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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晴鬆開江堰的手,坐正的同時順了順頭髮:「讓宋總看笑話了。」
宋可卿笑而不語,看看夏天晴,又將目光落在江堰身上。
相比夏天晴,宋可卿在情場上可是「過來人」,吃得開也玩得開,更加想得開,她一直以為自己對男人遊刃有餘,也不會分不清自己的斤兩,什麼男人都敢挑戰。
遇到陸明洋那樣的,他們可以好聚好散,遇到林季陽那樣的,倒也無傷大雅,偏偏是江堰這種,她還真有些膽怯,不敢輕易去碰。
這裡面的原因很簡單,和沒心沒肺的情場浪子打交道,只要管好自己的心,別去想一些不該想的東西,各取所需,大家都圖個快樂,那就皆大歡喜。
可是江堰這種男人,既不是明騷,也不是浪打浪,悶悶的,暗暗的,也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萬一是綿里針呢?
要是一個不小心,惹急了他,還不定怎麼吃不了兜著走。
宋可卿自己是拎得清的,也活得明白,但也就是因為如此,她見到夏天晴先跟了陸明洋,又在牌桌上讓林季陽那樣「關照」,而後又成了江堰的女朋友,前後「挑戰」了三種男人,宋可卿這才不得不心生佩服,另眼相看。
宋可卿自問眼睛還是毒辣的,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那邊,宋可卿正在估量夏天晴的分量。
這邊,江堰已經給夏天晴倒了杯茶,端到她跟前。
夏天晴接過來喝了一小口,說:「這茶味道不錯,你也多喝點,剛才有個菜偏油了,你吃了不少。」
江堰「嗯」了一聲,只唇角含笑的喝著茶。
直到王懷閔也回來了,江堰起身說:「這樣,我和宋總先談談合作的事。晴晴,你幫我關照一下王總。」
夏天晴意會:「嗯,去吧。」
這層安排在場幾人都懂。
宋可卿很快跟著江堰去了裡面,王懷閔就和夏天晴留在外間。
……
這包廂說是里外兩間,其實就是一間,因為房間大,中間做了格擋,支起屏風,還垂了帘子,說話只要小聲點,互相也不會打攪。
外間安靜了幾秒,王懷閔見夏天晴的茶杯空了,連忙給她續了,坐下時說:「夏總,不瞞你說,我這幾天正在發愁頭疼。公司遇到一個棘手的事,被人擺了一道,這事說起來也和夏總有點淵源,就是『開陽小區』那個項目。」
大家都是明白人,王懷閔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試探和繞圈子上,索性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夏天晴接道:「那個項目我是施工圖的專負,江總是建築師。這是『歷耘地產』的重點,是陸明洋主抓的,業內也很看好。要是順利做出來,未來不可限量。但我聽說,現在出了岔子,鬧出了人命,有人正著急四處甩鍋,連我都被潑了髒水。」
夏天晴三言兩語就把這項目里牽扯的人全都點了一遍,王懷閔聽的眉心直跳。
先前只顧著和丁荃摘清關係,眼下經過這麼一點,才忽然明白到,光是摘清關係還不夠,畢竟他是掛靠人,只說一句「與我無關,都是丁荃陽奉陰違」恐怕是解釋不過去的,還是必須得來點實際的表示,否則長遠來看,他可是得罪了好幾家啊。
這些人自然會記恨丁荃,丁荃作為直接責任人,也跑不掉,可他「啟順」咋辦呢,說無辜也不無辜,說不無辜也無辜,現在無論是江堰還是陸明洋,或者夏天晴,他們都因為這事對「啟順」留下一個深刻印象,還不是因為什麼好事,這以後誰還想到找他合作啊?
還有總包那邊,施工項目是總包拿下來的,他們又找了幾個分包來做,丁荃拿著「啟順」的資質去競標,現在出岔子的是用「啟順」的資質簽訂的施工合同,這家總包怕是也要記上「啟順」一筆了。
王懷閔嘆了口長氣,說:「夏總被連累這事,我也聽說了,我個人是覺得實在不可思議,這怎麼能甩鍋給結構呢?施工圖明明沒問題,就是丁荃那裡不按套路走,非要玩刺激的,這才玩出的禍啊!別說您了,就是我們『啟順』也是倒了八輩子霉,現在人家一聽到『啟順』倆字都覺得觸霉頭,都躲著我們走。哎,話都說到這步了,我想夏總也知道,是我們『啟順』把資質借給丁荃做了掛靠。」
夏天晴也給王懷閔的杯子續上茶:「丁荃這個人我是打過交道的,他們之前的項目就鬧的挺大,剛好是落到我手裡,讓我出一個加固方案圖。我出了,可他們卻不想照圖辦事,還用紅包來收買我。後來這家的資質被吊銷,我想丁荃也應該學老實了,就算去別家掛靠也會吸取教訓,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個月,她又成了全歷城的焦點。」
「立陽」的項目出問題,先送紅包後送人,這事媒體上還揭露過,王懷閔自然有印象。
他長吁短嘆地說:「也怪我,心軟。其實這個丁荃,是宋總給我介紹的。」
夏天晴一頓:「宋總?」
王懷閔小聲說:「當時宋總介紹時,也給我提了醒,說要是瞧著她不放心,就找個藉口推掉便是。但是這個丁荃的背後是紀懷德在撐腰,您也知道紀總的名聲,我要是推了這事兒,難保紀總將來要給我穿小鞋。要是紀總私下裡通知大家一聲,我們『啟順』再去競標項目,十有□□都要被刷下來。」
原來紀懷德在歷城施工圈的手伸得這麼長,覆蓋這麼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