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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坐在前排副駕駛座上的賈庭長盯著窗外道:“那不是市檢院的車嗎,停在那裡好像是爆胎了?”
趙悅聞言眼睛一睜,朝車窗外看去,只見一輛檢察院的車停在路邊,一隻後輪已經爆胎,鍾靈下了車,正在路邊打電話,書記員鄭抒皺著眉頭站在一邊。
賈庭長讓司機停下車,趙悅下車走了過去,“這是怎麼了,車胎怎麼突然就給爆了。”
鄭抒皺眉道:“估計車胎早就老化了,這麼倒霉的事都給我們遇上,也不知道要修到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鍾靈掛了電話走過來,“已經把這事跟院裡說了,先聯繫修車行吧,換個輪胎應該不會太久。”
賈庭長從車裡探了個頭出來,“你們什麼情況啊,需要幫忙嗎?”
趙悅靈機一動,頓時有了主意,感嘆自己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道:“我對興陽很熟,知道該去哪找修車行,我和鍾靈一起收拾這輛車。鄭抒,你先坐我們的車回去吧,他們會把你送回市檢院。”
每次開庭需要三個審判員,一個書記員,這回再加上一個司機,車裡滿滿當當坐了五個人,如果鄭抒再坐上去,自然是沒有了趙悅的位置。趙悅這麼一提議,一來充滿紳士風度,二來十分熱心助人,三來——最主要的目的,又爭取到了跟鍾靈勾-搭的機會。賈庭長對他讚許不已,鄭抒更是感激涕零,鍾靈也對他微微一笑,“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趙悅撈了個大便宜,順帶還收了一圈褒獎,心滿意足,通體舒暢,笑容謙虛而溫和,“說什麼麻煩,這不都是應該的嗎。”
換車胎花不了太多時間,但好巧不巧,同個型號的輪胎剛好缺貨,調貨最快也要今天晚上才能到,這就意味著一個美妙到不可思議的機會朝著趙悅當頭霹靂而下——他和鍾靈將要在興陽一同度過今晚,明天再一起回到濱南。
之前的強烈預感終究沒有落空,那可是命運的安排,是不容置疑的男人的第六感!趙悅的一腔欣喜在在五臟六腑里遊走激盪,險些要從腦袋頂上冒出一朵花來。他向鍾靈提議:“今天是走不了了,先找地方住下吧。”
鍾靈道:“也好。”
兩人就近找了家便捷酒店,趙悅建議:“兩個人住一個雙人間就好,反正都是男人,也沒有什麼不方便的。”
鍾靈沒有反對,“行,就住雙人間吧。”
因為本來只計劃在興陽住一個晚上,因此兩個人都只帶了非常簡便的行李,開的房間在六樓,正好在朝陽的一面,房間寬敞潔淨,秋日的陽光灑進室內,明亮而溫柔,實在是個十分適合情人間溫存親熱的地方。
趙悅把隨身的行李放到桌上,暫時掃去滿腦子旖旎的幻想,體貼地把選床權留給鍾靈,問:“兩張床,你睡哪一張?”
鍾靈沉默了少頃,道:“我睡眠不太好,睡裡面那張行嗎?”臨窗的那張床更靠近街道,夜晚車流行人的聲音會更大些。
趙悅慡朗地笑笑,“當然可以,別跟我這麼客氣,就算只有一張床,你要睡床上,我也二話不說睡地下。”
趙悅雖然在向未來的愛人大表真心,但鍾靈此刻實在聽不出來,只當他說了個冷笑話,仁至義盡地扯了扯嘴角,“那怎麼好意思。”
兩個人今天都是早起,又因為修車的事折騰了一個中午,一旦安穩下來,都有些犯困。趙悅的眼皮有些沉重,但一想到能和鍾靈共處一室睡覺,腎上腺素又忍不住噗噗地分泌,他看了看表,已經三點多,道:“睡一會吧,醒來剛好到吃飯的時間。”
鍾靈點點頭,“我也有點困了。”十分自然地脫掉外套,把筆挺的西裝制服也脫了下來,鬆了松領帶,又解開襯衫的兩顆扣子,趙悅咽了咽口水——該不會還要再脫吧?
