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鍾靈有些莫名地看了看她,用連自己都不太確定的語氣道:“我儘量吧。”
晚上趙悅收到了吳輝發來的語音消息:“今天我幫你擊退了一個情敵,回來記得請我吃飯。”
嗯?趙悅盯著手機屏幕蹙眉,又有人來覬覦他的男人了?他立即回覆:“誰?在哪?什麼情況?”
吳輝把今天的事大致跟他描述了一遍,趙悅聽完後不由舒心一笑,他在意的重點並非是唐昭受挫自願退出,而是鍾靈最近在用著他的圍巾,並且還向吳輝坦然承認了這一點。
趙悅像是撲通一下扎進了蜜罐里,整個人從頭甜到了腳,他也覺得有些好笑,心想鍾靈該不會是吃起了吳輝的醋吧,傻瓜,敵友不分啊。
北京的冬天乾燥得厲害,趙悅這兩天覺得喉舌發乾,連說話聲音聽著都沒那麼潤耳了,他給自己到了杯水,喝光,然後對薛琳說道:“手機借我打個電話,我的欠費了。”
薛琳正要去洗澡,隨手把手機扔給他,“省著點打啊,長途加漫遊呢。”
等薛琳關上了衛生間的門,趙悅撥通了那個他早就倒背如流的號碼,雖然他已經胸有成竹,可在聽著那陣忙音時他卻還是覺得有些緊張,像是回到了與鍾靈初次握手的時候,一顆心止不住地砰砰亂跳。
鍾靈剛遛完呼嚕回來,他這幾天總有種被人跟蹤的感覺,心裡有些不太舒服,但是仔細想想,這麼多年來跟蹤過他的只有趙悅一個人,而趙悅現在遠在北京,當然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應該只是因為最近自己精神不好,因此才產生了這樣的錯覺吧。
沒錯,鍾靈最近的精神並不好。
他正給呼嚕解下狗鏈,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一看,發現是個陌生號碼的來電,因為最近那種被跟蹤的感覺,他在看到這個來電時禁不住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劃開了屏幕,“餵。”
聽到這朝思暮想的聲音,趙悅的心都快化了,“鍾靈,是我。”
鍾靈呼吸一窒,心跳驟然加快,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把那個名字叫了出口,聲音有些急促,“趙悅。”
那頭的趙悅輕輕笑了笑,“還在生我的氣嗎?”
鍾靈根本沒有生過他的氣,他至多是在生自己的氣,“我…沒有。”
趙悅撒起謊來依然那麼得心應手,“那天…我忍不住又親了你,你雖然沒像上回那樣打我,但是馬上就轉身跑掉了,我以為你又生氣了。”趙悅放柔了聲音,繼續瞎編,“我本來想等你氣消了之後再跟你道歉,但是臨時又被派到北京來培訓,也怪我粗心,竟然把手機留在了家裡,我想你現在火氣也該消得差不多了,所以借了同事的手機來給你打個電話,鍾靈,對不起。”
即便是鍾靈這麼理智清醒的人,一旦陷入了情愛里,此時的智商大概也比呼嚕還要低,他竟然就這麼傻乎乎地相信了,可趙悅跟他說對不起,他總不能答一句沒關係吧,他頓了頓,道:“那天的事,就當作沒有發生過吧。”
趙悅帶著笑意問:“當作沒有發生過,是表示你沒有把我的失禮放在心上,讓我不必因此自責嗎?”
那個混蛋,明明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都應該忘掉那些不該發生的事情。”
趙悅話鋒一轉,聲音裡帶了七分愛意三分纏綿,“鍾靈,我想你了,你呢,想我了嗎?”
鍾靈貼著手機的耳朵燙得都發紅了,一陣熱氣從胸腔蒸騰到臉頰,他腦子有些暈乎,問:“你要在北京培訓很久嗎?”
