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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嘉寧又看向了林青榕,林青榕朝她擠了擠眼睛,笑道:“我這要是有文件要讓趙副簽字,肯定也要親自上去拿給他呀。”
其他人噓笑一片,齊嘉寧經過她旁邊時也笑著推了她一把,“知道你是趙副的頭號粉絲啦!”
齊嘉寧來到趙副院長的辦公室門前,見門虛掩著,象徵性地敲了敲就推門走了進去,趙副正對著電腦辦公,這時候看到齊嘉寧走進來,笑眯眯地朝她打招呼道:“小齊。”
儘管這笑臉早已經看過了許多次,可齊嘉寧這時候還是再次遭到了會心一擊,當趙副彎起他那雙略微上挑又晶晶發亮的眼睛時,她的心裡總會迴蕩起林青榕那句最深情的感嘆——那是一雙多麼多情而勾人的桃花眼啊!
“趙副好。”齊嘉寧平靜了一下內心,走到趙副跟前把出差單遞給了他,“薛庭長他們這周四要去縣裡開庭,麻煩趙副簽一下差單。”
“嗯。”趙副把差單接過來,仔細看了一下,利落地在上面寫了同意,又簽下自己的名字,把差單遞迴給了齊嘉寧。
齊嘉寧雙手接過來,“謝謝趙副。”
趙副沒再說話,臉上依然笑眯眯的,朝她點了點頭。
回到庭里,林青榕湊了過來,“今天趙副還是那麼帥嗎?”
“帥,比昨天又帥了點。”
林青榕做出雙手捧心狀,“就知道,我們趙副不愧是市中院的鎮院之寶!”
齊嘉寧好笑,“也沒有這麼誇張吧。”
這時候薛庭長走進來,從後面敲了一下林青榕的腦袋,“好好幹活,上班時間還犯花痴。”
林青榕捂著腦袋說道:“庭長你肯定是嫉妒人家趙副了。”
薛庭長又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我嫉妒那個老光棍幹嘛?當年我們一群人打牌,我們輸的時候他笑得比誰都歡,自己輸了就總是賴帳,也不知道這種傢伙有什麼好讓你們著迷的。”
等薛庭長出去了,林青榕朝齊嘉寧捂著嘴偷笑,“庭長這話聽起來可就太酸了。”
齊嘉寧是去年秋天考進市中院的新人,一來就被分到了刑一庭做書記員,林青榕比她早進來幾年,兩個人年紀相差不大,一來二去就混成了朋友。這林青榕平時就好追個星,追著追著還追到上級領導的頭上去了,刑一庭里人人都知道她是副院長趙悅的超級大迷妹,齊嘉寧平時跟她關係親近,更是少不了常常被迫聽她那些愛的宣言。
雖然林青榕嘴裡的形容是有些誇張,不過這位趙副院長在一票院領導里確實十分出眾,四十四歲的他如今是市中院裡最年輕的一位副院長,趙副為人風趣幽默,平時對待下屬親切溫和,不時喜歡跟人開個玩笑,半點沒有做領導的架子,更令人稱道的還得屬他那不凡的相貌,趙副院長長相帥氣,氣度優雅,個高腿長,一雙桃花眼曖昧勾人,睜眼含情,閉眼風流,真是迷死個人,市中院上到審委委員,下到保潔大媽,到處遍布著傾慕趙副院長的女同志。
齊嘉寧不能免俗,一來到刑一庭就對這位分管刑事的趙副院長充滿了好感。據說這位趙副出身對面刑二庭,期間短暫地去民庭待過幾年,最後又回到了刑庭工作,再後來他一路高升,終於在前年當上了副院長。
升職畢竟不是選美,要當上副院長肯定還是得有兩把刷子的。現在上頭出了規定,院長副院長級別的領導每年也得辦上幾件案子,其他領導通常都是讓下面的法官代為辦案,最後再署上自己的大名。只有這位趙副會親自出山,每件案子都是親力親為,齊嘉寧有幸跟過趙副的案子,記得他的判決書和審理報告寫得相當漂亮,邏輯清晰,說理充分,行文十分流暢,令齊嘉寧對趙副那點出於外表的膚淺欣賞立刻轉變成了發自內心的尊敬與仰慕。
然而有一點齊嘉寧一直很想不明白,這麼優秀的趙副院長,怎麼混到了四十來歲還是沒有結婚呢?
對於這個未解之謎,流傳最廣的是這麼一個版本的答案——
那天中午在食堂吃飯時說起這事,林青榕悄悄在齊嘉寧耳邊告訴她:“聽說當年對面庭里有一位大美女,跟趙副是同屆進來的,兩個人一來二去看對了眼,在我們院裡是公開的一對才子佳人。趙副對那位美女愛得死去活來,可是有一天居然被自己的後輩挖了牆角,那位大美女有了新歡之後毫不留情就把趙副給甩了,趙副當初可是傷心了好久呢。”
“啊。”齊嘉寧驚訝而充滿同情地嘆了一聲。
“後來那位美女調去了高院,挖牆腳的後輩也下海做律師去了,趙副還是忘不了她,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再找過對象。”
齊嘉寧不免唏噓,“好可憐噢。”
“現在去哪還找得到用情這麼深的男人哪。”林青榕搖搖頭,無比心疼地嘆息道,“還那麼帥。”
而有了此種悲情經歷加持的趙副院長,以自己的深情和執著贏得了女同志們更為深切的喜愛。
這個周末齊嘉寧和林青榕約好了一起來喝早茶,兩個人剛坐下來,林青榕立刻拽緊了齊嘉寧的袖子,瞪大了眼睛說道:“趙、趙副!”
“啊?在哪裡?”齊嘉寧順著林青榕閃閃發光的眼睛望過去,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了趙副的身影,他對面還坐著個從沒見過的中年男子——一個相貌居然比他還要出眾的中年男子。
齊嘉寧拍了拍林青榕的肩膀,“哎,回神了。”又問,“坐在趙副對面的那個人是誰?”
林青榕吸了吸口水,終於恢復了正常表情,答道:“那個啊,市檢院的鐘副檢察長,也是個厲害角色。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怎麼辦案了,上回出庭公訴的時候你還沒來呢。”
齊嘉寧又朝那邊瞟了一眼,“他居然比趙副還帥哎,長得跟電影明星似的。”
林青榕不以為然,“那個鐘副總是冷著個臉,看起來就特別嚴厲,感覺說錯一句話都能把人給吃了,哪有我們趙副那麼親切迷人啊,男人的魅力可不光是看臉的!”
“這個類型的其實也不錯啦。對了,他們兩個是好朋友嗎,周末還一起來喝早茶。”
林青榕點點頭,“估計關係挺好的。聽說鍾副是L市人,老婆孩子都在那邊,平時自己孤家寡人的,還不就只能跟趙副這種單身漢混在一起咯。”說著用手捧住了臉,痴迷地看著那邊,“今天運氣真好,出門喝個早茶都能遇見趙副,今天的趙副又更帥了。”
這邊鍾靈喝了口茶,放下杯子說道:“你猜那邊那個小姑娘還要對你犯多久的花痴?”
趙悅笑著反問:“你猜今天回家之後我要跪多久的搓衣板?”
鍾靈冤枉,“我什麼時候讓你跪過搓衣板了?”
“那人家小姑娘這也不叫犯花痴啊。”
“那該叫什麼?”
趙悅臉上笑得更燦爛了,“那是下屬對領導的——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