鍾靈還真就繼續把領帶取了下來,一顆顆解開襯衫的紐扣,又把衣擺從褲子裡抽出來,襯衫堪堪掛在身上,衣襟間露出一片細膩光潔的肌膚,蜜色的誘惑從鎖骨一路延伸至小腹,上身要露不露的模樣充滿令人血脈噴張的風情。
鍾靈脫衣服的動作停了下來,轉身打開壁櫥,把脫下的外套和西裝掛了進去,接著繼續把身上的襯衫甚至長褲都一起脫掉,一併掛進了壁櫥里。鍾靈脫得輕鬆自然,像任何一個在同性熟人面前脫衣服的直男一樣,沒有半點扭捏和芥蒂。鍾靈渾身就只剩下一條灰色的平角內褲,邁開長腿走了過來。
趙悅定坐在床上,全身僵硬得像只凍魚,他當然記得鍾靈那一身皮肉的美妙觸感,從胸肌到後背,從手臂到肩膀,全都經歷過他雙手的染指。趙悅禁不住貪婪地盯著鍾靈,可臉上已經紅暈一片,要是再多看幾眼,起反應的可就不光是臉了。他低下頭,儘量自如地也脫去身上的衣服,心中默默嘆氣,凍魚也好,凍魚也好,總好過一不小心就變豺狼虎豹。
趙悅把脫下的衣服也掛進衣櫥里,湊近了衣櫥,趙悅聞到一陣鍾靈衣服上的清淡氣味。因為衣架不夠,趙悅故意將自己的外套掛在了鍾靈的襯衫外面,仿佛是自己伸手將鍾靈抱在了懷裡,他看著兩件疊掛在一起的衣服,帶著些隱秘的甜蜜,微笑著把衣櫥關上。
趙悅拉緊了窗簾,室內一下子暗下來,變成適宜睡眠的亮度。等趙悅坐回自己的床上時,鍾靈已經蓋上被子睡了。“午安。”趙悅在心裡輕聲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一章
趙悅很快睡了過去,做了個不長不短的夢,睜開眼時看到鍾靈也已經醒來,正裸著上身坐在床上發著愣。大概是極少睡這麼長時間的午覺,鍾靈一覺醒來後有些發懵,大腦還沒跟上身體的節奏,看起來有些呆乎乎的。
趙悅眼中的鐘靈一向都冷靜而嚴肅,更不用說在法庭上那副犀利凜然的樣子,哪裡見過他現在這副懵懂傻氣的模樣,趙悅只覺得他可愛萬分,整顆心像一團濕冷緊澀的被子曬過了太陽,一下變得鬆軟而溫暖起來,恨不得上去揉一揉鍾靈的頭,把他攬進懷裡。
趙悅起身走到鍾靈床邊,真的朝他伸出手去,只輕輕呼嚕了一下他睡得有些亂的頭髮,“起來吧,我們出去吃東西。”趁鍾靈還沒回應就收回了手,轉進衛生間裡洗臉。
鍾靈用手在臉上拍了幾下,也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鍾靈能感覺到趙悅喜歡和他親近,雖然他也覺得趙悅的熱情和執著來得有些莫名,似乎還特別喜歡跟他有身體上的觸碰,但他對趙悅本人並不排斥,甚至還有些好感,那些肢體接觸雖然顯得有點太過親昵,但也不算十分令人討厭。因為性格的緣故,除了一些傾慕鍾靈的異性,喜歡接近他的人本就不多,趙悅這副熱情又粘人的樣子倒有點像家裡養的那隻金毛大狗,交往間讓人覺得親切。
更何況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樣親昵地揉頭,鍾靈略一回憶,竟然也已經這麼多年了。
二人穿戴整齊,一起出門走進電梯,趙悅問:“你喜歡吃什麼,火鍋?麵食?西餐?有什麼忌口的,吃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