北京天乾物燥,趙悅的聲音比先前多了幾分沙啞,他低低地反問:“你是不是想問我什麼時候會回去?”
鍾靈徹底被蠱惑了,接著他的話問:“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趙悅柔聲哄慰:“放心吧,我回到濱南的時候一定會告訴你的。”
“好。”
兩人間一陣沉默,只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從電話的彼端傳來,鍾靈聽見趙悅的喉嚨吞咽了一下,像是在饑渴許久之後見到食物時的極度垂涎,聽起來誘惑而催情,二人的呼吸聲逐漸變得粗重,最後竟變成了毫不掩飾的彼此呼應的喘息,有什麼即將噴薄,即將爆破,即將一觸即發。
天氣太冷,薛琳只隨便沖了個澡就出來了,他一走出來就吃驚道:“趙悅,你怎麼流鼻血啦?”
這該死的傢伙,這時候出來不是壞人好事嗎!澡也不洗認真點,脖子上都能搓泥了。
趙悅壓下一腔怨氣,對鍾靈道:“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晚安。”
突然間就聽到趙悅說出這通電話的結束語,鍾靈覺得心裡好一陣不痛快,有點虎頭蛇尾,有點意猶未盡,有點遺憾,有點壓抑,但他也對趙悅說道:“嗯,晚安。”
趙悅從桌上抽了張紙擦掉鼻血,心想果然是憋得太久了。薛琳道:“北京的天氣真是太乾燥了,看你,都流鼻血了,明天還是跟前台要個加濕器放房間裡吧。”
趙悅無可無不可,“行。”
鍾靈掛了電話,發現自己腿間的帳篷又立了起來,今天是一月十日,按計劃又到了手動發洩慾望的日子。鍾靈在洗澡時例行握著自己的下-體來回動作,逼近頂點時,他腦中突然閃進了一個人,一個笑容,一個聲音,他在他耳邊低聲問:“想我了嗎?”鍾靈全身忽然止不住地戰慄起來,他大口喘氣,雙眼一片濕潤,最後眼前白光一閃,再一次在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已經把那個名字叫了出口。
熱水從頭頂澆下來,鍾靈雙腿發軟,背靠著冰冷的牆壁,自暴自棄地滑坐在了浴室的地板上。
作者有話要說:周末去看了大聖歸來,好棒好燃!馬臉猴帥到炸裂!連汪峰的歌都好聽了起來!請吃下作者君這碗充滿誠意的安利!!!
決定明天再去二刷~
☆、第三十九章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戀愛太過於感情用事,那與我無比尊重的理性是水火不容的。鍾靈最近對此感觸頗深,同時他還發現,感性與理性通常是此消彼長的關係,一方一旦增強,另一方必然減弱,就比如趙悅突然給他打電話的那天晚上,他的感性就跟被施了強效化肥般瘋長起來,長得欣欣向榮,本深末茂,甚至…一柱擎天,而他向來賴以生存的理性則沒了一貫占盡絕對優勢的風采,被打壓得奄奄一息,其落魄之相慘不忍睹。
所以他當時才會說出那些話來,簡直像他在眼巴巴地盼著趙悅回來似的,這怎麼可能?或者說,這怎麼可以?
而趙悅在那天之後再沒聯繫過鍾靈,他就是要把鍾靈好不容易才平定下來的心情再次攪亂,然後再吊著他,給他點期待,但又絕不明確,說什麼回到濱南之後一定會聯繫鍾靈,鬼才知道到底要他等到什麼時候,其用心之陰險,手段之惡劣,可見一斑。
鍾靈中午在食堂吃飯時依然找了個沒人的空桌坐下,電視裡的老電視劇已經播到了最後一集,抗戰結束,親人朋友終於團聚,然而唯獨女主人公的情郎仍沒有任何音訊,每天都有一批又一批的士兵從戰場上歸來,女主人公帶著一顆飽含思念與焦慮的心,日日到車站等候,企圖在人潮中尋見情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