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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地庫里停穩,兩人又一前一後走向電梯間,上樓。
夏天晴滿腦子想的都是待會兒的「解釋」,也沒注意去看江堰的臉色,直到來到她跟著來到江堰家門口。
江堰按了電子門的密碼,門開了。
夏天晴也沒吭聲,就那樣跟著進了屋。
在她的印象里,江堰很少這樣。
就算有個口角、爭執,江堰一般都會選擇表達出來,不會生悶氣,更不會冷戰。
除非他是真的動氣了。
夏天晴一邊想著一邊從鞋櫃裡拿出拖鞋換上,又去廚房洗了手。
等她擦手的時候,江堰也進了廚房,打開冰箱翻找了一會兒,隨即從裡面拿出兩瓶解酒藥,就放在案台上。
那顯然是給她的。
夏天晴一言不發的把解酒藥打開一個,緩慢的喝了,同時還瞄向江堰。
江堰洗了手,做了壺水,在杯子裡放好茶葉,抬腳就坐到客廳那裡。
夏天晴沒有跟出去,她將空瓶子扔掉,靠著案台等水燒開,然後將水注入到兩個杯子裡,蓋上蓋,這才端著杯子走向客廳。
江堰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夏天晴把杯子放下,坐在他旁邊。
江堰細微的皺了下眉,似乎嫌她身上有酒味兒。
夏天晴又朝他挪了一下,把聲音放柔和:「我剛醒過酒,現在清醒多了,咱們聊聊吧。」
江堰不理她。
夏天晴知道,這時候是她應該伏低做小,哄著點江堰,畢竟是她有錯在先,江堰想看的也是她的態度。
夏天晴又朝他坐進了些,一手搭著他的手臂,輕輕勾著問:「你打算不理我了麼?這事是我不對,你可以不理我,但能不能聽我解釋呢?」
江堰依然看著電視,只是餘光朝這邊瞥了一下。
夏天晴見狀,便拿起遙控器,將電視聲音關小一點,說:「那我就開始解釋了。」
江堰沒說話,卻轉了一下頭,安靜地看她。
夏天晴抬手搭著他肩膀,心裡十分清楚該表態的時候就得表態,不光是語言上的,還有行動上,便說:「我去之前,沒想過要喝醉的,我是到了那裡才知道蕭總監好這口,我就給她叫了她喜歡的紅酒。後來她也叫我一起喝,我想要是不喝,也說不過去,就意思一下喝了兩小杯。」
江堰細微的挑了下眉梢,似乎笑了一下,那笑意卻又很快消失:「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還跟著喝。那紅酒後勁兒挺大的,你提前也不帶著解酒藥,要是明天宿醉怎麼辦?」
聽這語氣,這話,看來還在氣頭上。
夏天晴順著他的話說:「是啊,好像勁兒是挺大的,前半截我還記得和蕭總監談項目,後半截的反應就慢了……」
只是夏天晴還沒說完,就被江堰打斷:「反應慢了?慢到叫了兩個小鮮肉過來陪酒都不知道?而且分工還挺明確的,一個陪蕭總監聽歌,一個餵你吃水果。」
江堰邊說邊逼近夏天晴,氣息拂過她的面頰和發梢,那語氣輕得讓人發毛。
夏天晴如觸電般渾身發麻,又回想了一下剛才的荒唐,也不知道該辯解什麼。
江堰繼續說:「而且你這筆消費數額可不小,現在反應還慢麼?」
夏天晴心裡一咯噔。
說到錢,她開始在意了
一陣沉默。
半晌,兩人都不說話。
江堰就那麼瞅著夏天晴。
夏天晴低著頭,努力回憶著「帳單」上到底有幾位數,越想越不踏實。
也不知過了多久,夏天晴才主動抬起頭,對上江堰。
他的眼神又冰,又冷,又嘲諷。
夏天晴聲音一軟,說:「雖然這麼說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是那個經理開始跟我說蕭總監經常叫『連超』的時候,我真的以為『連超』是一種酒,就順水推舟的叫了。」
「哦,順水推舟。」江堰重複著這四個字,語氣微妙。
夏天晴又道:「後來我喝了點酒,有點上頭,就去了一趟洗手間,我還在洗手間裡遇到尚欣,她給了我一瓶解酒藥。等我回來的時候,蕭總監已經換去KTV包房了,我那時候才發現連超是個人。」
江堰揚了揚眉,表情透著好笑:「於是,你看蕭總監有連超,你什麼都沒有,就要求再加一個?」
「不是。」夏天晴說:「我當時醉的還挺厲害的,那經理跟我說了什麼我也沒聽清,胡亂就答應了,等那個孟驍來了,我都沒反應過來。」
江堰:「哦,那他餵你水果的時候,你反應過來了麼?」
夏天晴安靜了幾秒,才說:「我後來反應遲鈍,也不知道怎麼了……」
不管怎麼說,她都吃了人家餵的水果,既然吃了,就沒法解釋,說自己暈了也好,鬼迷心竅也罷,聽著都像狡辯。
夏天晴話落,又是一陣沉默。
屋裡許久沒有聲響。
直到江堰聲音涼涼道:「整件事情就是,我出投資給你開公司,林季陽走關係給你拉項目,你第一天就花著公款,以談項目為名,和客戶一起去嫖小鮮肉。」
夏天晴立刻否認,非常堅決:「當然不是,我要是去嫖小鮮肉,幹嘛還叫你開車來接我。這不是存心給自己挖坑麼?」
其實夏天晴說的在理,江堰心裡也有數,她沒應付過這種場合,也沒見過蕭綺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