遠處的紅,“我們可能遇上了一個變態。”
李肖然試圖用周鋮懷抱驅散脊背陣陣發涼的感覺,他第一次覺得小孩子的塗鴉讓人噁心。
在走廊盡頭的白牆上,超出了監視器的範圍。被人用地下通道里塗鴉的方式,畫了一個火紅的——“1”。
第55章 職責
【不要學影帝安慰技巧】
等取證的人過來了,李肖然才肯鬆開周鋮的眼睛。
此刻周鋮坐在李肖然的旁邊,只覺得全身都在起雞皮疙瘩。
他們倆盤腿坐在地上,肩並肩看著對面被黃線圍起來的牆壁。
火紅的“1”在雪白的牆壁映襯下刺痛著他們的眼,仿佛在嘲笑他們的無能。
“你猜……這個人知不知道我們裝了監控?”李肖然喃喃道,他從來不相信巧合,“但這個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周鋮……”李肖然突然懷疑起來,“我是不是不應該來?”他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私事疏忽了公事。
其實只是一次變相的倒計時,沒有命案也沒有人受傷,但李肖然卻突然感覺到了邪惡的感覺。他覺得這個人很瘋狂,瘋狂地在嘲弄他們。
“小然。”周鋮按住他的肩,“是誰收到倒計時明信片的?”
李肖然抿了抿唇。
“是我不是你,如果有個萬一也是我害了他們。”周鋮認真地看著他,“那你的職責是什麼?”
李肖然腦子裡很亂,他突然感受到了失控感。
“你這次的職責不是抓住犯人,你的職責是保護我。”
“可是……”
“為什麼明知道危險,劇組還是堅持拍攝?資本家有資本家的考慮,這些都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林局把你派過來時說了什麼?”周鋮用手指點了點他的肩頭,“你的職責是——”
周鋮起身,李肖然仰頭茫然地看著他,周鋮突然彎腰抱住他把他一把拉了起來。
撞進周鋮懷裡的李肖然聽見他說,“貼身保護我,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時。”
“李肖然,如果這個人真的犯案,那也不是你能阻止的。”
周鋮趁著沒人注意他們的時候,頭微微一偏,吻上了他的耳朵,“你要忙著抓壞人,那我就貼身你,記得把我揣口袋裡。”
“去吧,你可是黑貓警長呢。”周鋮把他輕輕一推推向了圍著牆壁做調查的的警察之中。
李肖然嘴角輕輕翹了起來,重新打起來精神,他要是氣餒了反而趁了那個人的意。
他讓孫賢把樣本帶回去做檢測。
之後再次約談了電影的導演胡遇。
“我不管你用什麼樣的方式,但是你有責任提醒劇組所有的人注意人身安全。”
胡遇看著李肖然遞給他的牆壁照片陷入了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安排人手將劇組都戒嚴後,李肖然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背後靠在周鋮的身上,他的手指悄悄地爬上了周鋮的手掌,“周鋮……”
胡遇用了一個笨辦法,拍戲的時候沒有戲份的都要到場學習。然後又跟他們說有個綜藝節目想從他們這裡找人,到了晚上每個人都要等在自己的房間,綜藝會隨便抽取人作為參賽選手。為了不干擾拍攝,晚上不要讓別人進出你的房間,
周鋮沒有說話,只是在大衣的掩飾下反手捏住了他的手。
其實周鋮並沒有辦法為他提供太多的專業性意見,可當李肖然閉著眼睛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就會不自覺地陷入了安寧,那些糟糕的情緒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忙碌了一天,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曾郁的一通電話把他從周鋮懷裡挖了出來,“頭兒,之前檢測明信片的鑑定出來了。明信片上數字的質地和顏色與化妝包里的口紅一致。”
“而且化妝包中口紅邊緣有被人用力塗抹過的痕跡,做了對比,口紅之前在紙上寫字的可能性非常高。”
“周鋮,我們去找杜若談談。”李肖然興奮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周鋮捂著臉想,真希望以後他親自己不是因為靈感,而是想睡自己。
快速地洗漱好,李肖然拖著周鋮往杜若的房間走,還沒有走到的時候他們就聽見樓梯間傳出劇烈的爭吵聲。
“不准去。”
周鋮皺了皺眉頭,在李肖然的手心裡寫了一個“古”字。
李肖然驚訝地挑挑眉,這是昨天的那位醫生?
“我就要去!你不明白,我喜歡他!”
這個聲音李肖然也聽出來了——這是杜若的聲音。
剛想推開門裝模作樣地勸個架。
緊接著他們就聽到了一聲高亢的尖叫聲劃破了清晨的靜謐。
第56章 愛人
【不要問他是不是戀人】
聽見響聲,杜若也從樓梯間出來,臉上余怒未消。
古醫生低頭跟在後面,金絲邊的眼鏡反光看不清他的神色。
李肖然冷冷地看了一眼杜若,拉著周鋮的手,“我們去看看。”
杜若氣得差點剝掉自己的假指甲。
李肖然拽著周鋮跑到尖叫的地點,發現一個女人癱軟在房間開門的位置,頓時感到了不妙。
“發生了什麼?”
女人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只是拼命的搖頭用手指著房間裡面。
李肖然率先進了房間,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終於知道尖叫的女人為什麼會如此地失態。
就連出過無數次現場的他此刻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脊背發冷,就連血液也似乎失去了溫度。
李肖然想,最壞的猜測已經發生了。
“周鋮,打120。”
隨後他掏出對講機,“全體戒備,B組守住劇組出口一個人都不能放走,A組取證——”
李肖然看著撲面而來的猩紅——牆壁和地板被血跡塗抹成了一個圈,而圈中一個女人此刻正頭倚靠著牆壁下半身倒在血泊當中。曾經艷麗的五官扭曲而詭異,此時只留下了灰敗,雙目大睜對著房門的方向,喉頭上垂直地扎著一把刀。
就連空氣中的血腥氣味都在昭示著這裡發生了一樁慘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