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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悅畢竟身體底子好,發燒燒不死他,過了兩天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好漢。
自從兩個人在一起之後,趙悅主辦的二審案子基本上都由鍾靈來負責,鍾靈主辦的在刑二庭職責範圍內的一審案子也基本上由趙悅來負責。這天下午開庭審理的是一起搶劫案件,被害人在搶劫的過程中被引起心臟病發作以致身亡,被告人是個居無定所的中年混混,連聘請辯護律師的能力都沒有,因為判決結果有可能是無期徒刑及以上,依照規定必須給被告人指定一個辯護人。
通常在這種情況下,辯護人都是由法律援助中心來統一指派,要麼是派法援中心自己的律師,要麼是從各個律師事務所里抽人,當初趙悅是萬萬沒想到,這個案子的指定辯護人最後竟然會是向琪。
這事趙悅一直沒跟鍾靈說,到了今天下午開庭前,嫌疑人還沒提來,向琪也還沒到庭,鍾靈和鄭抒已經在公訴席上坐好,鍾靈還是穿著那一身筆挺正氣的制服,看得趙悅心裡直痒痒,但是又架不住有點心虛。
他慢悠悠地蹭到了公訴席旁邊,一邊欣賞著鍾靈低頭整理資料的樣子一邊說道:“今天天氣不錯啊。”
鍾靈抬頭看他一眼,對他這句廢話只嗯了一聲。
鍾靈在外人面前仍然嚴肅而一本正經,這副樣子看在趙悅眼裡簡直勾人得不行,但現在顯然不允許他有太綺麗的念頭,他試探地說道:“今天來出庭的有個熟人呢。”
鍾靈皺了皺眉,問:“熟人?要申請迴避?”
“不用不用。”趙悅有些支支吾吾的,“呃,跟我熟,跟你不熟。啊不,現在跟我也不怎麼熟了。”
鍾靈看他這副樣子有點不太對勁,剛想開口又問點什麼,這時候有人從審判庭外走了進來。
趙悅和鍾靈一起看過去,只見向琪正大步往辯護人的座位走去,其間他朝這邊瞥了一眼,然後又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走,向琪並沒有露出一絲意外的神色,顯然是早就知道了三個人今天會在這裡碰面。
鍾靈把目光收回來,瞪了趙悅一眼,“你故意不告訴我的?”
趙悅連忙安撫,“你別生氣,我這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嗎…”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哎,我這不是擔心…”
趙悅話還沒說完,向琪在那邊朝趙悅打了聲招呼:“趙悅,好久不見了。”
趙悅心道一聲要糟,就知道那邊也是個不省事的,他訕笑著對向琪道:“呵呵呵,好久不見。”
雖然剛才向琪那聲招呼是跟趙悅打的,但現在他正站在辯護席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坐在公訴席上的鐘靈,即便他一早就決定了放手,再見到鍾靈時也仍然對他擺不出好臉色,向琪就是想挑釁他,就是想給他添堵,除了心裡的不服氣外,大概也算是天生的氣場不合。
鍾靈立刻也站起身來,以同樣的高度毫不躲閃也毫不客氣地回應向琪的目光,“向律師別來無恙。”
“鍾檢察官也是。”
兩個人周身盤旋著洶湧的氣浪,從兩雙眼睛裡不斷飛出一股股冰凌在半空中碰撞,連趙悅也忍不住避開了一點,以免受到出其不意的誤傷。
審判庭里其他人都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搞不懂今天的公訴人和辯護人怎麼一直在互行注目禮,這時候被告人被押送到庭,賈庭長朝趙悅喊道:“趙悅,在那站著幹嘛呢,回來了。”
開庭後,鍾靈和向琪少不了又是一陣針鋒相對,幸好這個案子案情並不複雜,事實也很清楚,可供他們發揮的地方並不多,向琪提出的辯護意見也只是針對量刑上的從輕判決而已。
閉庭後,向琪把辯護詞交給趙悅,他朝公訴席看了一眼,發現鍾靈正一瞬不瞬地盯著這邊,他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道:“趙悅,我有句話要對你說。”
趙悅正翻著手裡的辯護詞,抬頭問他:“什麼?”
“你過來一點。”向琪拉著趙悅挨近了自己,趙悅還沒反應過來,向琪已經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再見。”
趙悅有點愣,“啊?就這個?”
向琪點點頭,“就這個。”他拍了拍趙悅的肩膀,又朝公訴席看了一眼,見鍾靈正滿臉陰沉地看著他們,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人了。
等向琪一離開,鍾靈也立刻收拾東西走出了審判庭,趙悅攔人都來不及,大庭廣眾的又不好追得太過分,只得看著鍾靈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趙悅知道今天這事是自己做的不地道,不該不告訴鍾靈向琪是這個案子的辯護人。他坦然接受後果,更重要的是要向鍾靈承認錯誤,這天他一下班就飛奔到了鍾靈家,鍾靈前腳剛進門,趙悅後腳就跟了進來。
鍾靈正彎腰換鞋,看起來沒有要主動搭理他的意思,趙悅放柔了聲音,好聲好氣地哄道:“鍾靈,今天這事是我不對,你別生氣了。”
鍾靈沒說話,轉身去開冰箱給呼嚕熱牛奶。
趙悅緊緊跟在他後面,“之前我也沒想到法援中心指派的辯護人是向琪,我怕你會介意,之前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到了後來就把這事給忘了。”
鍾靈抱著雙臂站在微波爐前,“公事公辦,我有什麼好介意的?”
趙悅趕緊賠笑,“怪我怪我,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就別跟我一般見識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鍾靈沒搭理他,趙悅馬上又要開始花言巧語,鍾靈卻在他開口說話之前問道:“他今天跟你說了什麼悄悄話?”
“悄悄話?”趙悅想起今天在和向琪分別時,好像就只有他對自己說的那句再見還勉強能算是一句悄悄話,他誠實道,“他跟我說再見。”
鍾靈顯然有些懷疑,“就這個?”
趙悅立馬重重點頭,十成十的真誠,“就這個!”
鍾靈心裡一陣氣悶,今天又被向琪給耍了,趙悅臉上卻忍不住笑開,他從背後摟住鍾靈,問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鍾靈把牛奶從微波爐里拿出來,用手肘推了推趙悅,“放開,我去給呼嚕倒牛奶。”
趙悅不依不饒,把下巴墊在他肩膀上,再問:“是不是吃醋了?”
鍾靈仍是道:“放開。”
趙悅忽然奪走了鍾靈手裡的牛奶,把它又放回微波爐里,接著一把將鍾靈推到了餐桌邊,把他的上半身按趴在桌面上,自己的下半身則緊緊貼著他的臀部磨蹭,趙悅彎下腰去啃咬他的脖頸,似乎是得不到答案便不會罷休,他又問:“是不是吃醋了?”
鍾靈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低喘著叫他的名字,“趙悅…”
趙悅的手繞到下面去解開鍾靈的皮帶和扣鏈,把他的外褲連同內褲一起拉了下來,在他光裸的臀丘上用力拍打了一下,頓時發出響亮的聲音,他還是重複著那個問題,“是不是吃醋了?”
鍾靈低叫了一聲,已經克制不住愈發高漲的情慾,伸手就要去鬆開制服的領帶和扣子,卻被趙悅制止了,趙悅在他耳邊道:“別脫,就這麼穿著制服做,我早就想這樣干你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