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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雲一看見他爸爸,慌忙撲了過去,傅南衡也抱住了他,說了一句,“兒子。”
看到這般天倫之樂,我也不好開口說什麼。
然後,父子倆就在那裡說起最近的趣事,步雲說他今天出去玩的了,和媽媽還有阿姨一起,玩得很高興。
我問傅南衡蘇阿姨出院了嗎,他說還沒有。
如果蘇阿姨還沒有出院的話,那麼傅家今天應該是沒有人的。
“你如果沒吃飯,就在我家吃吧,反正玲瓏今天做了好幾個菜呢。”我邊把碗筷在飯桌上擺好,邊說。
不過我想,他這次來肯定是有目的的,或者是來看孩子,或者是把孩子帶走。
至於具體是什麼,現在還看不出來。
和孩子吃飯的時候,他不斷地給孩子挑魚刺,餵孩子,拿餐巾紙給孩子擦嘴,偶爾孩子的勺子盛不起來米飯了,他就給孩子盛起來,餵到孩子的嘴裡。
我直接看不下去了,玲瓏卻在旁邊笑。
我皺眉說道,“傅總,您能不能不要這麼溺愛你的兒子啊?他一個男孩子,那麼嬌生慣養做什麼?”
說這話的時候,我忘了上次孩子灑水的時候,他是怎麼說的我了。
“就算是溺愛,他現在在你身邊,我能溺愛他幾回啊?”他反問。
這話說的我很心酸。
我就不說話了,即使整個吃飯的過程,他的眼睛都盯著步雲。
直覺感到他有話要和我說。
果然,吃完飯以後,玲瓏去收拾碗筷的了,步雲在爬行墊上插積木。
“看起來,初小姐是不想把孩子給我送回去了,是嗎?”他坐在沙發上,語調輕鬆地調侃。
這種語調,讓我有點兒懷疑,他此來的真實目的到底是幹嗎?
好像對步雲的要求也不是那麼迫切。
當然,因為孩子的撫養權不在我手上,所以,我多少有點兒心虛。
“那個,是這樣,前段時間我特別忙,回來就睡了,孩子都是玲瓏在帶,而且你也知道的,家裡就只有你一個男人,蘇阿姨又住院了,沒有別的女人,所以,
玲瓏去也不方便,我的意思,等蘇阿姨養好了傷,再把她們送回去,可好?”我問。
自從離婚之後,我的項目進行的很順利,他的也沒有什麼障礙,似乎我們離了婚,一切的障礙都解決了,勢如破竹,所以,我的心情還比較好,除了內心深處的一點兒——失落。
“沒有女人?誰說我家裡沒有別的女人?”他反問。
啊?
他家裡有女人了嗎?
我低著頭,捏著衣角,說了句,“我的意思是——晚上。”
“我說的也不是白天。”
沉默良久。
傅南衡一直在側面看著我的表情。
我沒有想到,這麼快!
我緊緊地攥了攥掌心,“那我更不放心了,一個和步雲毫無血緣關係的女人,我不相信,她能好好對待步雲,尤其是你看不到的時候。”
“你的意思是,現在不想把他送回去?”
