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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建忠思路一清,心裡也跟著咯噔一下,遂小心翼翼的問:「那不知道江總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有沒有我能效勞的地方,只要江總願意給我們單位一個修正錯誤的機會。」
方建忠也不傻,凡事都有代價,商業社會就是互相交換。
江堰今天把事情挑明了,也絕對不是閒的沒事幹,肯定是想和他談妥一筆買賣。
說白了,就是看方建忠願不願意出賣別人,保全自己了。
果不其然,江堰露出一抹微笑,輕聲道:「機會自然是有的,就看方總有多少底牌了。」
……
被江堰這麼一拿捏,方建忠嚇出了一身汗,對他也不敢再小覷。
眼下自保才是第一,誰還管的著別人的死活呢,更何況方建忠和孫構、紀懷德本來就是利益勾連的關係,能因為利益勾連,自然也就能因為利益解體,也沒有誰對不起誰的。
自然,方建忠為了保全自己,出賣了孫構和紀懷德,這事他自己也不會沒事去告狀,說了對他沒好處。
只是此時尚被蒙在鼓裡的孫構,還拆了助理過來問江堰,晚上要不要湊一湊。
孫構所謂的私人局,其實就是摳油水局,這是他的一貫套路,但凡他主動約誰,那誰就得準備好錢包。
此前孫構和紀懷德約江堰,也都是這麼玩的,局裡把大道理掰開揉碎說盡了,到最後還不是變相的讓江堰讓利麼?
江堰一聽孫構要約他,可真是正中下懷,轉而便問孫構的助理,晚上紀懷德參加麼?
助理說,紀懷德不來,未免因為引起誤會,晚上就不約在會所,再找一個安靜的地方。
緊接著,助理就提供了幾個地方讓江堰選擇。
江堰一笑,哪裡都沒選,轉而告訴孫構的助理,他有個更合適的去處。
助理應了,很快回去復命。
再一轉眼,江堰就主動給紀懷德去了個電話,問他晚上的安排。
正如孫構的助理所說,紀懷德不知道晚上的私人局。
顯然這是孫構聯合紀懷德和監理,套路了江堰之後,又要聯合江堰,把紀懷德套路了。
江堰也沒提孫構邀約他的事,只問紀懷德可否賞臉,晚上一起聚一聚,談談將來「宇青地產」的項目和施工合作的細節。
紀懷德一聽,自然樂意。
他是施工方,誰給他項目做,誰就是爸爸,他才不管這項目里有沒有孫構摻和呢,沒有孫構最好,還能讓他多賺一點。
就這樣,紀懷德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答應了江堰的邀請。
……
轉眼,到了傍晚。
江堰按照和紀懷德約定好的時間,提前一步到了私家餐館,他訂好了包廂,這次見面比和孫構約定的時間,還早了一個小時。
孫構和紀懷德這批人很少來這裡,對這裡環境也不熟,而江堰就是看中這一點,特意定一個他們的眼線施展不開的地方,而沒有選擇大家常去的會所。
幾分鐘後,紀懷德來了。
江堰微笑著起身相迎,將紀懷德請到桌邊,舉手投足皆是禮貌。
紀懷德雖然是個大老粗,但也不會排斥被人迎為上賓,尤其是江堰這樣有教養有背景的富二代,若是江堰都對他禮讓幾分,那才是真的有面子。
紀懷德坐下便說:「哎呀,小江啊,你找的這個地方挺不錯嘛,環境挺雅致的,我剛才一進來還真有點不適應。」
江堰自然明白紀懷德的意思,他們都習慣了會所那種環境,如魚得水,反倒是這邊曲徑通幽,讓紀懷德這種大俗人難免會有壓力。
江堰給紀懷德倒上一杯茶,淡淡道:「這裡安靜,眼線也少,談起事來也能放得開些。」
紀懷德剛端起茶杯,就聽到「眼線」二字,他手上一頓,喝了口茶,才笑道:「眼線?會有什麼眼線吶?」
江堰瞅著紀懷德,臉上滿是笑意:「就好比說,有人約我,不希望紀總知道,就不能約在會所,而我要約紀總,也不希望有人知道,所以便選了這裡。」
紀懷德一愣,品了品這個「有人」,腦海中忽然出現一個人。
紀懷德問:「不知江總說的『有人』,是泛指,還是特指?」
江堰說:「都有。」
這下,紀懷德臉色就不太好了。
若說是泛指,紀懷德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背著點人也沒什麼,畢竟會所那裡眼多口雜,他和孫構都有眼線,別人自然也可以有。
但若是特指,那這個「有人」就不可能是別人了,只能是孫構。
一想到這裡,紀懷德心情如何能好?
他和孫構「搭檔了」將近三十年,孫構有什麼手段,他能不清楚麼?
孫構一向都是,套路完這邊,再去套路那邊,聯合他先去套路別人,再反過來聯合別人套路他,反正他是施工方,是被動的一方,就算知道孫構這麼幹了也不能說什麼。
而孫構也是看準了施工方一個個都怕他,敢怒不敢言,所以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儼然就當自己是個土皇帝。
先前,因為孫構以本傷人,踢走「歷耘地產」,轉過來要在施工這邊壓榨更多油水的事,紀懷德已經有些不樂意了。
私下裡,紀懷德也不免焦慮,每天都在想,孫構還要從哪裡下手摳他的油水,日防夜防卻又防不住,心裡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