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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靈扶著呼嚕的臉,對著他最親密的夥伴說道:“當初他說,我會不會和他在一起不能太早下結論,語氣真是大得很,我倒要看看這個人到底有什麼能耐。”

    憲法日這天,公檢法司四個部門在市中心的廣場上擺了桌子拉了橫幅,人潮洶湧沒有,鑼鼓喧天沒有,只有大功率音響里的宣傳語音在反覆播放,留守在攤位上的工作人員負責給群眾講解答疑,剩下的人則捧著一疊疊的宣傳單和小冊子,看到行人逮著一個塞一個。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美男子遞過來的東西,無論是普法資料還是婦科廣告,人們總是更樂意接受,因此趙悅和鍾靈手裡的東西都派發得特別快。鍾靈發完了自己的那一堆,想要回到自己的攤位上再拿一些,趙悅趁這時又黏了過來。

    趙悅湊近了鍾靈,看著他那一身筆挺的藏藍色制服,用胳膊輕輕碰了碰他,笑道:“鍾檢察官,我們今天穿的可是情侶裝。”

    鍾靈這才留意到趙悅今天的衣著,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趙悅穿上制服的樣子,趙悅和他身形相仿,結實挺拔,個高腿長,一身純黑色的西裝被他穿得十分瀟灑英氣,襯衫領子下扎著紅色領帶,胸前別著法徽,那一身莊重和正氣甚至讓他在花言巧語時也似乎沒那麼輕佻了。

    鍾靈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看著檢察院攤位上的那幾個女檢察官說道:“如果這就算情侶裝,那你和她們都在穿著情侶裝。”

    趙悅聞言立刻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把衣服脫了下來。這時候已經是十二月初,雖然濱南夏季漫長,這時候還沒完全入冬,但天氣也已經很涼,鍾靈不解,問他:“你脫衣服幹嘛,不冷嗎?”

    趙悅把外套挎在胳膊上,語氣十分溫柔誠懇,“我決不會和別人穿情侶裝,鍾靈,你不要吃醋。”

    鍾靈哪裡想到趙悅竟是冒出這樣一句,他哪裡有吃醋?有什麼必要吃醋?這人真是裝得一手好深情,把腦補當事實,以胡掐為宗旨,為的還不就是占自己便宜。鍾靈一時無比氣悶,開口就道:“我為什麼要吃醋?我巴不得你喜歡她們、圍著她們轉。你不是市中院的院糙嗎,長得這麼好看,張口就是甜言蜜語,喜歡你的人多得數都數不過來吧?別說其他人,就你和你們庭的吳輝,男才女貌,大家公認的一對,你不去陪著她,為什麼非要整天纏著我、總想著占我的便宜?”

    鍾靈說完這一大通話連自己都愣住了,他從沒這麼沉不住氣地大發牢騷過,而且自己說的這都是什麼玩意,本來只是一時情急的反駁,聽起來卻像個小心眼的女人吃了醋後不依不饒的蠻纏。

    趙悅聽完也有些驚訝,隨後實在忍俊不禁,道:“你生氣了。”

    鍾靈立刻否認:“我沒有。”

    “你為什麼生氣?”

    “我沒有生氣。”

    “算我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你沒錯,是我錯了,我就不該跟你說這些。”

    趙悅再也克制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聲音低柔地道:“鍾靈,別跟我鬧彆扭了。”

    對話的走向已經越來越詭異,鍾靈扭開頭,覺得異常尷尬和羞恥,恨不得掀開路邊的井蓋一個撲通跳進去。“你別叫我,我不認識你。”鍾靈側低著頭不再抬起來,簡直是逃走一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冒躁而倉皇,口不擇言且沉不住氣,鍾靈不是這樣的,從來都不是。趙悅厚顏無恥,自己怎麼能也跟著不要臉?趙悅腦子有病,自己怎麼能也跟著吃錯藥?鍾靈心緒起伏,對自己的失常感到訝異而後怕。

    作者有話要說:這回讓趙悅引用了一句侑子小姐的名言~

    ☆、第十九章

    趙悅一臉笑意地回到了法院的攤位上,目睹了整個過程的吳輝問道:“剛才你又把鍾靈怎麼了?”

    趙悅聳了聳肩,語氣無辜,表情卻有些得意,“你不是看到了嗎,大庭廣眾的,我還能把他怎麼了?”

    “那他幹嘛一副頭都抬不起來的樣子?”

    趙悅假裝思考了一會兒,“他是害羞了吧。”

    吳輝不可思議,“他害羞?”

    “這有什麼奇怪的,戀愛中的人都這樣。”趙悅把鍾靈剛才說過的話提煉加工一番,“他剛誇我長得好看,會說甜言蜜語,而且他還吃醋了。”

    吳輝知道趙悅這人向來滿嘴跑火車,根本沒當真,道:“你就編吧。”

    鍾靈一直坐在檢察院的攤位里,再沒出來發傳單,他上回覺得趙悅的眼神像強光燈,把自己照得渾身不自在,現在他覺得趙悅的眼神又進化了一級,簡直變成了X光,不僅能穿透人群,也穿透了自己的表情和外衣,把自己赤-裸裸的上下看了個透徹。

    好在趙悅見好就收,沒再去主動騷擾他。下午收攤的時候吳輝有些著急,一邊呼啦呼啦地收拾東西,一邊催著趙悅加快動作,趙悅不解,問她:“你著什麼急,回去晚點辦公樓還能跑了?”

    吳輝埋頭收拾東西,道:“辦公樓是跑不了,但是回去晚了人就該跑了。”

    “誰要跑了?”

    “今天小熊要去喝喜酒,我送送他,回去晚了該下班了。”

    “他連去喝個喜酒都讓你送?有點不太尊重前輩啊。”

    “是我想要送他。哎,都說了讓你動作快一點,別磨磨蹭蹭的。”

    趙悅真是奇了怪了,“上趕著去給人家當車夫,至於嗎?”

    “至於!你管得著嗎?”

    趙悅突然想起什麼來,問:“你該不會…真的要對小熊下手吧?”

    吳輝手上動作一滯,用眼神瞟了瞟檢察院的攤位,仍用慣常的語氣道:“你先把那邊那位搞定了再去操心別人的事吧。”

    一周勞累結束,趙悅回到家裡跟父母歡聚一堂,吃飯時趙母又在不停旁敲側擊,一心想要多打聽些兒子跟未來兒媳(女婿?)的交往進展,都被趙悅打著哈哈敷衍了過去。直到這天晚上快十點,趙悅的手機一震,收到了一條簡訊。

    趙悅平時對鍾靈簡訊騷擾不斷,聽到鈴聲時心裡一陣激動,以為難得一回收到了回復,不料結果竟是個陌生號碼的來訊。發件人十分客氣,一開頭的稱呼便是禮貌的趙悅——小姐,簡訊全文如下:

    趙悅小姐,我非常理解你對鍾靈的愛慕之心,但不幸的是他已不再是一位單身男士,雖然你給他發了無數曖昧的簡訊,但我絕不會因此責怪你,天哪,可憐的姑娘,你知道的,他是如此富有魅力,總是吸引著不同的女性為他深深著迷,我原諒你,噢,我發誓我會這麼做的。

    趙悅將簡訊從頭至尾看了一遍,在這濃濃的譯製腔中領略到了一個正宮應有的肚量與優越感。在追求真愛的道路上,趙悅一直謹記國父的箴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而太祖曾經有言,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個問題是革命的首要問題。趙悅在看完簡訊後立即作出了判斷——這個發件人將是他革命過程中一個重要的朋友,一個不可或缺的助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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