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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簡直不能相信堂堂「宇青地產」的繼承人,竟然能當眾這樣下合作方的面子!
方盛:「你!」
江堰將杯子放下,說:「你回去儘管跟你的主人告狀,同樣,今天你在我面前亂吠亂叫的行為,我也會記住。將來『宇青』和『歷耘』達成合作,這事我一定會追究。」
如果說剛才夏天晴還在驚訝江堰的言行,這會兒也已經醒過神,她立刻起身,對他說:「好了,到此為止吧。」
江堰皺了皺眉,斜了一眼過來:「你要到此為止?」
夏天晴一頓,壓低聲音:「那你想怎麼樣。」
這時,方盛也站起身,一邊用紙巾擦拭著自己,一邊壓著怒氣說:「江總好大的派頭,可你別忘了,我今天就是代表『歷耘』過來的!我們『歷耘』本來是誠意十足,但是江總卻盛氣凌人,今天的事我回去也會一五一十的匯報!我們崔總和陸經理也都看見了!」
江堰嗤笑一聲,轉身時問的卻是崔耀芸:「崔總你都看見了?」
崔耀芸聳了下肩:「看見什麼?」
方盛愣了:「崔總……」
崔耀芸看向方盛,聲音也透著冰冷:「你也知道今天是什麼場合,你在我的場子裡幹這種事,丟不丟人。你還有臉回去告狀?」
方盛被將了一軍,場面一度尷尬。
直到程楓說道:「方經理剛才不小心碰灑了酒,要不先去洗手間處理一下吧。」
這也算給方盛找了個台階退場。
方盛咬了咬牙,臉色漲得通紅,卻敢怒不敢言,腳下一轉,很快出門。
……
方盛提前離場,「相親局」又持續了半個多小時。
沒有這個礙事的眼中釘在,江堰和崔耀芸快速把要談的事情談完,最後各自叫車。
後面夏天晴幾乎沒有說話,也沒碰任何食物,她就拿著自己的手機處理工作郵件。
期間陸明洋發來幾條微信,關心的問了幾句。
她應了,轉而說:「方盛就是故意要攪局的,以後這種事你不要管了,別中計。」
剛才崔耀芸拉住陸明洋時眼裡帶著警告,夏天晴匆匆瞄到一眼,也看到了陸明洋如何為難。
陸明洋回道:「也不會有『以後』了,鬧了今天這麼一出,『歷耘』不會再派方盛過來。不管方盛如何狡辯,『歷耘』都不會為了他一個主管,而得罪『宇青』。其實今天是有人故意支開崔耀芸的人,讓她弟弟鑽了空子,把方盛安插進來。下回換過來的,應該都是自己人。」
夏天晴看著這段話,轉而想到為何今天的局整個過程都透著詭異,好像大家根本不是為了來談事的,前面江堰和崔耀芸縱使談了「正事」,也都是打擦邊球,始終沒有切中重點。
反倒是方盛走之後,他們才快速把話題引到正軌上,甚至還討價還價了一番。
到底「宇青地產」在歷城開發的項目,會讓「歷耘地產」投資幾分,占股幾分,後面「歷耘地產」的項目里,「宇青地產」又能參與幾分。
有方盛在,這些事都不會仔細聊。
說白了,方盛是有意試探,故意下江堰和崔耀芸的面子,但他卻高估了江堰的「涵養」,本以為只是一個夏天晴而已,江堰堂堂「宇青」太子爺,犯得上為一個外面的女人讓他難看嗎,肯定是要把利益合作擺在女人前面才對。
沒想到方盛棋差一招,江堰還真的做的出來。
這事不管方盛回去如何匯報,都少不了一頓臭罵,他只是崔耀芸弟弟養的狗,狗被打了,還灰頭土臉的跑回來,這就叫辦事不利。
最主要的是,還讓崔耀芸找到藉口,下回就可以以「丟人現眼,禮數不周」為由,拒絕讓方盛跟過來。
夏天晴默不作聲的把這來龍去脈都梳理了一番,心裡也有了計較。
等到雙方各自上車,江堰拉著夏天晴坐到車子的后座,又敲了一下副駕駛座的座椅,副駕駛座上的程楓意會,將中間的隔板升起。
後車廂成了獨立的密閉空間,沒有開頂燈,江堰的眼色越發的深沉。
夏天晴一聲不吭的看著前方,似乎不打算打破沉默。
安靜了片刻,江堰甩過來一句:「他讓你喝,你不會躲開麼?躲不開就把酒潑他身上。」
夏天晴頓了兩秒,轉頭對上他的目光:「我怎麼躲,怎麼潑。你潑出去,他不敢惹,我潑出去,橫豎都是我的不是。他就是要借我的手搞砸場面,讓我背這個鍋。」
背鍋的陷阱,夏天晴以前也經歷過不少,如今凡事都會把利弊想在前頭。
江堰沉聲問:「不是還有我在麼?」
夏天晴說:「有你在才糟糕。我仗著你的關係,不給他面子,這話傳出去得多難聽?外面的人沒看見今天發生的事,他們不知道這是方盛故意挑釁,就只會有兩種說法,一種是我恃寵生嬌,仗著有江總的保護,在他的『相親』局上喧賓得主,得罪女方的人,另一種就是江總你授意我故意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目的就是為了借題發揮,讓『歷耘』難堪,『宇青』就好趁機刁難,坐地起價。」
夏天晴這話落地,江堰好一會兒沒說話,他的臉色變了又變,一雙桃花眼幽幽的瞪過來,好像要把她看出一個窟窿。
等她覺得江堰終於要發火的時候,他卻忽而低笑一聲,說:「你分析的倒是頭頭是道,每一步都算到了,還挺顧全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