我點了點頭。
“那就讓他在這裡多呆一段時間。”
說完了這話,他就走了。
我都沒有站起來送他,整個人的腦子當中嗡嗡地響著。
我媽曾經說過,女人的愛要比男人持久得多,男人會很快移情別戀,可是女人不會。
如他,如我。
我一直坐在沙發上愣神,直到玲瓏刷完了碗叫我。
第二天,李悅兒神秘兮兮地約我去郊區爬山,說去的人挺多的,她和傅東林也去,問我去不去。
她和傅東林的事情,先是蒙著面紗的秘密,現在,大家都知道了。
我自然拒絕,人家濃情蜜意,我去了算什麼?這麼大好的天光,也只能浪費了。
“不是我們倆,還有傅昭蓉,就我們仨也挺難受的,你帶上你們家玲瓏,讓她帶上孩子和她那口子,我估計他那口子也要喊上陳朝陽兩口子——你看看,隊伍就壯大了吧?”李悅兒說的興高采烈,儼然這些人都受她擺布。
我並沒有她這麼樂觀,現代人都忙,不一定能夠湊齊。
人是她通知的。
沒想到在傅昭蓉家門口集合的時候,人還挺齊,我是一家三口。
而且,我沒有想到,這次傅昭蓉的車裡竟然還坐著另外一個人——章澤宇。
我萬萬沒想到他會去。
至於傅南衡,大家都知道我和他離婚了,再加上他向來是高高在上的商務人士,沒有人會踩這個雷。
那天,大家在山上的樹林裡玩得都挺好的,孩子也挺開心。
中途忽然發現章澤宇不見了。
傅昭蓉最著急。
已經是下午一點左右了,大家分頭尋找,在一個山澗里,我和傅東林聽到了章澤宇的聲音。
糟了,這裡地滑,而且,這裡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陷阱一樣,因為剛才大家要野炊,章澤宇去找樹枝,所以,可能不小心從這裡掉下去了也不一定。
我和傅東林沿著山澗往下看。
這一看不要緊,就見一個人貼身沿著陡峭的懸崖往上爬。
看起來他是真的從這裡滾落下去了,不過山腰中間是一塊很大的空地,他可能落在那塊空地上了。
我嚇了一大跳,這不是師兄嗎?。
第102章謝謝前夫送的花
我手機把所有的人偶招呼來了,我們都屏住呼吸,不過也都是干著急,還不能大聲喊,免得嚇到了師兄。
傅東林已經撥打了救援電話。
我頭上都急出了汗,希望師兄不要掉下去。
所有的男人都脫了上衣,綁在一起,順到了師兄爬上來的路上。
三,二,一——
師兄終於上來了,我鬆了一口氣。
師兄的臉上還帶著劃痕。
他上來以後,傅昭蓉的臉上如釋重負,剛想上前噓寒問暖。
師兄卻看都沒看她一眼,他逕自走到我身邊。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抱住了我。
傅昭蓉一直愣愣地站在旁邊,她臉上表情複雜,羞惱的,不解的,被騙的——
今天事情的發展,已經超過了事情的預料。
步雲好像在拉扯玲瓏,很不解的神情,意思是:媽媽為什麼被一個不是爸爸的男人抱著?
我心跳很快,最終我還是推開師兄,說道,“師兄,我知道你劫後餘生,感慨萬千。”
“不是。”他說。
“剛才我離你很近!”我儘量找台階讓他下,讓好讓我下台階。
“你知道的,不是。”他灼熱的眼光看著我,“剛才我以為我這一輩子再也看不到你了。”
眾目睽睽之下,傅昭蓉轉身就跑。
我也隨著眾人去追傅昭蓉。
師兄這算是表白嗎?當眾表白。
可為什麼非要當著傅昭蓉的面說出來?
我真的覺得這是天底下最爛的表白了!
他這等於挑撥我和傅昭蓉的關係,他不明白嗎?
傅昭蓉已經跑到了山下,自己開著車走了。
剩下的人,都挺尷尬的,來的時候,師兄是和傅昭蓉一輛車,回去的時候是坐的傅東林的車。
我心神恍惚,忐忑不安,既然都沉默那麼多年了,為何忽然選擇在今日,讓我下不來台?
難道是經過一番生死劫難,忽然明白了人生的意義?
而經過這次,傅昭蓉又該如何看我?
第二天,我在上班,忽然有一個熟人進了我們工作室——竟然是傅南衡的秘書。
她說:傅總找我!
我挺納悶的,傅總找我,為了什麼?難道是業務上的聯繫?
我當時坐在我辦公桌前,正在寫字,“您知道傅總找我是因為什麼事兒嗎?公事還是私事?”
秘書小姐露出職業的笑容,“這我就不知道了,傅總這種事情從來不告訴我們。”
我打量了一下秘書小姐的神情,好像我不去,她就會一直在這裡站著一樣。
我沒想那麼多,所以就跟著他去了,是開著我自己的車去的,因為我還要回來,坐秘書小姐的車不方便。
敲門。
照例是那聲熟悉的“進來”。
恍然又回到了從前,我在樓下上班,他總是叫我上來的情形,說起來,我也好久沒來南衡了。
我走了進去。
卻仿佛一下子走入了一個冰冷的氣場,他的辦公室內沒有什麼聲音,只有他寫字的“沙沙”的聲音,間或在抽紙的聲音。
冷靜乾脆。
他沒理我。
“傅總,您找我——”我想提醒他一下,我來了。
他站起身子,一步一步朝我走了過來,盯著我的眼睛,盯得我毛骨悚然。