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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堰皮笑肉不笑的說:「我這裡有監控錄像,要不要先傳給你一份看看,看他是怎麼欺負晴晴的。」
陸明洋一頓,問:「天晴怎麼樣?」
江堰:「她現在不在這兒,沒什麼事。」
江堰又問:「崔耀章呢,是打傻了,還是腦震盪了?」
陸明洋說:「鼻骨有點骨裂,但沒什麼大影響,好好養養就是了。他剛才還在那邊罵你,說你偷襲他,還說要整死你。」
江堰掏掏耳朵:「吵死了。」
陸明洋正要接話,這時崔耀芸回來了。
崔耀芸坐下後,對陸明洋說:「你幫我看著點那邊,我和江堰說兩句。」
陸明洋應了,轉而起身走開。
崔耀芸看向屏幕,神色一轉,忽而笑了:「你這手是故意鬧大的?」
江堰翻了個白眼:「我怎麼故意,我也很意外,本來沒想起衝突,誰讓你那個傻逼弟弟不懂事,我看你也不方便教訓他,崔伯伯也沒時間,我就幫忙管管。」
崔耀芸又是一笑,好像很滿意江堰的手筆,轉而說:「這事時機趕得也巧,剛好我爸才下飛機,第一個去跟他報告的人是我,不是崔耀章的人,所以我爸就先入為主的認為,是崔耀章仗勢欺人在先,而且欺負的還是你這邊的人。」
事情雖然如此,但怎麼說,以及由誰來說,這很重要。
同一件事換不同的人,添油加醋的去說,站在不同的角度上,出來的效果就會不一樣。
比如,如果是方盛報告,那這事就變味兒了。
方盛可以說,是「宇青」根本不想好好合作,江堰故意搞黃談判,上次就在KTV包房侮辱他,眼下又變本加厲敢打崔耀章。
更有甚者,方盛還可以說,這是崔耀芸的授意和挑唆。
但如果是崔耀芸來轉述呢,她就可以暗示父親,崔耀章本末倒置,把正事扔在一邊,先藉由女人的事做文章,故意噁心江堰,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令「宇青」丟面兒。
且不說夏天晴和江堰是不是有名分,就算是男女朋友,只要人家一天沒分手,崔耀章就沒道理這麼幹。
平時崔耀章仗勢欺人,選的大部分都是老百姓,崔家能擺平就擺平。
但這回崔耀章打的可是合作方的臉,影響的是崔家的生意和顏面,那就不是花幾個錢就能擺平的。
自然,崔父心裡也是不爽,畢竟挨打的是他的兒子。
但崔耀芸也適時的安撫了父親幾句,告訴他,江堰晚點就會打電話過來解釋,還說當場的視頻監控也被江堰拿走了。
萬一江堰要公開視頻,這樣一來,崔耀章不僅白挨了打,還要反過來去賠不是。
崔父轉而一想,很快就放棄了追責的念頭,最好是兩家先坐下來好好談清楚,把這事抹平再說。
換句話說就是,崔家可以不追究,也希望江堰不要得理不饒人。
這裡的彎彎繞繞,就算崔耀芸不說,江堰也能猜到七八分,文章題目已經擬好了,就看崔耀芸怎麼去發揮。
江堰單手撐著頭,似笑非笑的撂下一個消息:「對了,崔耀章之前強迫女職員的事,我聽說有人正在查。你說要是這個時候被人抖出來,他會不會吃不了兜著走,你們『歷耘』的股價會不會受影響?」
崔耀芸一愣,問:「誰?」
江堰吐出一個名字:「紀懷德。」
崔耀芸不說話了,皺著眉想了想,隨即看江堰:「你上次說要送我一個大禮,不會是指的這個吧?」
江堰冷笑:「你覺得可能麼?」
崔耀芸一想,也是。
紀懷德和江堰不對付,如果是江堰授意,紀懷德絕不可能用他給的消息,反而會覺得江堰是在利用他。
再者,崔耀芸也聽人透露過,崔耀章連著幾次下了紀懷德的面子,紀懷德面上沒有發火兒,但臉色很難看。
而且當時的監控里也很清楚的拍到,崔耀章要糾纏夏天晴和宋可卿,紀懷德還站出來替她們擋了一下。
以紀懷德算計,他不會為了兩個女人去得罪崔耀章,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紀懷德是在借題發揮。
崔耀芸說:「那就先謝謝了,這個消息我會好好利用。」
江堰淡淡一笑,很快切斷了視訊。
崔耀芸自然會好好利用,這也是直接讓崔父看到派崔耀章去談生意的結果,一口氣得罪兩方人,一點都不懂和氣生財的道理,滿身的戾氣,這是生意人的大忌。
一旦崔父得知,紀懷德在暗處還等著算計崔耀章,那他就顧不得替兒子出頭了,眼下的第一要事,就是讓崔耀章退下來,別再去攪合。
……
江堰在沙發上刷了一會兒手機,直到夏天晴洗澡出來,坐到他旁邊。
她一邊擦著半乾的頭髮一邊歪著頭打量他。
江堰放下手機,把頭湊過來,往她脖子那裡拱:「晴晴,你好香啊……」
夏天晴卻推他的頭,第一句話便是問:「宋可卿跟我說了件事。」
江堰「哦」了一聲,挑眉。
夏天晴:「她說,崔耀章之前欺負一個女職員,鬧到媒體那裡,是崔家用錢壓下來的。她把這事告訴了紀懷德。」
江堰問:「所以呢?」
夏天晴盯著他:「所以,是你讓宋可卿漏的風,對麼?」
兩秒的沉默,江堰笑了:「晴晴,你說你怎麼這麼聰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